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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王都的生活

少帅府本就建在王都学院内院,距离教学区不过两公里多。大多数人在学院里都是步行,除非是阿贝尔这样的高级官员,普通人是不可能在学院里使用马车的,噪声严重的蒸汽机车更是进不了学院。

但就是这短短十分钟的石板路,惠钰走了四个多月。这小半年丫头过的是锦衣玉食、事事无忧。可就像她之前所说的那样,有的时候真还真想回到渔村算了。

事情还要从四个月前的那个深夜说起,当时阿贝尔委托了卫戍部队的一名大尉军官将钰儿连夜护送至王都少帅府。那名大尉一刻都没有休息,第二天下午就将小丫头送到了府上。

在那位卫戍军官的引荐下,惠钰见到了王都学院的院长弗朗茨·卡尔。一百七十多岁的壮年男子盯着俊俏的小脸看了半天,直到惠钰满脸通红卡尔院长才打开阿贝尔的来信。对于阿贝尔的亲笔书信,卡尔极为重视,因为在他看来少帅府开始征兆幕僚了。

阿贝尔当时没想那么多,让钰儿去学校也是为了给她找个事做。毕竟她孤身一人去王都,很是寂寞。学院的高层有些都是前朝的高官,他们对于惠钰的到来都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权利早已和他们这些旧时代的人没有关系了,脱离朝政十多年让他们看淡了很多东西。但是少帅府的建立让他们意识到新时代在召唤,开府仪同三司可不是一个玩笑,前朝的王更愿意削减这种机构。

一个这样的机构被设立,就意味着一个短则数百年,长则数千年的幕府在崛起。沉思许久之后,卡尔起身向眼前这位孙辈的少女行了贵族礼仪。“郡主莅临学院,老夫有失远迎。”

“院长,晚辈只是。。。”钰儿才说半句就被卡尔打断了。

“统御者大人已经在信中说的很清楚了,方才只是例行公事,以后我们还是师生相称好了。”卡尔不愿意违背王国的礼仪,但是对于这个贫民出身的孩子也不想太过屈尊。

“是,院长。”惠钰小心的回应着。

卡尔贵为前朝阁老,又是王都延续了十代的老牌贵族,所以他的自尊心不是一般的强。但是这也仅仅是对于自己,惠钰名义上是珀瑞亚的妹妹,也就是王室宗亲。即使没有王国的文书,阿贝尔的信件也可算是谕令。

所以对于学员的其他师生,惠钰就是皇亲国戚。来到王都的第二天,卡尔召集了全院数千师生与惠钰见面。如此规模的抚胸礼让小姑娘惊呆了,就在这样隆重的欢迎仪式中钰儿开始了自己的学院生涯。

历代王都不能在十一号世界留下子嗣,这当然指的是男性后代。至于女性后代,她们一般都顺从王的意愿,嫁给统御者封号的天之骄子,因为这样的男人可以将她们带入更高等级的世界。

当一个时代没有这样的娇子出现时,王女们通常嫁入王都豪门,但是这对于那些豪门而言并没有实际的意义。因为王的女儿分为庶出和嫡出,嫡出的女儿可以进入合众国传统星际社会。

而庶出的女儿一般是王和本土女子、克隆女子、基因工程实验体、异族人等结合产生的后代。

这样的后代一般只有封号和待遇,并没有实质性的权利和官阶。而惠钰的状况便相当于庶出王女的结义金兰,王国对于这样的女子也只有礼节性的封号,就连基本的俸禄都是不会发放的。

不过大树底下好乘凉,惠钰归属少帅府,这倒是一众师生想要巴结的对象。王都学院自从成立至今十多年,除了向民间输送专业人才之外,只有极少一部分进入王国官僚体系。

数千年的官僚体系稳定性极高,加上十一号世界人们数百年的寿命。现在学院里的这些个学生基本上是没有机会踏足仕途的,但是自从一年前内院盖了少帅府,所有人都动了心思。

惠钰的到来就好像是一众天才的机缘,很多人都卯足了劲要套上关系。而且欢迎仪式那天大家都看到了,这郡主殿下还是一位大美人。所以男性人数占到八成的学院为之沸腾了。

这天大的机缘最终落到了海洋地理分院初级班,这当然是按照阿贝尔设想特意安排的。不过,同班的七位男性和两位女性都觉得,幸福原来可以如此简单。

事实上,这些同学都想多了。和钰儿关系最密切的必定是同学汇,起码同学汇的人是这么想的。所谓同学汇即是王国贵族、官僚、世家后代组建的高级学生联盟。早在王都学院建立之前,王都的各大学府就有这些贵族子弟的兄弟会、姐妹会。

王都学院同学汇则是这里面级别最高,学术层次最高的组织。惠钰的到来让同学汇的核心圈特别兴奋,他们第一时间邀请了惠钰担任名誉主席,当然这只是一个闲职,但是惠钰却每天都要去。

