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说?怎么好好说?你看你生的好儿子,用剑直指着我,这是要弑君弑父啊!”华延钧向苍天叫屈了。
华定想呸他:“华延钧,你有什么资格说我骂我?说我不是好儿子吗?那你看华宁哥哥,平定北边沙漠三年,被韦萱姐妹害死,你不知道也不去查;华宥哥哥,镇守北边沙漠三年,被韦萱姐妹害死,你不去查也不想查;可惜华宁华宥哥哥,为你的开国大业献出了生命,却是被你那个妖妃给害死了。这就是做你的好儿子的下场!”
华延钧迷茫了,回头看了看夏雨瞳,唇边打颤地问道:“华定都知道这些事?”
“你不要问我母后!”华定将剑收了收:“我早就知道了,华宁哥哥离世的时候,我母后哭地伤心欲绝,她说是韦萱在作怪;华宥哥哥离世的时候,母后痛彻心扉,说是韦萱在做鬼。我都听到了,都记在心里了,我要为华宁华宥哥哥报仇!那就要杀了韦萱,不过现在韦萱已经得到报应了,连带着韦萱的妹妹和儿子华宸华宓,他们都该死!那我就还有一个没有报仇的就是你,华延钧!”
不对,华延钧感觉哪里不对了,既然华定早就知道这些事,那么是多久的事了?华延钧回想道:“华定你还不到十岁的时候就知道这些事情了?”那这积怨不知多少年了,难怪会将他逼着来弑君弑父。
华延钧想着,华定嘴角一丝笑都没,都是积存的恨,那一直存在他眼里心里对华延钧的恨意都爆发出来。
大夫人看着躺在卧铺上一直昏过去还一直不安地喊着“延钧,延钧”,心里知道夏雨瞳是对华延钧有情义了,但越是有感情就越容不得女人有半点污渍,尤其是华延钧在外一夜未归,要是和哪个男人厮混去了,那雨瞳可不会要她了。
事情不尽如大夫人所想,下人进来禀报:“老爷,夫人,二少爷回来,挟持了大少奶奶。”
正在忧愁看着昏睡的夏雨瞳的华正洋立刻起身:“延钟回来了?延钧回来了。”兴奋之余却又烦恼:“延钟又要闹什么啊?竟敢挟持他的嫂嫂,看我出去训他!”
躺着的夏雨瞳听到华延钧的名字,累了一夜的身体强撑着起来,精神硬撑到最高点,起身就喊着“延钧回来了”,用湿毛巾擦了脸甩掉就跑出去。
奔来的华正洋看到这样子,心里就想骂了,但奈何华延钟手里拿着剑啊。
夏雨瞳跑来睁开红肿的双眼,庆幸延钧回来了,但是,现在为了她必须低头:“延钟,你这是干什么?延钧是你嫂嫂,你要是恨我就冲我来,你杀了我都可,但是别动她!”
华延钟现在没心思嫉妒夏雨瞳,把他撇开:“大哥,不关你和嫂嫂的事,我昨日劫走嫂嫂就是想让你知道失去妻子的滋味,让爹知道失去孙子的滋味?很难受吗?”
“延钟,你是有什么事就说吧,爹应着你就是,你别这样吓唬延钧。”华正洋几乎是求着华延钟:“我们知道失去亲人的滋味,也知道你娘亲去世后你难受。”
“延钟二弟,不要这么说你大哥,他也为这事痛苦。”华延钧背靠墙无力道。
华延钢思索一会道:“嫂嫂这背后是否有人作祟?待我回去帮你查清楚!”
“延钢你别胡说,是我的华嫣没福分。”华延钧背依靠着墙,心中叹:我也知道是有人作祟,但现在还惹不起那人啊。
华延钧疲累地睡着了。
醒来后已是天亮,发现自己躺在竹板上,睡在华延钟的披风上,身上盖着的是华延钟的外衣,华宸在自己身边睡地很香甜。华延钢坐在角落里睡着还未醒。华延钟背靠墙,双手交叉在胸前似乎有点冷。
是啊,夜里有些凉,他怎么把外衣给了华延钧呢?
“那延钢呢?我把延钢留在家里,他差点被人害死你们知道吗?”华延钟把所有人说地迷茫了,他继续凶冷笑道:“我从沿海回来路过龙溪郡港口竟然看到延钢和混在乞丐堆里要饭。他告诉我他不敢回家,家里有人要杀他!”
“谁要杀延钢?你告诉我,大哥为延钢讨公道!”夏雨瞳迅速说道,但很快意识道问:“是不是延钢回来了?那华宸呢?昨日延钧是带了华宸出去的!”
华延钧想说什么,华延钟再度制止:“嫂嫂不要说话。”但是对她的声音轻和些。
夏雨瞳喊着:“延钢你是不是回来了?”
华正洋激动地要哭:“延钢啊。”
华延钟令道:“延钢出来吧。”
华延钧起身轻轻地,想着抱起华宸赶快悄悄离开,却听背后一声“嫂嫂请留步,这样抱着华宸出去也不安全啊,待我和延钢送你们回华府吧”。
华延钟和华延钢都醒了,华延钧只好转身向华延钟道谢:“昨夜冻着延钟二弟了吧?”
“没事,嫂嫂现在启程吧,只怕大哥着急。”华延钟迅速安排:延钢准备好马车,陪嫂嫂坐在马车中,抱着华宸。
华延钧知道这事要回华府,但不知这两兄弟要做什么,且华延钢抱着华宸,她不放心:“延钢你还小,只怕路上颠簸,让嫂嫂来抱华宸吧。”
华延钢是听了华延钟的命令,坚决摇头。
华延钢抱着华宸出来了,一身的破烂和碎乱头发就是乞丐模样,华正洋将注意力集中在华延钢身上:“延钢你这一年不回家,在外过得怎么样啊?是谁要杀你?”
