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昨夜一直缠着老夫想办法,担心你们这般直接去云川涉险,只无奈我和小女翻遍历代族长留下的古籍,却也找不到任何可以对你们有帮助的信息,也是惭愧得紧!老夫有一言,不知两位可愿一听?”东岳大帝坐在首位说道。
虞舜、白天站起身来,齐道:“族长请说!”
东岳大帝喝了点茶水,道:“我听小女说你们有认识之人有神兵利器可护主自由出入雾海,此人神通广大,但你们两人却不愿去叨扰那位前辈!不如由老夫代劳,凭我雪嫘族这点薄面,或许能请得那神器来,也减去两位一些负担,增加此行的胜算,如何?”
白天正欲开口,却听虞舜道:“族长美意,我们心领了,只是那位前辈屡赐恩惠,我二人心中愧疚,再难相受,况且要寻得那位前辈也要进入雾海!其间凶险一如进入云川!晚辈心里有数,族长挂怀,我兄弟二人不胜感激!”
东岳大帝听虞舜言语坚定,已然说绝,便不再劝阻,道:“既然二位心意已定,老夫便不再多言了,只是要过云川只怕还要依赖那海水!你们若有时间,可暂留几日,老夫再翻阅一些古籍,看能否帮得上忙。”
白天面色晦暗,目光焦虑,听虞舜道:“有劳族长费心了,既然我们知道了此行的目的,就不再逗留了,这就告辞!来日,我们兄弟二人定来拜谢族长大恩!族长保重了,碧霞,保重!”
“你们就要走了?怎么都不提前说一声,好为你们践行!”碧霞惊道。
“你们着急,老夫也不留你们了,族中事务繁重,恕老夫不能与你们一道前往。如到了从极渊,你们提金天氏雪嫘族之名,或许能减免些麻烦!”东岳大帝说道。
“我也要去!”碧霞突然插口道。
白天、虞舜一惊,从来没想到要带上别人,此刻碧霞一出此言,连东岳大帝也愣了一下,道:“霞儿,胡闹什么?”
碧霞看了一眼东岳大帝,“哼”了一声,转头对虞舜道:“反正我不管,你去哪,我也去哪,我已经决定了,任何人都阻止不了我!”
虞舜听碧霞语气之坚定,比自己毅然护白天入云川还甚,面露难色,道:“族长,这……”
白天在旁边道:“碧霞,我们不是去玩,等这次事完了,我们再来邀你去游玩,怎么样?”
“我不,我就要去云川!你们去得,我也去得!”碧霞斩钉截铁地道。
东岳大帝无奈之下,道:“我这女儿性格强硬倔强,劝不回头的,就随她吧!你们也不必忧心,只管她去,她遇到难处自然就会止步不前的。”
碧霞冲着东岳大帝撅了撅嘴,便拉着虞舜、白天,道:“我才不回头!我们赶紧走!快!”
白天、虞舜向东岳大帝抱拳致意,道:“那晚辈告辞了!多谢族长盛情!”
“照顾好我女儿!”东岳大帝在身后喊道。
天边,两束光芒电掣而过。
几日后,云川附近的小镇上,两男一女在城里上走着,男的气派豪爽,风度翩翩,只是两男子之中一人忧心忡忡,一人顾虑旁人,女的也是举止娴静,樱唇含笑。
这三人正是从桃都仙树赶来的白天三人。
虞舜心急火燎,几乎一刻也未曾休息,碧霞也是跟着餐风宿水。几日后,终于是赶到了这数千里之外的云川了。
三人都没想到云川附近居然还有这么一个美丽清幽的城镇,而且离云川也就十来里的距离,隔山看去,那云川白茫茫一片,如若不是地域差别,定会让白天、虞舜二人以为再临雾海。
小城宁静干净,城内通清河,清河顶石桥,石桥连对岸,对岸有人家。
枝出墙外,犬吠声闻。
河水横流,水质清澈,这城里不甚繁华,叫卖声也较为低迷。三人走在街上,各怀心思,碧霞左顾右盼,东碰西触,白天则默默不语。其间,每离云川近一分,他的心情便沉重一分,那忧心之情更如烈焰焚心,半会得不到缓和。
这几日,白天心中不下百次想劝说虞舜回去,但看到虞舜那坚毅决然的表情,又不便说出口,其实,自己心中何尝没有一闯的想法。
眼见云川近在咫尺,上至九天,下贴大地,不知纵横多少,亦不晓宽厚几千里,宛如一道不可逾越的白色天碍。
白天这时看了看虞舜,想道:“自从我修为丧失后,重华便是尽心尽力,一点没有看不起我,也没有说半句怨言,更将他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如此兄弟,我何德何能得以拥有?我如何能报其恩于万一?”越想越是愧疚、难耐,恨不能自己马上死去,不再给别人带来负担。
忽然,虞舜已在一家客栈里开口喊道:“伯乾,快点,吃点东西,我们在这小店里歇息一晚,明日动身!”
