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回过头开来,对上赵箬那双清亮的双眸,那双眸子,清透地就像是一汪泉水,仿佛能将世间一切的丑恶都能照出形来,楚王第一次感到有些心虚,他不由地闪烁了眼神,由于了一会儿,才向赵箬说道,“赵箬郡主!这两位求婚者之中,你心中的人是谁?”
楚王的问题,就像是一枚包着糖衣的毒药,赵箬起先感觉不到其中的毒性,将外面那层甜美的糖衣渐渐融化过后,那种强烈的毒性就从她的心脏,透过血液,缓缓地流动到了全身。
赵箬的脑中,下意识地闪烁过那层粼粼的光,有些柔和,又有些坚硬,就像是阳光下的湖面,又像是月光下的瓦片,那红令人依赖的安心的感觉,令她沉醉其中。
然而,就是这么一瞬,她将这个念头硬生生地压下了心头,这样的感觉出现得太不合时宜,这样的情感智慧让她变得软弱,她现在不需要半点的柔情,半点的软弱,她要的是强硬的态度,和有力的武器!
赵箬那双清亮的眸子微微闪了闪,她将那份温暖的情意藏在了自己的心底,她的脑中更是一片清明。
赵箬朝着楚王望去,她的口中,不急不缓,不轻不重地吐出了答案,“嘉王世子,楚流云。”
在说出这句话后,赵箬心忽然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痛意,然而,那微弱的变化,却全被她那种毫无半点情感的声音给盖住了。
楚恪看不见,他的耳朵里只有那句令他绝望到极点的话语,为什么?为什么不选他?楚恪的眼里满是不甘与疑惑,他的心在生生地发疼,疼得他一时间,不能再做任何多余的思考了。
楚流云而是欣喜万分,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这赵箬,他看了看赵箬,又看了看楚王,立刻惊动地“噗通”一声朝着楚王跪下,大声说道,“谢皇上恩典!”
楚王看这楚流云也是机灵,便立刻哈哈大笑了起来,像是促成了一桩大好事似的,连连说道,“寡人还没给你赐婚呢!嘉王世子倒是先道谢起来了!既然你与赵箬郡主情投意合,两情相悦,那本王今日,就将赵箬许配给你了!”
赵箬听完楚王说出这句话,脸上却没有半点的喜庆之意,即使心中早就知道楚王回做这样的宣判,也早就知道自己会嫁给楚流云,但赵箬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她此时,无论如何都微笑不出来,即使是生拉硬扯,也完全做不出微笑的表情。
赵箬的身体由她清醒的脑子控制着,她默默地走到楚流云的身旁,跟着楚流云一起跪下,向皇帝拜谢赐婚之恩。
在赵箬低下头的那一瞬间,她的心开始不受控制地反抗了起来,一种十分强烈的痛苦的感觉,在她的身体中叫嚣着,试图控制她的思绪,赵箬悄悄用手用力地掐着自己,她将自己的指尖深深地陷在皮肉之中,那娇嫩的皮肤立刻被那尖锐的指甲划破,领出鲜血来。
那种火辣辣的刺痛感,一下一下地刺激着她的神经,赵箬用这种现实中的疼痛,平衡着她心中的那种说不出的痛苦,这才勉强不让那突然涌上的眼泪从眼眶中掉落。
楚恪有些失魂落魄地站在一旁,他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人,心中更是一片死灰,原来,一切,都是他自己自作多情!赵箬就是那般的无情又无意,就是那般的铁石心肠!
楚恪的拳头紧紧地攥了起来,骨节与骨节之间“咯咯咯”地响了起来,他的双目渐渐变得赤红一片,更是将满腔的愤怒与不甘都放在了楚流云的身上!
都是他!都是楚流云!这个卑鄙小人,插足在他和赵箬之间,这才将赵箬给骗了去,若是没有他,估计现在自己已经与赵箬幸福地身后在一起了!