原来等级森严的同学汇因为钰儿的到来,忽然变成了众人平等一家亲的温馨俱乐部。这都拜王都学院的院长所赐,他让同学汇特别照顾贫民出身的惠钰,务必不能让她感受到约束和等级差异。

世家弟子都很懂事,人情世故就好像是天生刻在他们的基因里,所有人都一下子变成了好兄弟。对于这个新来的郡主妹妹也是礼让有加,关怀备至。

这种关怀在惠钰看来很奇怪,她更喜欢象征性的出席活动,然后早早的回家。适应了两周之后,小姑娘觉得自己慢慢喜欢上了王都内城慢节奏的的生活步调,这里不需要早出晚归的捕鱼,只有一堆热情的师生。

和其他城邦不同的是,王都没有生产任务,解除了特殊资源上供的任务之外,王都成为滨犸大陆最宜居的城市。和外城的繁华奢靡不同,内城就像一个世外桃源。这里的贵族和世家豪门享受着王的盛宴,这种慢节奏的盛宴已然延续了数千年之久,所以王都也是唯一没有外来罪犯生活的地区。

渔村的生活不如大城市繁忙,但生活的重担总是自己扛。现在过上了有人伺候的贵族生活让惠钰着实高兴了一把,她实在想不到阿贝尔对她是如此的用心。但来自同学汇的热情总让她吃不消,好在这些人不能靠近和逗留在少帅府附近。

由于学院男孩子很多,惠钰没能交上几个女性朋友。而且,更为奇怪的是,那些女生总是躲着惠钰。这让她真心不懂,初来咋到的她不想惹是生非,所以小丫头更喜欢放学后呆在少帅府后院独自看书。

不过这样的单调的日子只维持了个把月,惠钰来到王都学院的第四周,海洋地理分院基础班迎来了一位插班生。惠钰自己也是插班生,对于新来的同学她很有认同感。

王都学院事实上是一个综合类科学研究院,除了一部分人搞教学工作之外,大多数人主要从事生产科学研究。遂作为学院的创始人强调的是精英化教育,他希望王都的精英再不利用超等级技术的条件下开创属于自己的新生活。这对于学院的学者们非常重要,有时候管理和人民心理的疏导比战争和惩罚有用得多。

学院从建立之初到现在都只通过荐选来选拔人才,一般来说都是在各城邦小有名气的学者和天才才有可能来这里学习。当然王都本地的各大院校也会推荐当地的精英人才,不过王都学院从来都没有名额的说法。用院长卡尔的话说,你不知道天才会在哪一刻诞生,所以只要是真正的菁英随时可能进入王都学院。

每个分院被分为初级、中级、高级、助教、导师五个单位组成,不同科研水平的人们被分配在不同级别的单位中。有些城邦的院士、学究通过自己终生的努力和研究最终晋级王都院校。而王都院校的领导阶层再推荐这些人进入王都学院,有些人一进来就成为高级导师了,有些人在这里苦读了十多年却还只是中级班的学员。

和惠钰同班的九个人中有四位年龄超过了五十岁,而年纪最小的也将近三十岁了。他们都是王都本地的人士,出身和家学都非常好,所以他们对于惠钰很友好,并没有等级差异带来的距离感。

新来的学员也是个姑娘,不过十多岁,据说是神童一般的人物。特别爱好地理专业,所以就被西南城邦费斯洛的贡院院长推荐到王都海事学院。王都海事学院觉得这样的人才更合适最高学府,就推荐入王都学院。

外院的导师认同海事学院的结论,内院这才接收了这名娇子。小姑娘名叫贝伦卡·赛丽,出生于海岸边的造船工匠家庭。不过费斯洛并没有海港城市,漫长的海岸线上只有苦苦挣扎在生存边缘的渔民。

那种海岸聚落更像是一种罪犯的流放地,不过海岸边是没有外来罪犯的。因为罪犯们总是会想办法远离大陆,王国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所以海岸边就被各种背井离乡的本土灾民占据了。

久而久之,这些聚落发展成了小规模的城镇,基本的生存需求促使当地基础工业缓慢发展。就在这样落后、穷困的家庭背景下贝伦卡·赛丽出生了,她十岁时就开始帮助父亲改进造船工艺。这种天行径让当地的官员为了动容,最后通过多年的学习和层层筛选她来到了王都。

一番自我介绍之后,大家给予了热烈的掌声。惠钰显得尤为激动,她终于看到同龄的孩子了,而且同样来自滨海地区,这有助于她找回在渔村时候的感觉。

对于班上的其他人,他们并没有太多特殊的感觉。这样的天才常有,他们很快会进入更高等级的班级,甚至几年之后,回到初级班来担任助教。看惯了这些的年长同学劝惠钰不要过分接近这种人,他们告诉她,这样贫困出身的少年天才特别清高,那种傲慢根本不是常人可以接受的。

惠钰对他们的劝告根本不屑一顾,她讨厌这种势利眼。这也让她第一次感受到了王都贵族阶级的偏见,所以她开始主动接近赛丽。通过接触,她发觉赛丽是一个非常活泼的小姑娘,完全没有其他同学所说的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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