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那位夫人的娘家人,也都不敢出声指责,只有那位夫人的母亲,每次都沏夫人的坟前哭泣,心中很是揪疼。
最终,那位母亲还是没有忍住心中隐藏的巨大悲痛与委屈,她趁着参加宫宴,偷偷跑到了扎赵箬的宫殿中,向赵箬求救,希望赵箬能够帮帮她的女儿,还她女儿一个交代。
赵箬从那个夫人口中得知了极为阴暗与残忍的事情,那位夫人每日都在钟黎的摧残下煎熬度日,那个钟黎在酒醉后与喝酒前简直不是同一个人,喝醉后的钟黎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禽兽。
本来那位夫人是抱着一种自我评价安慰的心理去忍受钟黎的不端行为,然而,她越是忍让,钟黎便越是过分,又一次差点拿刀将她杀了,幸好她躲得快,并且用花瓶砸了钟黎的脑袋。
趁着钟黎昏厥的时候,她一边哭着一边慌张地乘上马车,连夜逃回了娘家,将整件事情完完整整地告诉了父亲母亲。
母亲看着女儿如此煎熬的模样,心疼万分,想要让老爷为女儿退婚,然而老爷却说着是家中之耻,不能外扬,并且教导女儿要学会忍耐,不要将这件事情说出去。
母亲虽然很同情女儿,但是心中却还是以老爷为准,毕竟老爷是一家之主,自己再怎么劝说,也敌不过老爷的一句话。
就这样,那位夫人在母亲的安慰下,在父亲的坚决命令下,又被偷偷送回了钟黎的府上,等钟黎醒来,发现了夫人所做的一切后,十分恼怒,还将她禁了足,不准她踏出房门一步。
那位夫人很是害怕,便每日都同母亲写信诉说,母亲看到信件中钟黎的那些残酷行径,心疼万分,她再一次找到了老爷,并且将信件给他查看,告诉他女儿在钟黎手下过的是怎么阴暗的生活。
那老爷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将那些信件扔进了火堆之中,并且对着母亲说道,“这种事情,家家户户都会发生,不过是夫妻间的一些口角,不必当真,日子就这么过吧。”
母亲一看证据都已经被父亲销毁了,新红不由得一阵绝望,她只好再写信给女儿,说一些鼓励与安慰的话语吗,然而,父亲却派人将母亲的信鸽给没收了,也拦截了女儿的来信,从此之后母女两人便再也没有书信来往了。
钟黎的夫人还以为母亲都已经放弃自己了,她越来越绝望,钟黎对她的态度也一次比一次更加残暴,终于在一个令人恐惧的夜晚,钟黎喝得酩酊大醉之后,便将夫人活活打死了。
夫人的母亲知道这事情的全部经过,直到女儿死亡的消息传来,她便再也不能够忍受了,然而,老爷却还是让她瞒着此事,说是钟黎职高位重,他们一家都不是他的对手,即使将这件事情闹大了,也没有半点好处,还不如藏着掖着,还能沾上一些钟黎的光。
钟黎的母亲死活都不愿意,她一定要向皇帝告发钟黎虐妻致死的这件事情,老爷拿她没办法,便叫人专门盯住了她,控制她的行动范围。
终于在宫宴上,母亲终于找到了机会,便偷偷来到了赵箬的面前,向赵箬说出了这一系列残酷到极点的事情。
赵箬听得十分分开,这位夫人的确是十分可怜,她作为女人,能够十分强烈地感受到她被家庭被丈夫所抛弃的那种绝望与痛苦,她即使不被钟黎这么活活打死,也总有一日会再也忍受不住这种精神的折磨。
之所以会酿成现在的这种惨案,归根结底,钟黎是罪魁祸首,其次便是夫人夫人父亲,那个能够将自己女儿在逃出险境之后,再送回去的父亲,普天之下也找不出几个能够像他这般狠心的人了。
赵箬当时一厢情愿地以为,楚括定是个十分正义的受民众拥护的好皇帝,因此,她秉承着作为一国之母的责任,将这件事拦了下来。
钟黎夫人的母亲对着赵箬是那个千恩万谢,非要给赵箬狠狠磕下几个响头后才肯利器,离开时,母亲的脸上更是泪流满面,她一位全世界都已经默认了女儿的死只是个意外的事实,而将赵箬却将是一个唯一让她看到希望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让她拥有一个清醒世界观的人。
夫人的心在赵箬的面前得到了认同,她终于不用迷失在这个令她麻木的环境中,她像是找到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她紧紧地抓住它,让自己保持着最后的清醒,即使这根稻草十分脆弱,她也毫无其它的办法了。
赵箬看着夫人母亲离去的模样,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种浓郁的有忧愁,她让身边的宫女去打探楚括的情况,想着若是楚括有空,她便立刻去向他反映此事,好给哪位夫人的母亲一个交代。
楚括到了晚上才有了空闲,他今日准备找邻国大臣送来的那几个美人,毕竟那些美人可都是邻国的极品,个个皮肤光洁而又细腻,那白皙又透着红润的肌肤,几乎吹弹可破。
然而,就在他去找那几个美人的寝殿时,赵箬身边的婢女便找到了他,那侍女脸上的神情十分焦急,楚括本想找个借口推脱,而然看着侍女如此的模样,他只好暂且压下心中的浴火,跟着侍女急匆匆地来到赵箬的宫殿中。。
完全蒙在鼓中的赵箬还以为楚括是担心自己而来,便急忙站起身来,上前恭迎楚括,楚括有些厌烦看了一眼赵箬,要不是看在她父亲依旧是朝堂上的主心骨的份上,他是绝对不会再理这个无趣又惹人烦的女人的。
楚括的脸上浮起一个淡淡的笑意,装作十分关心赵箬的样子问道,“怎么了?箬箬,可是身体有所不适?要不要叫太医来看看?”