华延钟命令道:“延钢把你受的苦都说出来!”
华延钢就说出他遭遇的一切:“去年我娘亲去世后,爹让四娘抚养我,可是四娘每天打三哥,又打我。后来四娘教我对韦萱用刑,说是要烙伤她的脸。她说韦萱是妖精,是韦萱害了我娘,我以为是真的,但不知该怎么办。四娘天天打我,说不烙伤韦萱的脸就不能除了华府的妖气,四娘还说要是我不烙伤韦萱的脸,她就去打心沫姐姐,我答应了,四娘就教我说谎,说身上的伤是被韦萱所伤,以此为由罚她,那日嫂嫂来了,把韦萱救走了。当晚,四娘就把我带到华府外面,用匕首刺我的胸口,我晕过去十几天,被一老神医相救才捡了一条命。之后我就混入乞丐堆里,等着延钟二哥回来。”
华延钧也无法,但她庆幸华延钟和华延钢不会害华宸。不知雨瞳现在担心成什么样了。
华府乱作一团,因夏雨瞳疯跑了一夜寻华延钧未得,过劳加急火攻心而晕倒,被人抬着回来了。
华府上下则议论纷纷:大少奶奶去哪里了呢……
现在没人计较什么“华延钟直呼四夫人的名讳”了,就担心华延钧的安危了,也有人盼着她死在华延钟手上的。
夏雨瞳立刻答应了华延钟的要求:“延钟,我去请四娘来,你们的恩怨自己解决,但是你不能伤害延钧。”
“好啊,大哥对嫂嫂真是情深义重啊。”华延钟冷鸷大笑:“大哥为了嫂嫂就这么绑架了你口中的四娘来吗?”
华延钧被押着,但还是想说话:“延钟二弟,我觉得你是心善的,现在我也理解你的心情和痛苦了。你不会害我,那就请你不要害四娘,让爹处罚她就好了。”
华延钟在她耳边轻声道:“嫂嫂我再说一遍不关你的事。否则……”华延钟也不知否则要对她怎样,就随便说“否则我揍你”。华延钟眼神指着地是海葵,他看出她不会功夫。
夏雨瞳令海葵过去,对她使了眼色,海葵了解了。于是这一边海葵,这一边华延钢抱着哇哇哭的华宸,相互走来。
海葵过来抱住华宸,即刻空出一只手来想要抓出华延钢。华延钢现在是只小猴子,一闪就躲开了,气哼哼道:“我也不是看你抱着我的大侄子华宸,就一脚把你踢个四脚朝天!”
华延钟也对夏雨瞳不满了,勾起阴笑:“大哥你这是想要把延钢抢走做人质吗?”
对面夏雨瞳已经是顶着一夜奔跑担心的辛劳在和华延钟交涉:“我现在就请四娘过来,延钟你要是男子汉就别拿你嫂嫂出气。”
华延钟不屑地回道:“那大哥能不能当场将贾芬给杀了?”
这个,夏雨瞳愣了一下,毕竟贾芬是他们的庶母,怎么可以杀呢?
在他犹豫的时候,华延钟对华延钧的剑更近了:“要么你杀了贾芬,要么我要了你妻子的命,大哥,你知道我说道做到!”
“别,好,延钟,等四娘来了再说。”夏雨瞳已经下了不得已的决心了,这会让他背上弑母的罪名,可那又如何?失去延钧会比这个罪名可怕的多。
华延钧想对夏雨瞳眨眼色,但华延钟感觉到她在动嘴眨眼,就手蒙住她的嘴,华延钧就不舒服了,想要推开他的手。
夏雨瞳见此气愤道:“延钟,你干什么呢?”
夏雨瞳这下失败了,反倒让华延钧陷入了更难的困境,不过这只是他自己以为。他只有求华延钟:“延钟,刚才我不对,可是这什么都无关延钧的事,待会四娘来了,不管怎样,你放了延钧好吗?大哥给你跪下了。”真的,夏雨瞳就这样一下瘫倒一样跪下了,他身心疲惫加上现在心急如焚啊。
华延钧看得心难受,这眼泪就不由得出来:雨瞳,你跪什么跪啊?
“我不想看你演戏,大哥还是起来吧。”华延钟对他冷淡。
夏雨瞳被下人扶着起来了。
这时,事件的始作俑者四夫人贾芬被拖着来了,因为她害怕,所以在她的住处闹了很久,最后鱼骨为华延钧着想,就说了声“奴才失礼了”将她给强行拖了过来,背后跟着她的女儿华美玲一路哭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披头散发衣裳凌乱了。
“我怕嫂嫂说些不该说的要了她自己的命。”华延钟现在有华延钧在手做人质,一切都得听他的了。
大夫人韦氏是在看一场好戏,她不敢说什么,就怕华延钟拿剑指着她。
华正洋已经怒不可和了,指指夏雨瞳,又颤抖着手绕过去指着华延钟,气地发颤:“你们,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你们的四娘是说杀就杀的吗?要杀也由我来决定!”
“那好,爹既然这么说了,那就说说贾芬她企图杀害延钢灭口,该不该死?你说啊!延钢是华家五少爷,是爹的儿子,她贾芬是什么东西,竟敢这样虐待又起杀害之心而未遂。该不该死?爹你说,对着我死去的娘的魂灵说!”华延钟几句话撕心大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