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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听歌忆人

吃饭的时候苏曼一直很紧张,生怕父亲会提起安少轩的事情,所以她吃的特别快,以至于让自己的行为有些异常。

有时候越是这样,你越想逃避的事情,它就越会发生,就像是老天爷在开玩笑一样。

“曼曼啊!”苏诚突兀的声音把苏曼吓了一跳,险些被呛到,她捂嘴清了清嗓子,抬头看向苏诚,有些心虚地问道:“怎么了爸?”

“你在安少轩家是不是没吃过饱饭?”苏诚皱着眉头问道,看她刚刚吃饭的样子,活脱脱地像一个饿了几天的难民。

苏曼愣了下,有些尴尬地红了脸,她知道父亲是在讽刺她刚刚狼吞虎咽的行为。

见苏曼陷入窘迫的境界,苏诚赶紧笑着圆场:“爸,你忘了吗?你让曼曼装精神病的,她在安家一定也是这样子吃饭的,所以可能习惯了。”

看似是在替她说话,但苏曼很清楚,苏磊是在取笑她,转脸瞪了他一眼,后者耸耸肩膀表示无辜。

苏磊的玩笑话倒是提醒了苏诚,他放下筷子一脸严肃地看向苏曼:“曼曼,安家的人没有发现什么破绽吧?”

苏曼犹豫了下,还是点点头,她不敢告诉父亲安少轩已经知道了他的目的。

她生怕苏诚会做出什么对安少轩不利的事情来。

“那就好。”苏诚满意地笑了,语气也变得温和起来:“曼曼,你不用有所顾忌,爸已经给你办了精神病的证明,就算你杀了人,也不会判刑的。”

杀人!

简单的两个字让苏曼手一抖,刚夹起的菜掉在了桌子上。

而苏诚并不关心这个,而是继续说着自己的计划:“到时候我再去做个交通事故证明,你就可以很自然地跟安少轩离婚,不出意外的话。你还可以分到一半的财产。”

想到那不菲的数目,苏诚就一脸的兴奋,而苏曼却是听的浑身发冷,心一阵阵地揪痛,她突然发现,自己的父亲好可怕。

不能在饭桌上呆了,不然自己苍白的脸色一定引起父亲的怀疑。

苏曼拿纸巾擦了擦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吃饱了,先回房间了。”

说完就要走,这时,一旁沉默许久的苏磊突然开口道:“曼曼,既然你做不到,为什么不直接告诉爸,让爸解决呢?”

脊背一阵发寒,苏曼僵硬地转身看向苏磊,他也正看着她。

只是相对于苏曼的震惊慌乱来说,苏磊显得格外坦然自若,他的嘴角甚至还有些浅浅的笑意。

没错,他是故意的,故意当着苏诚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故意让她下不来台。

果然,这句淡淡的话引起了苏诚的注意,他抬头看了看苏磊又看了看苏曼,开口问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曼曼已经爱上了安少轩,所以,她根本下不了手。”苏磊平静地说着事实,一个让苏曼紧握的拳头微微发颤的事实,她感觉头晕眼花,只能紧紧地贴着桌边才能勉强让自己不倒下。

苏诚的脸色变得阴冷,苏曼喜欢安少轩他是知道的,可他一直认为,仇恨足已压过那份爱,所以他才同意让她嫁给他的,目的就是就是让她更容易下手。

可没想到……

“曼曼,你忘了你妈妈是怎么死的吗?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你这样她会很伤心,会死不瞑目的吗?”苏诚严肃地提醒着苏曼,他想唤醒她心底的那份仇恨,不然,他的计划就会落空。

苏曼的脸色苍白失血,她感觉呼吸都不顺畅了,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她才恢复过来,深吸了一口气,她看向苏诚,认真地说:“爸,你放心,我没有爱上安少轩。”

说完,她仓皇地逃开了,不顾膝盖磕到桌角所带来的剧痛,一溜烟儿跑进自己的房间,反手锁上了门。

安静的房间让她感觉放松,苏曼从床头柜里拿出药水和棉签,坐在床边的地毯上,小心地撸起裤子。

刚才碰到的地方和昨天的恰好wen合,所以伤口处破了皮,鲜血顺着白皙的腿滑下来,留下一条蜿蜒的红痕。

咬牙忍着痛,苏曼将药水涂抹在伤口处,看着那翻起的皮肤,她突然感觉好委屈,泪水也忍不住地夺眶而出。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只是鼻子酸涩难忍。

她只是爱上了一个人,难道就要遭受这样的待遇吗?

