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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全都消失不见

有一句话叫生不逢时,单小新觉得自己就挺生不逢时的,至少遇上梅琪和左妍这两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就是一种悲哀。

晚饭的时候两人看见单小新关心的不是那一只肿成了面包的脚,而是言辞犀利地质问,“老实交代,中午一个人干嘛去了?”

单小新故意将那一只被绷带包成木乃伊的脚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只希望可以转移两人的实现,可是试了几次都失败了。于是单小新转任人宰割为愤怒状,“你们有良心没,没看见我脚肿了么?不知道关心人就算了,还一副八婆的样子,遇上你们真是我上辈子造了孽了。”

梅琪做惊愕状,“呦呦呦,还真给包成木乃伊了?真的假的?”说着,还试探着用手在单小新受伤的脚上捏捏。

单小新嗷嗷叫了两声,梅琪立刻打断了她的叫声,“别叫了,不就是扭伤嘛,我们早知道了。谁让你翻墙出去的,活该!”

敢情这两人早知道了?单小新立刻疑惑了,这消息似乎也传得太快了吧。

换上笑脸扯了扯梅琪的胳膊,单小新嬉皮笑脸地问:“谁告诉你们的?”

“不知道,反正听人家这么说。”

“人家?谁啊?”

似乎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啊,单小新努力搜索,除了自己张晟和门卫,好像没有第四个人了。用排除法,张晟没机会,门卫没可能,自己更不可能出卖自己了,那会是谁呢?

俗话说天下无不透风的墙,可这风也透得太快了。

梅琪只顾吃着饭,完全没理会单小新的话。

丫头不乐意了,一把夺过梅琪的碗筷,“快说呀,谁说的?”

“你去随便拉一个问问,看有谁不知道你理科班的才女全校的名人台球小天后单小新单大小姐中午翻墙出去的事?”

单小新伸长耳朵,果然听见有人窃窃私语在谈论自己的事。

莫不是有人故意的才怪,可这个人会是谁呢?

猛然间想到自己翻墙的时候身后有一个声音响起,但因为当时太着急了所以也没敢回头,所以不知道那个人是谁?莫不是这件事就是那人传出来的?可根据当时的声音判断那人应该距离翻墙的地点很远,那么远的距离要看清一个人是很困难的一件事,那个人又是凭什么判断当时翻墙的人就是自己?

越想越想不明白,单小新抓耳挠腮,恨不得请来神探狄仁杰给自己帮忙。

梅琪和左妍吃得不亦乐乎,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单小新一看见那俩人没心没肺的脸心里就更来气了,这都什么损友啊,一点都不关心舍友的死活。

无非就是翻墙的事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经想通,单小新也开始没心没肺地该吃吃该喝喝起来,看得梅琪和左妍一愣一愣的。

翻墙的事件引起的轰动远远没有单小新想那么简单,先是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指着脊背议论纷纷,再就是晚自习的时候班主任气势汹汹地杀到了教室,然后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毫不留情地将单小新用文明的语言教诲得狗血淋头。

单小新低着头默默地接受老师的教诲,同时心里却又恨死了那个出卖她的某人,暗暗在心里发誓,如果知道了那个人是谁,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整整一堂课,单小新被老师的教诲说得面红耳赤的,毕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那种无地自容的感觉也就没那么强烈了。

第二节课单小新也是心不在焉的,一会儿想到出卖她的那个人,一会儿想到被张晟抱在怀里的感觉。自己只不过是想悄悄地窥视一下那个日思夜想的人,没想到得到了意外的收获,竟然被某人抱在了怀里,那种感觉,单小新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马皓皓忍了好几次最终还是好奇了,“师傅,听说你是翻墙出去把脚给扭了的,你翻墙出去干嘛啊?”

单小新白了他一眼,这个徒弟怎么总是这么没眼色啊?

马皓皓嘿嘿一笑,“师傅,我知道,该问的问,不该问的不问,我只是比较好奇而已。”

“手痒痒了,想打台球了。”

随便编了个理由,一下子就勾起了马皓皓的胃口,“那你怎么不叫上我啊?我都好久没打台球了,最近被君君那丫头缠得我连碰台球的机会都没有了。”

单小新呵呵一笑,“怎么?你嫌我们家君君烦了?”

马皓皓立刻摇头,“不是不是,我是说自从有了君君之后,台球的位置就被那丫头给替代了。”

“敢情君君在你心里就跟台球一个位置啊?你也忒会划等号了,把一个大活人跟台球划等号,今晚回去我就告诉君君,看她怎么收拾你!”

