“呃，这毒脉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是何种毒物，老夫还很是一时难以辩解。”太医如实道来。
凌王听罢，更显焦急，问：“今早吃了什么东西？莫要背着我乱吃。”
素素心想，我想吃啊？那都是被老妖婆给害的。
她一时忽然生出奇怪想法：如果我现在把真相告诉这三个人，那会是什么后果？
可能，三人不信，以为她发疯了，也可能，三人会对太后发难，为她解忧，还有可能，躲在暗处的太后的手下会立刻通知太后，太后情急之下，一不做二不休，命令羽林卫一拥而上，把她和凌王剁成肉酱。
额，看起来很危险。
“我……”素素说完这个字，忽然停住了。
此时大殿之中，分外安静。冷寂之中，若有一根针掉在地上，那声音也清晰可见。
这清冷的气氛让宫殿中因为近日接连大婚而生的喜气一点点得消失，韩素雪也感到一点不舒服，微微得皱起了眉头。
皇帝静静得看着秦怡，眼神之中有着说不出的感觉。
“王妃怎么不说话了？”轩辕野终于打破沉默。
“君王面前无戏言，我不知道该不该说。”秦怡胡乱回道。
她腹中疼痛依然，如今这疼痛勾起仇恨，很让她有种“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想法，真想把真相说出来。
“王妃如今痛入骨髓，朕相信你所说句句属实，大胆言来即可。”轩辕野淡定说道。
殿中的人都眼如灯烛一般看着她，秦怡咬着牙，那声“太后给我下毒，让我做她的眼线。”的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但是这个时候，忽然大殿外面一声脆响，一个内侍的声音传了进来：“太后驾到”。
“太后怎么来了？！”轩辕野站起身来。
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出去，忙着恭迎太后，秦怡竟有一种长出一口气的感觉。
她忍着腹痛站起身来，见太后已经从一顶轿子上走下来，在太监的搀扶下进入大殿。
当看到这个面目淡定而威严的老妇人的时候，韩素雪的心情不知为何渐渐变得沉重。一些她曾经遗忘的东西，慢慢得像是雨前的乌云一样，一点点得开始弥漫心灵。
忽然长叹一声，和众人一起匍匐拜倒：“太后吉祥。”
“平身吧。”太后摆摆手，直直走上御座，皇帝在旁边侍立。
太后的后面，立刻有宫女拿着鹅毛蒲扇给她轻扇着香风。
大殿上点起龙涎香，那是太后最喜欢的一样东西了。
这是一种醉人的香，香气袅袅婷婷，像是舞女一般舞动腰肢，扶摇直上，给人一种暖暖的感觉。又让人感觉在佛堂之中。
谁能想到这里曾发生的一切，多少杀人越货的命令是从这里发布出去？
秦怡疼得说不出话来，她瞪着眼睛看着太后，那眼睛中竟然有一点泪了。
“为何自己沦落到这个地方！”她心里恨恨得想。
“母后！”她冷不丁大叫一声，吓得宫女差点把蒲扇落在地上。
第七十九章 今日或许就要送你见阎王
这一声大喊把太后吓了一跳，但是那身体神态却依然从容，因为她听得出是秦怡的声音。
她缓缓得把头转过来，看看秦怡，淡淡得说道：“怎么了素儿？”
因为秦怡已经是她的儿媳了，所以这一声“素儿”合适得很。但太后似笑非笑，似亲非亲，所以这话让人听后很容易起鸡皮疙瘩。
她看到秦怡很是动情，眼中有泪，微微得“嘶”了一声，凝神看着她。
这时候，太后看到了凌王，及侍立其后的太医。心中掐指一算，距离上次给秦怡解药，已有一月，便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她微微一笑，把手一勾，身后的内侍马上把头凑过去，太后轻轻耳语几句。
内侍立刻快步向大殿后面走去。
“素雪也来啦！孩子们站着干嘛，快坐快坐。”太后像是没事人一样，微笑着给人慈爱的感觉，招呼大家道。
虽然太后并不发怒，但是那种威严和气势像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从四下里逼向众人，四个人乖乖在内侍搬来的椅子上坐下。
“来人，上茶！”见四人坐下，太后微笑道。
内侍立刻端着四个茶杯走了上来，把热气腾腾的四碗茶放到四人的桌子上。
众人纷纷抿一口茶。
茶水入口，几乎是瞬间，秦怡就感觉浑身舒坦，腹中疼痛消失了。
她明白太后对内侍说了些什么，心中想道：“这茶里有解药！”
她也明白了太后一见到他们进来，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根源，心里不住得想，“这老妖婆真有一套。”
放下茶杯，太后淡淡问道：“素儿可有什么事情找我？”
“哦，”秦怡很想得寸进尺，最好把最终解药都拿到手，便说道，“近日腹中常常疼痛，刚才太医说是中毒了。”说完凝神看着太后。
“哦？”太后冷冷得看她一眼，似乎一眼便可把她看透，淡淡回头看看太医，道，“可是属实？”
太医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吓得把头低得就要埋在衣服里了。
“哼，”太后淡淡一笑，问太医道，“吴太医，如实道来，无须担心其他。”
“启禀太后，臣把脉众多，如此脉象确属罕见，十有八九是身中奇毒。”虽然害怕，但是吴太医还是秉着医者的良心，如实道来，边说边“扑通”跪倒在地。
“嗯，十有八九。”太后微微抬一下头，像是有些累，又像是在做热身，然后低头冷冷得对太医说，“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你竟然拿‘十有八九’来凑合？！”
这话就有些刀子在里面了，太医吓得老身一抖，颤颤巍巍得说：“老臣只是稍作诊断，并未敢下定论。医生不是神佛，诊断也不是生死宣判。望太后能容老臣有说话的权力。”
“哀家自然容你说话，初步的诊断也的确不必都得那么绝对准确。”太后淡淡一笑，道，“内侍监，宣柳太医觐见。”
“喏。”内侍监立刻向外传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