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机上的短信,原本的愤怒平静了下来,恐惧再次从我心中萌芽。
张雪说彪子死了,可现在我又收到了彪子的短信,而且刚才我似乎也看到了沙发上李石和袁浪的人影,难道说,他们真的已经死了?
我急忙拨了彪子的电话过去,如果他没死,肯定会接。
但我再一次失望了,电话拨过去,系统声音提示电话已关机,那这短信又是谁发的?
我瘫坐在沙发上,一时间各种心思涌上心头,却怎么也分不清,难道真的有鬼?
“滴滴滴……“
电话又响了,还是短信。
“子林我没死,张雪是鬼,她杀了龙根子李石袁浪,别相信她。”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两行单薄的文字,我压抑着心里的各种情绪,再次回拨了过去,但迎接我的,却依旧是系统冰冷的提示音。
无法接通。
“我去你妈的,靠!”
事情诡异的让我有些抓狂,新闻说彪子张雪都死了,如今张雪来过,她的确不像是鬼,但彪子的短信又怎么解释?
还是说,他们都没死,又或者,他们都死了,我见到的都是鬼?
我不敢想下去,但如果彪子说的是真的,那李石和袁浪肯定就都死了,我如果能够确认他们到底是死是活,是不是就可以确定他们谁说的是真的了?
我没有李石和袁浪的联系方式,但小学同学里面肯定有人有,可我接连问了三个人,却没有一个人有两人的联系方式。
我有些急了,最后只能想到那时候的班长周梅有没有办法,于是打了她的电话。
“你确定是李石和袁浪?”
周梅语气显得很奇怪。
“确定,班长,你要是有的话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吧,放心,不是什么坏事,我就是随便聊聊。”
我故作轻松。
周梅沉默了一会儿,语气有些低沉的说到:“李子林,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这话听得我一愣,问她:什么叫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就问个电话,有这么神秘吗?
周梅又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想了些什么东西,才接着说:“李子林,你上了大学不知道也有可能,李石和袁浪,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什么不在了?”我一阵莫名其妙。
“不在了,意思就是,他们两年前已经死了。”
周梅的声音很平静,但落到我耳中,却无异于一声惊雷。
两年前已经死了,那,聚会上我遇到的是谁?
“班长,你可别逗我,我前几天才看到过他们呢,你开玩笑有个度吧。”我楞了一下,随即便以为周梅是在开玩笑。
我前几天才见过他们,你要说他这几天挂了我信,但你说两年前挂了,这也太过了吧。
“李子林,这种事我用得着和你开玩笑吗?两年前他们的葬礼我是亲自参加过得,拿别人的生死开玩笑,我还做不出来。”
周梅的声音听着有些生气了,的确不像是说的假话。
我一顿,立马道了个歉,说这话是我说重了,但是班长,前几天聚会你也来过,李石和袁浪都在场,你也见到了,你这下说他们两年前死了,这不可能吧。
我以为我的话会让周梅改变,但谁知道我话一出口,周梅的声音立刻就变的恐慌了起来。
“李子林,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聚会,你什么时候参加过聚会了?”周梅说。
“就前几天啊,彪子发起的,去了大半的小学同学,你这么快就忘了。”
周梅的话让我有些奇怪,也莫名有些不祥的预感。
果然,我的话让周梅沉默了几秒钟,随后告诉我:“李子林,我这半年的时间都在老家,根本没有接到过彪子的电话,更别说参加什么同学聚会,你是不是搞错了?”
“怎么可能,我还和你喝过酒,那么多同学,我怎么可能认错?”我有些急眼了,你这撒谎也太不会撒了,骗人也不至于这样啊。
周梅这次没生气,只是问我去参加聚会的还有谁,我随口说了好几个名字,她告诉了几个我没有联系方式的同学,让我打电话过去问问就知道了。
我也就依着她,拨了个电话出去,但我想不到的是,对方告诉我,他根本没参加过同学聚会!
我心里一惊,急忙给另两个人打了过去,但结果却让我浑身凉透。
三个人,并没有一个参加过,同学聚会。
都没有参加过,那和我一起参加过的人都是谁?难道我看到的都是假的?
还是说,我根本,不是和一群‘人’参加的聚会?