转移话题这一招在马皓皓这里百试百灵,那家伙一听到君君两个字就方寸大乱了,“师傅师傅,人家都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你看我跟君君这都是铁板钉钉的事了,你干嘛没事找事要挑拨离间啊?”

单小新喷血,自己都成女巫婆了!

马皓皓又将话题转了回来,“师傅,改天咱俩打几盘去,我请你。”

“得了吧,别到最后又是我请你了。”

“不会不会,我用我的私房钱请你。”

“呦,你还有私房钱呐。怎么以前没见你用私房钱请过我啊?”

马皓皓嘿嘿一笑,“那不是我和君君的事还要多亏你的帮忙嘛,为了感谢你的帮助,我就打算动用我的私房钱了。”

单小新指指自己受伤的脚,“你的私房钱恐怕我没福用了,等你们以后结婚的时候别忘了请我喝喜酒就成。”

“喜酒肯定少不了你这个大媒人啊,不过师傅……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看此人的表情,肯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单小新赶紧转过头,“老师在上边看你呢。”

马皓皓立刻做贼心虚地将头低下,一边佯装出认真做题的样子一边问:“师傅,我们刚才说话会不会被老师给盯上了?”

单小新偷笑,这厮听见老师两个字就好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下个礼拜就要考试了,是该好好努力了,可单小新就是静不下心来,看见资料书上密密麻麻的字脑子就乱了,好像盘丝洞一样,理不出一点头绪来。

做辅导的老师本来是英语老师,因为单小新的缘故临时换成了班主任老师,全班的同学都是怨声载道,班主任老师做辅导,连打个喷嚏都要经过大脑考虑一下的。

用笔顶着下巴,单小新不由自主地思想就飘飘然了,也不知道都想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是幸运的是,一整堂课都没有再被班主任老师抓住把柄。

下自习以后由马皓皓送着到了宿舍楼底下,刚巧碰上梅琪,然后马皓皓将单小新交给梅琪以后,就立刻扑去和君君在小树林里约会了。

梅琪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单小新,上楼梯的时候还特别叮嘱一定要慢一点慢一点,单小新第一次觉得,其实梅琪这丫头也挺细心的,只是平时大大咧咧惯了,偶一细心还有点接受不了。

回到宿舍梅琪帮忙换了拖鞋,单小新觉得挺不好意思的,谢谢已经到了嘴边,可看见梅琪那一张脸的时候那两个字硬是蹦不出来。

有一种关系很奇怪,就像单小新和梅琪这样的,不打不相识。

左妍回来的时候买了一大堆的零食,单小新随口说道:“零食还是少吃点的好,现在的零食大都是膨化食品,吃了会致癌的。”

左妍嘿嘿一笑,“本来是给你买的,你要是不想吃我们几个就瓜分了。”

单小新呆住了,突然之间就被感动了。

好想以身相许,只是脚上受伤了,想给那丫头一个拥抱也付诸不了实际行动。于是化感激为力量,零食一包接着一包。梅琪提醒,“别又像上次一样吃太多了胃不舒服。”

单小新不管三七二十一,这是大家的一片心意,自己可不能浪费了。

因为脚伤的缘故,这几日也不能再出去见张晟了,但有了电话联系就方便多了,而且张晟也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所以单小新就开始肆无忌惮地想打电话就打电话。有时候是三言两语,有时候是长篇大论,但在单小新看来,哪怕只是听听张晟的声音都是一种幸福。

这几日来也没有任何关于韩俊的消息,单小新似乎也没把韩俊放在心上,总觉得韩俊走了其实也是一件好事,但对于韩俊离开学校的原因却是众说纷纭。有的说是被他爸妈强行拉走的,有的说是韩俊好像生病了住院了所以不得不离开学校,也有的说是韩俊的爸妈想让韩俊考上好的大学所以给他转学了。不管是什么原因,被韩俊强吻一事已经是过去时了,单小新不想再想,也不想再想关于韩俊的任何事情。

周五,下午上完课,单小新一如既往地给张晟打电话,电话响过很多遍之后提示无人接听。也许是张晟太忙了,单小新心里想。

隔了一会儿再打,电话关机。

单小新开始坐卧不安,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电话再打再打,关机关机关机!

于是丫头十分地坐卧不安了,怎么了这是?该不会真的出事了吧?不会的不会的,兴许是手机没电了呢。好端端的能出什么事啊?