吃饭时,三人一时无语,而后各自歇息了……
是夜,白天彻夜难眠,翻来覆去,不是紫文那无情诀别的神情,便是洛雪那温柔不舍之情,到了下半夜,却全成了虞舜为自己奔波劳碌的情形,自己站在迅风剑上,手足无措……
殊不知这夜,更有数人忧愁难眠……
各具心思,各怀愁绪,理不清,想不明,只恨夜昏长,天不亮……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不约而同地到了店门口,迅风剑和承影剑划出两道绚丽的光芒,往云川飞去了。
离开这无名小城,三人便看到脚下景物迅速移形变幻,原本山水秀美,突然变成了草山草地,放眼望去,满眼皆碧,漫山遍野全是绿草,山丘不高,土地平坦,绿草茵茵,似乎连半棵灌木,半块石头也没有。
十数里均是如此,虽景色单一无味,倒颇为壮观震撼。
白色迷雾越来越浓,让人几有已经身处其中的感觉,下方一条显眼白色小路伴着一条溪流弯弯曲曲穿过山丘草地,待离云川边界只有数百丈时,小路突然断止,尽头插进溪流里,而溪流源头却在云川之内,想那城里河水便是来源于此了。
这几百丈范围内全是平地,山丘远在外围,草地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看得人眼神迷乱,似乎看不清、又似乎自己已站在一望无际的草地上一般,一如看那云川。
离云川边缘大约还有三四十丈时,碧霞一马当先,道:“我先下去了!”
白天心境繁重,恍如做梦,也没听清,虞舜不以为意,由得碧霞去。突然,下方似有反光之处,虞舜立即喝止道:“碧霞,慢着!”
可哪里来得及,一声惊叫,碧霞整个身躯瞬间没了小半在那草地里,虞舜呼喊之极便载着白天冲了下去,碧霞膝盖刚陷入草地里,手腕已被虞舜拉住。
虞舜奋力一拉,这一拉少说也有百来斤的力道,不仅石沉大海不说,反而一股巨力顺着碧霞的手腕传来,碧霞一声痛呼,虞舜又感到脸上一阵湿热,却是被碧霞口中鲜血喷在脸上。
“重华!”白天喊道,“碧霞,你怎么……?”
话未说完,虞舜胸口便被那股巨力撞击,呼吸如窒,倒飞出去,整个人陷入草地内,只留得胸膛以上的部分和半只右手在外面。
虞舜扭头看去,白天只有头颅在草地上面,碧霞还好,只陷到腰,双手尚可自由。
虞舜离白天、碧霞约有五六丈的距离,而白天和碧霞相隔两尺,伸手就可以够到。
三人身体陷在草地里,草地上也溅了许多泥浆。三人原本洁洁净净的,一时间变得伤的伤,脏的脏,狼狈万分。
碧霞口角鲜血未干,忽见白天陷下了这多,情急之下,本能地伸手去拉白天肩膀,可身体一动,便又往向下陷了小半尺,这一惊之下,碧霞骇得大呼出声,喊道:“虞舜,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