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王伸出手去,抚了抚楚明珠那柔软的发丝,那双霸气的眼睛中突然涌上一股忧伤,他喃喃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心系着你的母国,希望我们两族能够和平相处,然而,我却有我的子民,这草原地大物薄,养不活这么多的蛮族人。”
蛮王看着楚明珠那温柔的脸颊,听着她那令人舒心的呼吸声,嘴角弯起了一个凄苦的笑意,“今后你必定会恨我,我只怪我自己,你永远是我的明珠,我却给不了你盛世太平,我负了你的意……”
蛮王站起身,缓缓向着自己的地铺走去,烛火轻轻摇曳,将他的影子吹得有些飘忽不定,他那高大的身影在此时变得脆弱无比,就像是一颗刚刚脱离了火焰的小小火星,稍稍不小心便会沉浸在黑暗中,再也寻遍不到。
星光流转着,太阳又一次地准时在山后露了脸,将这大地披上一层淡金色的光芒,就像是草原童话中那金色的麦子,珍贵却又虚无,遥不可及。
赵箬在这金色的阳光中睁开了眼睛,一转头,便看见了贵妃椅上那睡得还有些沉的楚恪,赵箬静悄悄地将自己的身子撑起,赤着脚踩在那柔软的地毯上,小心翼翼地朝着楚恪走去。
楚今日难道不必早朝?怎么都到了这个时辰还没醒来?赵箬心中升起一个坏主意,她吓唬吓唬这个总是将她耍得团团转的无赖,这次也要好好让他难堪一番。
赵蓉蹑手蹑脚地走到楚恪的身前,见他用手支撑着头部,那俊逸的脸庞在那金色阳光的照耀下变得异常的温柔,那长长的睫毛更是令赵箬感到惊叹,以前都没有好好看过如此安静的楚恪,那种张开眼睛就满脸不正经的模样倒是令她熟悉得很。
赵箬心中想着,若是他能够一直像现在这般安静,像现在这般的沉稳气质,或许自己真的会倾心于他。
这样想着,赵箬便悄悄蹲下凑近了些楚恪的脸颊,看着那精致的五官,那发着象牙光泽的高挺鼻梁,以及那紧紧抿着的薄唇,越看越是入迷,赵箬不由得渗出手看来,轻轻地点了点楚恪的鼻尖。
楚恪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身体也紧紧蜷缩起来,就像是一只慵懒的大猫,在美梦中不愿醒来。
赵箬忍住了笑意,轻轻朝着楚恪的脸上吹着气,刚刚嘟起嘴唇,楚恪的嘴角便弯起了一个邪魅的笑意,猛然睁开眼睛,轻轻啄了赵箬那鲜润的嘴唇一下。
赵箬一惊,连忙往后退去,却重心不稳,渗透往后仰去,楚恪立刻伸出手,一把扶住了赵箬的肩膀,在赵箬还未反应过来时,又笑着在赵箬的额间亲吻了一下。
赵箬的脸蛋立刻变得通红,她立刻推开了楚恪的手,十分狼狈地从地上站起,想逃离楚恪魔抓伸得到的地方,然而,楚恪这只老狐狸可不会给她逃跑的机会,他迅速抱住了赵箬那细软的腰肢,一个转身便将赵箬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我的娘子,我真的有那么好看吗?”楚恪轻轻地捏着赵箬脸颊,质感软软的,就像一个雪白的糯米团子。
赵箬心中一紧,立刻扭头说道,“不好看,无赖有什么好看的!”
楚恪轻轻笑了起来,他将自己的脸凑近了赵箬一些,略带威胁地问道,“我这人呢,最不见得有人说谎话,尤其是我的娘子,恩?”
赵箬咬着唇儿,眼中满是羞涩,却在楚恪的如此逼供下,满是不自在地说出了实话,“……好看……”
楚恪很是满意地笑了起来,又坏坏地对着赵箬说道,“既然我的娘子这么夸我,我自然要好好奖励一番。”说罢,还是不留情地将自己的唇往赵箬唇上压去。
“娘娘!”门口的一声叫唤打扰了这两人羞涩的世界,白芍端着洗漱的用具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却看到赵箬与楚恪如此的场景,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满是尴尬地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轻声说道,“啊……你们继续,白芍还有事……就先……”
说罢,白芍便要转身出去,赵箬见状,连忙将白芍叫住,“白芍!快些伺候太子殿下洗漱,他还要上早朝呢。”
白芍听闻停住了脚步,便红着脸低着头,小声说道,“娘娘这是忘了,今日太子殿下不必早朝的,今日是楚城殿下与赵莞小姐成亲的日子。”
既然兴致都已经被白芍破坏了,楚恪便只好放了赵箬,他站起身来,对着白芍说道,“娘娘不记事,你还是赶紧将她收拾一下,待会儿便与她一同去赴宴。”
说罢,楚恪便走出了门,满脸都是好心情的模样,看得摆手不禁笑出声来。
赵箬见白芍走远了,又立刻对着白芍嗔怪道,“你这小妮子!还真是个白眼狼,怎么就喜欢将我往这无赖身上推。”
白芍嬉笑着,一边伺候着赵箬梳洗,一边说道,“白芍可没有这个胆子,只是看娘娘与太子二人感情如此身后,白芍就替你们高兴嘛。”
赵箬伸出手敲了敲白芍的额头,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小声问道,“那偏院中的男孩恢复得怎么样了?”