赵箬看楚括如此担心自己,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阵甜蜜,她连忙拉着楚括在一旁坐下,十分用心地帮他沏好了茶,望着楚括那双略到疲倦的眼睛,柔声说道,“臣妾没事,今日让皇上来,只是想要与皇上说个事情,希望皇上能为受冤者做主。”
楚恪一听又是正事,心中对赵箬更是讨厌了,今日他已经忙了整整一天,到了晚上,本想着可以放松一下,却又被这不懂风情的女人叫来谈论正事,这种苦闷的心情,让楚括险些爆发,他完全不想听任何事件,只想快些去临幸那几个令他魂牵梦绕的美人。
赵箬丝毫没有注意到楚括内心的情绪变化,还以为楚括是突然严肃起来,想要详细听听这事情的经过,在赵箬心中,楚括是楚朝的明君,他是绝对会对这种事情主持公道的。
楚括漫不经心地听着赵箬的讲述,心中早已经厌烦不已,当他听闻此件事情是关于钟黎虐妻的消息时,他只是微微动了一下眉头,心中又极为排斥地将赵箬剩下的声音都排除在耳外。
赵箬将事情的详细经过一一同楚括说清了,当她满怀希望地抬起头来看着楚括的时候,却发现楚括脸上的神情,竟然没有一丝变化,她至今还能清晰地记得当初楚括脸上的神情,平静到了极点,也冷漠到了极致。
这样的神情,让赵箬的心凉了半截,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方才已经想好的说辞,在看到楚括如此冰凉的眼神时,也在突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赵箬呆呆地看着楚括,嘴唇微微动了动,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楚括看着赵箬的模样,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又突然轻笑一声,便抓住了赵箬的手,柔声说道,“箬箬,这可是人家府上的家务事,虽然说,你是一国之母,但这种家中的丑事,还是不要到处宣扬的好,这样也能给死者一个太平。”
赵箬的眼中充满了迷茫,这与她心中的楚括不同,她原以为楚括在听闻此事后会十分震怒,并且在明日的朝堂上质问钟黎,判下相应的罪名,从而给钟黎夫人一个交代,给中李夫人的母亲一颗安定的心。
然而,面前的楚括说出的话语,竟然与中李夫人的父亲别无二致的时候,赵箬的心第一个反应就是迷茫,她是如此地信任楚括,以至于将他所说的一切都认为是对的,因此,她会现在自己额身上找原因。
然而,这一次,无论是赵箬自身的价值观,还是对事物的判断,都没有一丝一毫的错误,她也立刻发现了这一点,便立刻对着楚括说道,“皇上,这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家丑,这已经是一桩蓄意已久的杀人案件。”
楚括见赵箬冥顽不灵的模样,心中的火气一下子就窜了上来,他今日的心情本就不是很好,本就因为赵箬突然坏了他的兴致而感到恼火,对待赵箬本身也早已有了极为烦躁的心情,现在看赵箬这多管闲事的模样,更是令他忍无可忍了。
“砰!”楚括狠狠地用手派了一下桌子,那手掌与桌面剧烈的碰撞之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吓了一跳,赵箬更是懵在了那里,看着楚括那愤怒的模样,竟一句话也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