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尽甘来是吗?”他不禁冷声失笑,“我怎么觉得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呢?”
他们之间,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韩非轩是最大的过错方,这点他心里很清楚。
慕十月像块冰,冰封的内心,难以触碰。
想要攻破这块寒冰,只有两种方法。
一种就是等着她慢慢融化,就像韩名心所说的,用实力证明,还要有自信让她爱上,更要花时间慢慢等待。
但就算他愿意倾心相等,不见得别人不会等。
时间太多,变数也太多。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种,狠心砸碎。
再想办法一块块拼接,一点点融化,这样可能省时省力了些,却也掺杂了太多的可能,稍一不慎,就会弄巧成拙。
虽然看似容易,却担了太多的风险。
而恰巧韩非轩就是那种迎难而上的人,所以他选择了后者。
从书房出来,韩非轩踱步正欲回房,刚走到卧房门口,便嗅到了清香四溢。
他顿住了脚步,靠在门口,透过虚掩着的房门,看着里面的女子。
慕十月难得的雅兴,不知为何,颇有兴致的在房内煮茶。
榻榻米上,她屈膝跪坐,守着咕咕作响的小水壶,手里拿着茶勺,轻轻的从茶叶罐中盛了点,放在茶杯里搅拌。
他斜身靠在门旁,静静的看着慕十月。
韩非轩看着,目光深邃,似是着了魔,冲动的很想过去,紧紧地一把抱住。
像着了迷,更像一个劫。
衡然的摆在了他面前。
她那么瘦,瘦的小小的背影,像是经历了万从坎坷,磨难多舛至今,才使得年轻漂亮的脸庞上清心寡欲,却有种淡然恬静的温婉,虽不常笑,却眉宇间宛若水墨山水画,一点点晕染着,芳香四溢。
他看着她,像是云里雾里般,可望而不可即,因为他心里明白,她的心,始终没在他身上。
手机很不和适宜的震动起来,是一通电话,来自一串陌生的电话号。
韩非轩避开卧房,快步去了他处。
而房内的慕十月,似是察觉到了门外的异常,她放下了手中的茶勺,转脸看了看门口,见不到任何人,多少有些迟疑。
起身过去,打开房门探头看了看,确定无人,进去关上了门。
走廊转角处,韩非轩接起来电话,“喂,你好……”
“请问您认识韩非宇韩二少吗?他在月光酒吧,喝醉了乱砸东西,还打伤了人,如果您认识的话,方便通知一下他的亲属,来谈下赔偿问题,不然就报警了……”
握着电话的手指不断收紧,“不用报警了,我是他亲哥,我马上过去……”
韩非轩开车赶去月光酒吧,已经晚上十二点半了,他赶到的时候,韩非宇还在随心所欲的砸着东西,破口大骂着,四周围了一大堆看热闹的人。
还有不少人拿手机拍照录像,准备发上微博。
韩非轩直接拉着醉醺醺的韩非宇离开,留下李默一人善后。
李默立马和酒吧老板取得联系,将所有围观拍照录像的人控制起来,给了一笔封口费,删掉了手机里的录像和照片。
韩非轩就近找了个酒店,安排韩非宇入住。
房间里,韩非宇吐的稀里哗啦,弄得到处都是,一开始,韩非轩还好脾气的帮他收拾,拿热毛巾为他擦脸,拿矿泉水给他漱口,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张牙舞爪的他制服,把他身上的脏衣服都脱了,换上了酒店提供的干净睡衣。
而后来,韩非宇突然一个欺身直接将韩非轩压在了身下,蛮横的禁锢着他,迷糊中撅着嘴巴朝着韩非轩的脸上就要亲……
韩非轩一阵恶寒,一把推开,快速起身。
整理了下衣服,还深陷刚才的一幕里,恶心的回身又踹了韩非宇两脚!
韩非轩看着满地的狼藉,毫不客气的打电话叫了酒店保洁。
都打扫完毕后,他从冰箱里拿了瓶水,喝完水后,他顺手打开了桌子上的CD播放器,安眠的钢琴曲缓缓而出,很舒适的冥想曲。
他走到落地窗边,一把拉开了窗帘,俯瞰着繁华的城市夜景,解开了衬衫领口的几颗纽扣。
韩非宇疲惫的躺在床上,他其实根本没醉,只不过是借着酒劲发疯而已。
“她最喜欢的颜色是灰色,最喜欢在下小雨的时候,在外面散步,最喜欢的花是桔梗花,因为它的话语是真诚永远不变的爱,她最喜欢的甜点是提拉米苏,最喜欢喝法国巴尔卡庄园的红葡萄酒,最喜欢穿的内衣品牌是黛安芬,最崇拜的珠宝设计师是卡兹贝尔……”
韩非宇平躺在床上,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声音轻轻的呢喃着。
“我认识了她十二年,也爱了她十二年,我记得她的所有喜好,清楚她的口味,知道她爱吃的食物,也知道她对什么食物过敏,我爱她,爱到了骨子里,从小到大,我始终不如你,爸妈说我成绩没你好,长相没你好,头脑没你聪明,他们将你以韩氏第一继承人的方向培养,而我,不过是你的后补,长辈们眼中,我是个不学无术的坏小子,韩氏如果交到我手上,肯定万劫不复,所有人都相信你,你身上有着一切的光环,而我什么都不是!”
这是韩非宇从小到大心里最大的痛处,最大的阴影,他每每不愿提及,所以整日嬉笑的以纨绔放荡不羁的形式,遮掩着脆弱的内心,想要将这一道道的伤痕,深深的遮盖下去。
韩非轩垂首立在窗边,听着弟弟说的每一句,都像一把利剑,狠狠地在他心上剜挖。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此刻的韩非宇,却早已是泪如雨下,哭得像个孩子,抽噎的吸着鼻子,“你已经拥有的太多太多了,根本不差一个慕十月,我求求你,哥,你就当可怜我了,把她还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