白芍立刻答道,“娘娘不用担心,这男孩的伤口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还未痊愈,刘嬷嬷也一直在偏院中照顾他,不会有事的。”
赵箬听闻,点了点头,但一提到刘嬷嬷,她那双清亮的眼睛中就暗淡了几分,也不知这刘嬷嬷是怎么了,自从她来到太子府后便一直说着自己身体抱恙,便常常将自己关在小屋中不出来。
每每赵箬担心,想要请大夫给刘嬷嬷进行诊治,却总被她用各种说辞婉拒了,说是自己年纪大了,年轻时留下的隐疾便开始作祟,只要休息几日便好。但是刘嬷嬷依旧坚持每天亲自给赵箬端送吃食,一天也没有落下过。
白芍见铜镜中赵箬那有些担心的模样,便连忙安慰道,“嬷嬷的年纪的确也是是到了该休息的时候了,我近些日子看她气色似乎已经好了许多。”
赵箬点了点头,又对着白芍叮嘱道,“平日里多照顾些刘嬷嬷,她从小就是我的乳娘,如今我也已经嫁了人,她这么多年来为我吃的苦也是够多的,是时候我该一一还给她了。”
白芍用力地点了点头,她已经将赵箬的发髻梳好了,又帮着赵箬在衣柜中选取衣物,自从变成太子妃后,宫中个衣服每日穿都不会重样,但这也是苦了选择困难的赵箬,常常对着那一众的衣服发愁,难以取舍。
由于近日是喜宴,赵莞又是赵箬名义上的姐姐,虽然品阶没有赵箬高,但赵箬还是得穿得喜庆一些,好符合太子妃的威望。
白芍也是挑花了眼,最终选了一件肉桂色的宫装,给赵箬换上,太子妃的宫装十分正式,里里外外的衬衣都要四五件,再加上外褂与绸带等装饰物件,赵箬只觉得自己被一大堆的布料裹在了其中,极为繁重。
白芍将赵箬推到镜子前,这衣服果然是雍容华贵,穿戴在身上也很是好看,赵箬将那长长的凤摆披在身后,的确有一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
白芍又开始为赵箬选择头上的饰物,那些上次的首饰盒里装着的全身华贵沉重的头冠,白芍双手捧着都觉得万分困难,更别说是将其戴在头顶上,到处走动了。
在开封了众多首饰盒之后,赵箬决定,还是用嫁妆中自己带来的首饰,既不失尊贵之气,又简约大方,不会让人感觉过于沉重。
等到赵箬打扮完,楚恪早已在门口等待了,当他看见赵箬如此容颜的时候,不由得微微惊讶了一番,而后眼中露出极为欣赏的神色,嘴角也扬起一个得意的笑容,笑着说道,“我家娘子就是美,这天下,无人能及。”
白芍听闻又偷偷笑了起来,赵箬双颊微微一红,更增添了一种娇羞的美艳感,看得楚恪满心里都是她,眼睛再也离不开别处了。
楚恪忍不住走上前去,将赵箬轻轻抱起,赵箬没想到楚恪竟然会做出如此举动,不由得惊呼道,“快放我下来,这宫装都要变皱了。”
楚恪可不管这些,他将赵箬小心翼翼放到马车上,又轻轻捏了捏赵箬那粉扑扑的脸颊,满是得意地说道,“我家娘子穿什么都是最美的。”
赵箬已经无力与这无赖多妃口舌,只是朝着他瞪了一眼,便满面通红地钻进了马车中,一旁的下人们全在偷偷笑着,白芍笑得尤为灿烂。
楚恪见状,连忙对着白芍说道,“快些进去护着娘娘,若是惹得她不高兴了,可唯你是问。”
楚恪一向在赵箬面前毫无威严,今日也是一样,白芍只是对着楚恪吐了吐舌头,便十分调皮地跳上了马车,钻了进去。
楚恪脸上满是春风得意,他骑上了他的局麻,一行人便朝着皇宫走去。
丞相府今日又是一番热闹景象,宾客们络绎不绝,赵渊也在前天便从波斯匆匆赶回来,想要亲眼目睹女儿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