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庭突然明白了过来。
如果他刚才没有迟疑地喝下,那么扶苏也不会喝下那杯毒酒。
她只是给了他最后一个考验的机会,是他自己亲手将它捏碎了。
“看来这里已经结束了。”玄墨站在门外,神情淡漠地看着扶苏冰冷的身体,神色无丝毫变化。早在她向他要毒药的时候起,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会做的是这样的事。看来她是真的累了,所以想回去蓬莱楼。
“毒药是你给的吧。”流庭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给我解药。”
玄墨摊了摊手:“帮不了你,这个药连我自己都没有毒药。”
“是么。”
没有预料中的暴跳如雷,玄墨稍稍有些惊奇,却见流庭默然地将扶苏拦腰抱起。他的发线垂落,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然后,他一点一点地同玄墨擦肩而过。
“你救不了的话……我来救……”极轻的话,却是这样虚无缥缈地让人不由心下凄凉。
玄墨一时恍惚,却见流庭已经如风一般地飘了过去。
流庭抱地是这样的小心翼翼,仿佛怀中的人只是睡去了,仿佛这个女子还会在睡梦中朦胧地醒来,然后向他微微一笑,仿佛……他不愿意相信她已经死了。他宁可只是经历了一场玩笑。
这是一个梦吧……那么,就快点让梦醒来。
身子仿佛不听使唤地开始颤抖。有什么冰凉的液体坠落,落在女子同样渐渐冰冷的肌肤上,通体的晶莹。
是的,她让他永远地记住她了,她成功了。
是的,他或许其实根本下不了手杀她,他承认。
是的,他根本不愿意她死!
神医家有着一个让人永远保持生时容貌的方法。就算是无药可解的毒,他也不会让她就这样离开。
即使是用他的血!
山脚的一座破木屋。流庭抱了扶苏进去后,就再也没有出来。不容许任何人的靠近,只有里面一**越发浓重的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