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萍满脸慌乱,阮卿竹未曾开口,就坐在上方静待她开口,但阮卿竹平和,可不代表底下的人都是好说话的,听雨见她久久待在原地,便冷着一双眼,冰寒之意如利刃一般,刀刀往那奴婢身上而去。
冰冷的逼迫之感让问萍感受的面颊显得愈发苍白可怖。
“这两个丫鬟,可是太妃娘娘亲自坐镇审问出来的,你若还想保着你这条小命,就快快招来!”听雨冷绝之语让问萍如被万针所刺。
“可奴婢当真是没有做此事啊!奴婢甚至都未出过府!”她凄声叨叫,委屈的模样真情真意,可这墨苑里,没几个软心人。
阮卿竹冷下脸色,嘲讽道:“看来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你们两呢?可有什么要说的?”
那两个丫鬟刚被人从柴房里提出来,其中一个纠结着,此事件事态严重,也顾不得那许多,便欲开口将真相说出来,身后却猝不及防伸过来一只手,重重一拉。
这小动作,似乎谁也没瞧见。
但该瞧见的人,都瞧见了。
另外那个粉衣丫头阻了身旁要说话的人,仰着满脸的泪低低哭诉道:“娘娘明察,奴婢说!奴婢将一切都说出来!”
她这似要上公堂诉冤的神情让阮卿竹的神情微妙一动,转眸瞧向她:“哦?且说。”
说着,她目光还隐晦地扫过屋中之人。
虽说交给她办,但此事太妃必定不会撒手不管。
“确实是问萍姐姐指示得奴婢两个,奴婢姐妹两以往受过问萍的恩惠,实在抗拒不得,但真心未料到会有如此大的影响。”一边说着,她眼泪便哗啦啦地流下来。
一边的问萍眉眼一跳,惊诧地瞧着身旁人,目露凶狠。
“你们这两个小贱蹄子!自己做的肮脏事!怎么怪到我头上?!”她狠狠瞪了两人一眼,目光炽热地转回阮卿竹身上,“娘娘,凡事讲究证据,您万万不可听信一面之词啊!”
阮卿竹颇有些意外,倒是没料到这问萍表现地比她预料的还要“上道”。
“既然双方各执一词,那本宫便给你三人一日时间,谁若能拿出证据来,本宫便信谁,谁若是敢欺上瞒下的,本宫必不轻饶!”她挥挥手,“去吧。”
三人被带出墨苑,随即便被放了,听雨领着人一路出的苑外,待三人走远后,目光微妙地瞧了眼问萍僵硬的背影,回了苑中。
“娘娘吩咐的事,已妥当了。”待苑中下人尽数退去,阮卿竹便拎着篮子继续回到后院采摘,听书那头顾着膳食去了,听雨则趁机与阮卿竹禀报。
阮卿竹轻笑不已:“这问萍是个有小聪明的,拿来用最是合适,有你提点,她想必不用一日就能搜到证据。”
听雨闻言,自然意会阮卿竹的意思。
问萍此人贪生怕死,总会想尽法子去查,她又曾被夏念芷处罚过,此般心胸狭隘之人难免心中生恨,此番能抓住夏念芷的尾巴,她必定狠狠踩上一踩。
就算伤不到夏念芷,也能啃去她身边一两个得力的丫鬟。
满满摘了一篮子,阮卿竹带着草药回房继续泡澡,又施针治疗,一路下来,结束时已到午膳时间,这几日常不见人的墨宁轩竟然破天荒地回了苑中用膳。
听书将阮卿竹口头指导的鸡汤端上桌子,一开盖子,浓郁的香气伴随着淡淡的中药味弥漫出来,一闻便令人口舌生津,但那些中药味又不至于破坏了这样的美味。
阮卿竹洗了手,见墨宁轩坐下,便先替他倒了一碗鸡汤,放在他面前。
“这几日见殿下清减不少,怕是事物繁忙,臣妾特意让人炖了补气的鸡汤,殿下且尝尝。”
墨宁轩瞧她收回素白手腕,脸上带着盈盈笑意,撇了撇嘴似带上些嘲讽,但手中却拿起了那碗鸡汤,一口口喝着。
“不错。”他喝了小半,开始动筷。
阮卿竹见他吃了第一口,便顾自吃起来,完全将人忘在了脑后,墨宁轩瞧她吃得专注,顿一顿手,目露淡淡不悦。
待食过七八分饱,阮卿竹便停了筷,自从与墨宁轩用过几次膳,无形中让她进食的速度快了不少。
食不言,寝不语。
用过膳后,阮卿竹便将早晨之时与墨宁轩说了,彼时墨宁轩进了墨楼,阮卿竹便跟了上去,见守门的没拦自己,便心安理得地将事情缓缓道来。
谁知,刚一说完,墨宁轩便淡然如水得冒出一句:“谣言是我传的。”
阮卿竹脚步一僵,一个没反应过来:“什么?”
墨宁轩定定瞧她,却没有再出口回答一次。
阮卿竹愣了片刻,猛然回过神来,不解又吃惊地微张唇瓣。
墨宁轩,传了那谣言!
“臣妾可否问,殿下为何传那谣言?”夏念芷喜欢墨宁轩,看来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他这时候做这些“反击”,意义何在?
阮卿竹目光古怪。
墨宁轩眼眸一动,轻睨她一眼,“为何你不用管,你只要知道,是本王做的便是。”
这霸道的命令让阮卿竹的眉头微微一缠,随即平复下来。
看来是她“错怪”夏念芷了,这事儿她还当真是受害者!
阮卿竹目光转向墨宁轩,见他已坐于软榻上小憩看书,一时之间琢磨不透他的意思,但问萍那处已经做好了布置,此时要撤回来,恐怕她会惹祸上身。
凝眸沉思了半晌,阮卿竹下定了注意。
午睡过后,阮卿竹便得知问萍来苑中求见的消息,讶异自她眉眼中一闪而过,这么快她就有动静了?
看来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奴婢啊。
阮卿竹意味深长地笑笑,梳洗更衣完毕便坐到院子中,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人将问萍带了进来。
问萍此时看起来精神好上不少,经过“提点”的她自然知晓往哪方面去查,此时一见阮卿竹便滔滔不绝。
前因后果在她嘴里徐徐倒来,生动地仿佛是她亲眼所见。
“你说的丫鬟是谁?她又为何要散播谣言?”阮卿竹听完问萍的讲述,心中暗暗欣赏,这人说的话少有臆想猜测之语。
“那位丫鬟,名为小芹,至于她为何要散播谣言,奴婢着实不知。”这名字惊着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