话是这样说,可心里焦急。

周五晚自习是班主任的,单小新脑子一发热就又萌生了逃课的念头,但转念一想脚伤还没好,总不能再去翻墙,万一新伤加旧伤一条腿给整残废了怎么办?苦思冥想了好大一会儿,终于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找到办公室,班主任正在看什么资料,单小新一跛一跛地走了过去,“老师,我一会儿要出去一下。”

班主任放下手中的笔盯着单小新看,“出去干嘛?”

“我的药用完了,得出去买点药。”

这理由够充分,班主任也没多说什么,开了请假条,叮嘱单小新快去快回。单小新无比高兴地接过出门证千恩万谢地出了办公室,然后带着出门证光明正大地从学校大门走了出去。

一路上不断地给张晟打电话,仍旧关机。

单小新心里更着急了,怎奈脚上有伤不能走太快,可自己那一颗心恨不得立刻飞到张晟那里去。

夕阳西下,太阳虽不是很毒辣,可单小新仍旧出了汗。脚上的痛一阵一阵地传来,单小新咬牙挺住了,意志上是挺坚强的,可身体上不允许了。没走多远,脚上好像被万针扎一样地痛,就凭现在这乌龟爬的速度要想到张晟那里去,恐怕天黑了也走不到。而这一条路上又很少有出租车经过,平时也没想念过出租车啊,怎么今天就特别怀念有出租车的日子。

一个人在路边站了一会儿,一辆拉煤的三轮车嘟嘟地开了过来,单小新对司机使劲招了招手,示意捎自己一段路。司机将拉煤车停下来的时候,将单小新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然后撇过头去不屑地说:“不买煤你叫我干啥?”

老乡!单小新嘿嘿一笑,“老乡,捎我一段,我在前面的×公司大楼下车。”

那司机似乎只关心自己的煤,一歪嘴又问道:“你买煤不?”

迫于无奈,单小新只好说自己买,于是买了十几块煤,那司机才答应了单小新搭自己的顺风车。到了×公司大楼下,单小新付了那司机十块钱的煤钱,然后一块煤也没带走,算是作为对那司机的答谢。

那司机一副千恩万谢的样子对单小新投去了感激的目光,临了还说了一大堆感谢的话。单小新一句都没听进去,一下车人就往大楼里钻。

幸运的是大楼的电梯已经修好了,单小新迫不及待地按下开关键,一颗心早已飞到了七楼张晟的办公室里。好不容易电梯在七楼停下,单小新跛着脚直奔张晟的办公室。只是令她意想不到的,张晟的办公室门紧紧地锁着。

迎接自己的只是冰冷的大门,单小新的心开始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找了几个人问了一下,他们都说张晟的公司倒闭了,人已经走了。

单小新不相信,又一连找了好几个人,但得到的结果却都是一样的。

除了茫然,除了无助,单小新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张晟的办公室门口良久良久,引来了不少人异样的目光,这些单小新都不在乎,她只在乎,张晟现在在哪里?他过得好不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人们陆陆续续地走了,然后有一个陌生人走过来对单小新说:“小姐,大楼一会儿要关门了,你还是先走吧。”

单小新没有理会那人的话,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曾几何时,张晟抱着自己一脸焦急的样子浮现在单小新的脑海里,此时此刻,竟然就已不知他的去向。他到底去了哪里?他能去哪里?他会去哪里?单小新使劲地想使劲地想,可脑子里一片空白,除了张晟那一张稳重的脸之外,单小新已经记不得任何东西了。

直到……直到有一个老头在巡查的时候看见单小新并且说“要关门了你赶快走吧”,单小新迫于无奈才慢慢起身离开。

今晚没有月亮,甚至连一颗星星也没有。夜空中依然能看见乌云密布,看样子,明天应该会下一场大雨。

单小新抬起头看天的时候又开始担心了,要下雨了,张晟有没有地方住?

他会不会也没钱吃饭了?他会不会流浪街头?

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单小新立刻给张晟打了电话,只是提示一如既往,关机!

很无助地垂下头,漫漫长夜,也不知道张晟有没有找到住的地方。

踱着步子,一路思绪飘飞,回到学校的时候学校大门已经关了。单小新在校门口驻足了一会儿,正准备一个人再转会儿,门卫大叔突然将脑袋从玻璃门里伸了出来,“小新,你干吗去了回来这么晚?”