不……她不甘心。

“额……”因为分心,棉签不小心戳到了伤口,疼的她皱眉轻呼了一声,半天不敢动一下。

也许这就是她的命吧!终身不得所爱的悲惨命运。

…………

一天下来,秋川都闷闷不乐的,饭也没吃几口,只是坐在阳台上发呆。

做好晚饭的倪天雪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川,吃饭吧。”

秋川:“……”

落地窗外霓虹闪烁,绚丽的灯光在秋川苍白的脸上交汇五光十色的美丽,但她的眼神却空洞无神,像是被抽离了灵魂般。

倪天雪知道秋川是因为楚天和张舒媛的事情而难过,但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她甚至觉得,此时此刻,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

慢慢地屈膝蹲在秋川腿边,倪天雪温热的手握住了她冰凉僵硬的左手,后者睫毛轻颤,似是回神。

缓缓地将目光聚集在倪天雪脸上,秋川扯动干涩的嘴唇,声音嘶哑:“雪儿,你家有酒吗?我想喝酒。”

倪天雪愣了下。然后摇了摇头,因为她们家没有很爱喝酒的人,所以并没有准备。

“哦。”秋川无奈地笑了笑,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雪儿,我们去酒吧吧。”

虽然大学毕业以后秋川就发誓再也不去酒吧那种地方,可现在,她的心情实在烦闷压抑的很,需要用酒精来暂时麻痹。

倪天雪带秋川来的酒吧位于一栋建筑的顶层,不似传统的那般嘈杂混乱,这里的环境温馨安逸,只有中心的一个大舞台上有几个抱着吉他唱歌的男孩。

歌曲的风格也不是以往那种震耳欲聋的摇滚,而是如山涧流水般清透的慢摇,让人听之心情舒畅。

倪天雪跟秋川在一个角落里坐了下来,两人没有语言交流,只是各自点了爱喝的酒。

时间在客人们细碎的交谈声和高脚杯乒乒乓乓的碰撞声中缓缓流淌,秋川已有些醉意,脸颊上升起两抹晕红。

看秋川晃晃悠悠地神态,倪天雪知道她已经喝的差不多了,她伸手夺过她手中的高脚杯,皱眉道:“别喝了,差多了够了。”

“你还给我。”秋川迷迷糊糊地说着,她摇了摇有些发昏的头,伸手就要去拿被倪天雪放在一旁的高脚杯。

她还想喝,喝到麻木,喝到不省人事,但倪天雪是不可能会让她这么做的。

不露声色地将高脚杯里剩下的酒倒掉,她看了眼手机时间。

已经十一点四十五。

因为临出门前给邹宇发过短信,所以他很懂事地没有打电话来催她回家,但倪天雪本身就是个很顾家的女人,所以……

“川,快十二点,我们回家吧。”她说着走到秋川身边,挽住了她的胳膊。

“不要嘛!”秋川哼哼唧唧地挣扎着,她抬头对倪天雪傻笑道:“我老公都不要我了,我还回家干什么啊?”

这句话毫无征兆地扎痛了倪天雪的心,她看着秋川明明想哭,却倔强地不肯流泪的表情,只觉得一阵心软。

楚天,你个王八蛋,别让老娘看到你,不然绝不会放过你,倪天雪狠狠地咬牙切齿。

这时,一阵低沉深情的男声响起……

若我放下所有去找你

你会不会给我个拥抱

这个世界没有方向

你是否可以给我指引

你或许不知道

爱你我用了多大的勇气

请不要逃避

强迫我放弃

……

略带伤感的歌曲被如此好听的男声唱出来,不免让人多了几份身处其中的感觉,很容易引起大家的共鸣。

一滴!

两滴!

倪天雪感到有滚烫的液体滴落在自己的手背上,从那个少年脸上收回目光,当她看向秋川时,才发现她已经哭的泪流满面了。

抽出纸巾帮她擦泪,倪天雪急切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跟秋川认识这么久,还没见过她哭的这么伤心呢?

伸手将秋川搂、进怀里,倪天雪不停地安慰着她:“好了好了,别哭了。”

眼泪完全止不住地在脸上肆意流淌,秋川哭的浑身颤抖,哽咽着说:“这首歌,是哥哥最喜欢听的,他还教我唱的。”

倪天雪僵住了,她曾经听秋川说过关于她哥哥的时事情,好像是出了意外去世了。

怪不得她会哭的这么伤心,原来是想到了哥哥,想到这儿,倪天雪不禁将秋川搂的更紧了些。

若我不顾一切说爱你

你会不会怪我太性急

不是不愿意相见

只是我怕慌乱了视线

每次见你转身离去

我都想要拼命追上去

因为太在乎

所以失了该有的勇气

歌声依旧在继续,秋川闭上眼听的出神,可这优美的旋律却在快要到精彩的部分时戛然而止……

周围突然变得好安静,客人们都纷纷看向舞台上那个年轻的少年,秋川也抬起头来看着他。

那是一个阳光帅气的少年,此刻他有些窘迫地低着头,从秋川的角度看过去,刚好可以看到他微微泛红的脸。

他紧握着话筒,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在场的人都知道,他忘词了。

“我去帮他。”秋川说完,不顾倪天雪的反对,踉踉跄跄地朝舞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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