赵寅与楚约相互看了一眼,相互偷偷松了一口气,今日在自己女儿身上发生了许多非常荒唐的事情,这其中定是与赵婷的政权之争有关,但现在楚王将赵箬许配给了楚流云,那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也就结束了。
众所周知,嘉王府是环视中最不着政权的,而且也是皇室中除了皇宫外最富庶的地方,赵箬要是跟了楚流云,那就真的是享了清福了,楚约本就四份看好赵箬与楚流云二人,心中对于此事自然是高兴不已。
赵寅则是有着淡淡的担忧,他看着赵箬的模样,他知道,赵箬心中并不痛快,相反地她为她的聪明付出了代价。
白芍与赵蓉则是满脸疑惑地相互看了看,自己家小姐到底是什么时候与太子和嘉王世子哟感情的,嘉王世子虽然常来赵箬院中做客,但是白芍总觉得小姐对嘉王世子的感情似乎少了些什么,今日听闻赵箬说这样的话语,她更是觉得奇怪了。
白芍朝着四周望了望,她满肚子的疑惑,无人可说,便又只好由此而难过地咽了回去,她眼巴巴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赵箬,第一次在皇宫产生了那么强烈的想要快些回去的欲望。
一直坐在宾客席中的楚括,应该是在场最为高兴的人了,本来,他就十分忌惮赵箬这个拥有着无比智慧头脑,行为举止又颇有疑点的女人,本想着若是不能为他所用,酒想些办法来将她杀死。
现在,父皇似乎像是了解他的心意似的,将赵箬许配给楚流云这个没什么头脑,有没有任何实权的家伙,这样的结果还真是大快人心呢。
另一边的秦姝蓉,听到楚王说出了这样的消息时,气急攻心,整个人两眼一翻,便往后仰了过去,身边的那些女眷们立刻惊呼起来。
楚王见那边乱糟糟地便有些愠怒地说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理解有女眷战战兢兢地说道,“皇上,秦姝蓉小姐晕倒了,就在方才,您巡捕完消息时,他就突然晕倒了!”
楚王眉头一皱,立刻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将秦小姐带下去!请太医医治!”
立刻有宫女将将秦姝蓉搀扶着,架出了殿门,秦将军也立刻向楚王行了一礼,跟着那些宫女急急忙忙地出去了。
赵箬看了一眼楚流云,楚流云只是微微皱着眉头,朝着秦姝蓉嫁出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脸上的神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楚流云感受到了赵箬的目光,便立刻对着赵箬柔声说道,“箬儿,不用担心,秦姝蓉不会有事的。”他动作轻柔地将赵箬从地上扶起来。
赵箬缓缓地站起身,她的眼睛始终没敢再看楚恪一眼,并不是赵箬真的冷酷无情,只是她现在真的不能看他,要是看他,自己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就又要再一次地叫嚣起来。
依照若现在的心情,是决堤不能再去评选什么“巧女”了,赵箬便向楚王主动退出了竞争,由剩下的姑娘们继续评选。
赵箬在台下与赵蓉白芍坐在一起,是男人解释心不在焉地看着表演,恨不得早点到自由活动的时间,倒是后,白芍与赵箬就能拉着赵箬出去,将事情的所有细节,都一字不落地完全讲述清楚了。
赵箬呀看出了两人的心思,她静静地坐着一声不吭,她现在没有那个心情,将自己的心思与这两位相说,她一回到位置上,那原本保持着高度清醒头脑却变得一片空白。
都出了那么多劲爆的事情,宾客们哪还有什么心思去看那些舞者的表演啊,都将注意力转到了赵箬的身上,一个个地都时不时地将眼睛转到赵箬的身上,悄悄说着什么,那种嫉妒又羡慕的眼神,看得连在赵箬身旁的白芍喝赵箬都浑身的不自在。
赵箬心里本就十分不舒坦,现在又被那些带着敌意的目光来回地注视着,她不由得感到心烦了,她冷着脸,向着那些目光一一回应过去。
那些女子们见赵箬这样的态度,便不由得恼火起来,“哟!她是在得意什么劲儿呀!马上就要当世子妃了,就了不起了是吗!瞧瞧她看人的那种眼神和态度,就像是要吃人似的,按什么呢!一位自己很了不起吗?”
“哼,那不是了不起,那叫做狐媚子!你都没看见,刚刚楚朝第一狐媚子秦姝蓉啊,那脸色惨白得就像一张纸一样,真是可怜透了。”
“是啊,是啊,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秦姝蓉对嘉王世子从小可就是青梅竹马,两人的感情可是好得不得了,只是这赵箬郡主一从乡下来到汴京之后啊,这两人的情感就变化了。”
“这么说来,这赵箬还真是个狐狸精呢,你说,她在乡下长大,乡下那种地方邪乎得很呢,那张妖魔鬼怪都是在那种地方长起的,这招若该真的不会被狐狸精附身了吧,不然怎么会那么厉害啊。”
“哎呦,你在说什么啊,真是的,现在可是晚上,待会儿,我们还要去外面游玩呢,你说得那么阴森森的,多可怕啊,瘆得慌。”
“快点别再说了,我害怕,我们一会儿,一定要离赵箬这个诡异的女人远一点,别真的沾到什么邪祟的东西。”
说完,那些女子不由得又偷偷看了赵箬一眼,一瞬间又龇牙咧嘴地“嘶嘶”了几声,浑身打颤,再也不敢再看你赵箬一眼了。
赵箬才不敢她们这些愚蠢的女子在说些什么,工种的这些贵族小姐,大多说都是些只有虚荣外壳的草包,真正有脑子的没几个,个个随波逐流,别人说什么也就符合什么,完全没有自己的见解。
很快,“巧女”已经被完全选拔出来了,是一位钩工中的公主,那位公主也终于如愿以偿,获得了高度的关注度,至于这些对于她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谁都不能再做轻易的判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