没有说话,只是觉得鼻子突然酸酸的。

大门打开了,门卫大叔急道:“快进来,不会被领导发现的。”

慢慢走了进去,门卫大叔依旧关心地问:“小新,你这是怎么了?看你好像不高兴的样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单小新摇摇头,一句话也不想说。

门卫大叔叹口气,“你先回去休息着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天太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多不安全。”

突然被人关心,好像心里那最柔软的地方被触碰了一下,眼泪稀里哗啦地就流了下来,只是夜色朦胧,门卫大叔没有看到挂在单小新脸上的那一串泪珠。

好像十分欠扁似的,流了几滴眼泪心里舒服多了。悄悄地抹干眼泪,对着门卫大叔嘿嘿一笑,“没事了,伯伯,我回去休息了,谢谢你今晚的徇私舞弊。”

瞧这话说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呢。门卫大叔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样子,“赶紧走吧走吧。”

嘿嘿一笑,夜色朦胧中好像做贼一样跛着脚直奔宿舍楼,怎奈宿舍楼大门也已经关了,宿管阿姨可没门卫大叔那么好说话,所以人人都畏惧宿管阿姨那母夜叉的厉害。

在宿舍楼前徘徊了好大一会儿,单小新终于鼓足勇气敲了敲大门。宿管阿姨立刻没好气地一声怒吼,“这么晚了谁啊?”

单小新颤颤巍巍地说:“阿姨,是我,305宿舍的单小新!”

“这么晚才回来你干吗去了,不知道宿舍晚上十一点关门吗?”

随着一字一顿的怒吼声,宿管阿姨肥胖的身躯慢慢地出现在了单小新的视线里,看着那一张脸上的横肉,单小新就忍不住一连后退了几十步,生怕一个不小心被宿管阿姨那极具杀伤力的眼神给秒杀了。

防盗门只开了一个小缝,小得像是给老鼠开的。单小新无奈地看了看,“阿姨,能不能把门开大一点?”

宿管阿姨打了一个哈欠,“声音那么大会吵到别的同学的,影响了他们的休息考试考

“……”

侧着身子,深深地呼吸,好不容易把腿挤进去了,屁股和胸就给卡住了。这好像就有点无能为力了,谁让丫头十八岁就发育得这么好呢,咱也不是练缩骨功的人,要不把令狐哥哥拉来临时教一下?

无奈地看了看宿管阿姨嘿嘿一笑,企图用自己的美色迷惑宿管阿姨,谁知忘了同性之间是相斥的原理,宿管阿姨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一伸手,啪地一下,防盗门就被拉离了好大一截。

怎么说身体和力气成正比呢,单小新吐吐舌头说了句谢谢之后连忙拖着自己的跛脚回了宿舍。

那几个损友似乎都已熟睡,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几个人的鼾声,单小新蹑手蹑脚地摸索到自己的床铺,换好睡衣,也不敢刷牙洗脸了,怕一不小心把那几个家伙给吵醒。

裹紧睡衣躺在小窝里,触碰到手机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手机后盖里张晟的名片。

大晚上的什么也看不见,可单小新还是不能自己地将张晟的名片取了出来。

适才的心情已经好了一大截,只是现在担心的是张晟去了哪里,好端端的公司怎么会倒闭了?单小新越想越想不通,最后竟是浑浑噩噩地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所面临的后果丫头昨晚也没个心理准备,一睁开眼就看见四只眼睛盯着自己,看那叫一个不瞑目,吓了一跳,一骨碌爬将起来,左妍和梅琪嘿嘿一笑,“昨晚害得我们等你一个晚上,你倒好,一个人跑出去风流去了。说,你昨晚都干嘛了?”

单小新喷血,谁昨晚睡得跟猪一样,还好意思说等了一个晚上?但目前的情况似乎只允许她在心里那样想想,若是说了出来,不死也得丢了半条命去。

盈盈一笑千娇百媚,“出去换药了,医院人太多了,所以就等了一会儿……”

梅琪眼珠子骨碌碌直转,“再不说实话可就别怪我手下不留人了哦。”

瞧这一副奸臣相,单小新做出不畏奸臣当道的样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在床上找了几圈,猛然抬起头,对着梅琪嘿嘿一笑,“琪琪,还给我吧。”

“什么啊?”

装疯卖傻!单小新仍旧笑靥如花,“名片啊,别玩了,还给我吧。”

“什么名片啊?我真没见。”

看梅琪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单小新赶紧又在床上找了几遍,还是一无所获。明明记得晚上是将名片握在手里睡着的,怎么一觉醒来就没了?

张晟不见了,连他的名片也不见了,单小新端坐在床上,脸上是说不出的木讷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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