饶是我这几天经历的事情已经很荒诞离奇,但这时候放下电话,我却感觉前所未有的沉重。
同学聚会,去过的人已经死了,其他人说没去,那我到底是和什么东西一起聚会的?
彪子说张雪是鬼,张雪说彪子死了,如今周梅告诉我,李石袁浪也早就死了。
她们中间肯定有人说谎,但究竟是谁,又有什么目的?
我一无所知。
放下电话,我看着熟悉的房屋,也一瞬间感觉极其陌生,这房屋彪子张雪都知道,不管他们谁说谎,有什么目的,我都感觉不能再住了。
于是快速收拾了一下东西,晚上我直接跑出去,找了个七天连锁酒店住了一夜。
因为晚上没睡好,第二天上班也是迷迷糊糊的,感觉整个人都不在状态。
“林哥,你又被甩了,声音这么低沉?”吃午饭的时候,死党邱炎打电话过来,笑嘻嘻的说到。
邱炎是我中学同学,后来一起上高中大学,毕业了一起到一家证券公司上班,平日里他叫我林哥,我叫他炎哥,革命友谊也算是最长久的了,所以我也没对他隐瞒,就告诉他最近遇到了些邪乎的事情,搞得我脑袋两个大。
我本来以为炎哥会觉得我扯谎,但没想到我话一落,炎哥语气就变了,说:林哥,这事儿不是闹着玩的,我不是吓唬你,你说的要是真的,那我保证你是遇到了脏东西,整不好,小命都可能保不住!
我本来就已经挺害怕的了,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就更不放心了,奶奶的,我李子林招谁惹谁了,就遇到这档子事?
我问炎哥:这咋整啊,哥们儿我上有老,下没有小,还指望着娶媳妇儿了。
炎哥一顿,说:我认识一个人,有些真本事,这样,你今天就过来,我带你去找那个人,说不定能帮上忙。
我也是真的怕了,病急乱投医,炎哥这么一说,我立马就答应了,管他的,试试再说,我李子林一表人才,老婆都还没有,总不能就这么挂了不是,大好的青春年华还没有用呢。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我也懒得等公交,一个出租车到了炎哥楼下,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
见到炎哥我心里也放松了一些,两个人买了盘花生,上了几瓶啤酒,喝的有些飘了,一晚上睡得反倒安稳了。
第二天是周末,炎哥很积极,笑嘻嘻的把我从床上拖下来了,说今天要去找高人,得先沐浴更衣,这是对高人的尊重。
我白了他一眼,老子这么多年,除了漂亮姐姐,也没见你对谁尊重,跟我这来这套,看你是吃了苞谷面开黄腔(开黄腔,意思是没有根据乱说,说胡话)。
炎哥一瞪眼,说:真的高人,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现实,林哥我实话告诉你,前段时间我也遇到过一些怪事,结果还就是他给我解决的。
炎哥这话一说,我倒是有了兴趣,这么说,你也遇到过这种事?
炎哥脸色一正,说实不相瞒,还真有,而且,事情还不小。
半年前,炎哥刚刚进公司上班,入职之前他回了老家一趟,看了下爸妈,事情呢,就正是从这里开始的。
炎哥老家在高海拔地区,空气凉爽,而炎哥又从小都好动,一刻也闲不下来,所以一回去,就撒丫子带着家里两只猎狗无踪和无影满山跑,追赶野物。
这一天跑的累了,正巧在山梁上,离家又远,空手回去吧他不乐意,于是想到了附近一个名为硝洞子的山洞,准备去那里休息一下再战。
可谁知道一到洞口,两只猎狗死活不进山洞,不进不说,还一个劲儿的冲着山洞里边叫个不停,龇牙咧嘴呜呜呜的闹了好久,似乎是在示威,又似乎是在害怕什么。
炎哥心说怪了,这地方我也不是第一次来,以前也没有这种情况,今天无踪无影是怎么了,怎么死活不进去?
农村长大的孩子多少都对鬼怪这些东西有所耳闻,所以炎哥自然也想到了这方面,都说狗能通灵,难道说,它们是发现了这洞里有什么古怪?
本来是一般人想到这里,多半掉头就走了,但炎哥这厮却不,他从小胆子飞大,大人越说不能干的事他越是要干,这下心里一想,反倒挺兴奋的,真要有鬼,正好让自己看看长得啥样。
这一想,他二话不说就钻进去了,而这一进去,就要了他半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