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词****,此起彼伏。
里面谈论一会儿,又安静一阵,忽而便传来低沉男声:“船夫,靠岸。”
“公孙兄这是?”几人问道,蒋临照抬眸望他,公孙尉轻微一笑:“听说昨日含春阁来了几个绝色,不如我请大家去小坐一番?”
“喝花酒?这倒是个不错的提议!”除了蒋临照以外的所有人,纷纷叫好,于是一致同意之下,阮卿竹将船撑回岸边,而她撒的药也陆续发作。
轻哼。闷声。渐渐多起。
船到岸边之时,那几人已经面色苦青,捂着肚子就往茅房中去,连蒋临照都中招的药粉,公孙尉却未曾中招,惹阮卿竹另眼相看。
这毒与泻药异曲同工,但会屏息之术的人,只要不吸入气体,等待挥发完毕便可,看来这公孙尉也是个会武功的,且比蒋临照要高上不少。
众人离去之后,阮卿竹没再跟上前去,公孙尉突然叫停游湖,改道去花楼,定是想偷偷出来办别的事,阮卿竹第一直觉便认为与赵惜芙有关,她那次口中喊着的“尉郎”,恐怕就是公孙尉。
作为户部尚书家的二公子,私下派官兵将人掳走自然不难,加上他会武功、防毒,怕是与墨宁轩一样,手底下也有自己的人,还有第一次她替公孙占治毒,公孙家就这么两个儿子,能有机会对公孙占下手的,公孙尉算一个。
种种“巧合”累计下来,不论是直觉还是理智,都叫嚣着让阮卿竹将目光锁定公孙尉。
不多时,一座船也缓缓靠岸,几个姑娘从船上下来,拥着面色惊魂未定的赵惜芙走出渡口,正好瞧见阮卿竹,想起这是救了赵惜芙一命的那位船夫,再次过来郑重道谢。
“这位姑娘还好吧?我瞧她面色不佳。”阮卿竹压低了声音,看起来就像十四五的小童。
“我家姑娘有些晕船罢了,这便带她回家中休息。”柳玉礼貌地对阮卿竹点点头,与柳絮听云一同将人扶走。
见赵惜芙的双腿走路似乎都有些颤,便知她心中对于公孙尉的恐惧有多大……想到她的孩子与伤势,阮卿竹的双眉渐渐黑沉。
过不多时,原本一身素衣的船夫消失不见,一个拐角处,一身黑衣的男子跨身而出,转悠了一圈,朝着来时的方向漫步而去。
慢悠悠晃到宅子中,在不远处的茶棚中坐下,要了一碗面一壶茶。
不多时,一个穿着麻衣的乞丐跟到宅子外不愿,又缓缓逛出拐角,坐在四通八达的借口,与阮卿竹正好处于一个路口。
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面,阮卿竹与旁边的人攀谈起来,一边装作听着哪家的娘们儿泼辣,哪家的娘们儿温柔,约莫半柱香的时辰,一道熟悉的身影走到那乞丐脚边。
乞丐指了指方向,公孙尉的目光便落在宅子上,眼神一暗,给了那乞丐一锭银子打发人走,继而转身,快步迈去。
走近宅子时,他绕了一圈,往后门去。
阮卿竹见状放下筷子,往桌上丢了一块碎银子,起身跟上前去。
宅子中,赵惜芙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刚揭开外衫,铜镜中便忽而闪过一道黑影,她猛地一惊,看着忽然出现的公孙尉,一张脸被恐惧浸满。
见她脸上恐惧神情,公孙尉阴冷一笑,踱步靠近。
“看来,你的命很大。”他冷冷一句,扫视着惊慌的赵惜芙,仿佛她是一只小小的宠物,可以随意捏在手心逗弄,不喜了又可以捏死。
那高高在上的表情让赵惜芙的脸煞白的同时,从心底生出一股深沉的恨意与憎恶。
“多亏公孙公子的帮助,妾身如今才有这样的光景。”她开口,原本甜美温柔的声音多了一股冰冷与不屑,双眼虽依旧有害怕,但眼中的厌恶排斥过一切。
公孙尉眸光一闪,盯着她的喉咙半晌,猛地一个笑起,恍如黑夜里的秃鹰,试图拆分掉最后一块食物。
而赵惜芙,在经历了丧子之痛,失声之难后,在面对这个男人时,依旧害怕而弱小,犹如毫无防抗之力的掌中物。
“铿锵”一声,梳妆台上的首饰盒被她撞落在地,门外当即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赵惜芙正要呼喊,口鼻尖忽然被一只大掌覆盖,她惊恐地看了一眼公孙尉,僵硬的身子被他一搂,二人瞬间消失在房中。
柳玉送了热茶过来,一推开门却瞧见房中空无一人,当即一怔。
宅子后门,守株待兔的阮卿竹一抬眼就瞧见两道身影从偏门出来,她扫过墙头,抿唇一笑,踱步上前,拦在二人身前。
“这位公子强抢民女,不好吧?”阮卿竹的模样未变化,因此一打照面,二人纷纷认出他。
公孙尉眯起眼:“你是何人?”
他眼里浓重的威胁没有让阮卿竹后退,相反,她再进一步,看着赵惜芙的双眼,鼓励道:“这位姑娘的胆子看来不大,被陌生男子带走了也不呼救。”
阮卿竹盯着赵惜芙的眸子,试探她是否还对这个害了她的男子有情谊,若是被那样对待后还恋恋不舍地话,这闲事她不管也罢。
赵惜芙得了空,忙呼叫道:“公子,方才多谢你相救,但是此处危险,你还是不要……”
话说一半,她的身子骤然软下来,瘫在公孙尉怀中。
见她清醒,却忽然动作,公孙尉还以为她故意,双手一松,赵惜芙整个人当当即像一根葱迎头扎进泥水地里一样,猛然落地。
公孙尉紧皱眉头,顿时感到不对,但他此时屏息显然已来不及,方才情急之下带着人离开宅子,压根未注意到什么。
而阮卿竹这一次用的药粉,却是从皮肤便可进入体内,发挥效用的。
“你究竟是谁!”公孙尉恶狠狠道,“你可知我的身份?”
阮卿竹嗤笑一声:“如何不知,尚书府的二公子,唯一的庶子,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身份,公孙公子看来还很骄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