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师？”廖大夫在背后叫了一声，示意催促。
我接过小丸子嘱咐灵儿道：“稍等，我一会儿回来。”说着，走了出去，跟着廖大夫走到楼道的拐角。
“什么事？”
廖大夫的样子很急切，呼吸都有些急促，脸上全是怒色。
“刚才那个李希找我，说要手指头破了，非要让我防疫针，而且必须是青霉素，我没法子，只能打了，打的时候，他嘟嘟囔囔的说那个破节目还要录制？不会吧？灵儿可没几天活头了？她现在的状况不能受一点刺激，若是再这么下去，人就真完了，你是她叔，能劝劝他们别折腾灵儿，好吗？”
我皱眉，点头道：“我知道了，我这就去跟李希谈谈。”实在不行，直接催眠了这小子，把灵儿和他悄悄带走再说！
走回来的时候，住院楼走廊上出奇的安静，暖黄的灯光映照斑驳的地板，我一步步向灵儿的病房走去。
病房门虚掩着。
我抬手要推门，却忽然停了下来。
因为里面传来声音。
男女合欢的呻吟声。
一瞬间，我以为自己走错了门，可是我清楚地听到了灵儿的声音，一股怒火一下涌到了头顶上，谁******……
在踹门而入的刹那，一个念头忽然晃了出来，一个后挫，蹬蹬后退。
李希。
李希在里面！
他们这是……
脑海里浮出廖大夫的警告，我气得一脚踢开门。
“啊啊。”灵儿传来惊叫，把被单遮住了自己白皙的身子。
李希一回头见是我，眼“腾”地红了，一边穿衣服一边怒道：“你干嘛？”
这个时候，护士大夫听到动静，都跑了过来，见到这种情形，皆惊诧莫名。
我气得快说不出话来，这混小子，灵儿身子都这样了，这不是赶着猝死她吗？可到底不方便当众揭穿他，瞪了他一眼正要说话，忽见李希爬起来，指着我道：“哥，你……你……”
此时动静太大，已经引了许多患者过来，议论纷纷。
“你为什么会爱上灵儿，插足我们之间？”李希大声喊道，敞开的领子露出青筋，眼圈红红的，一下落下来泪。
我听了这话，颤声问：“小希你在胡说什么？”
“就是，就是。”李希吼道。
门外的人越级越多，不一会儿引得记者也上楼来，“卡擦”“卡擦”拍照。
我低头看着床上的灵儿，见她紧紧缩在被子里，像是受惊的小鹿，脸上全是惊恐，一转身要把门关上说话，却一下被人涌到门口，人群里发出喊声，几个护士忙过来摁住李希，李希拼命挣扎着道：“沈渊，你为什么要惹灵儿，灵儿是我的命，打死你……”
听了这话，看热闹的众人议论声越发大了。
有几个记者忙顺便话筒递过来，对我嚷嚷地问：“请问您就是那位有杀人嫌疑的催眠师吗？“
“你不认得吗？这是那个会催眠的警官啊。“
“啊？你怎么会……“
正在这时，李希一声呐喊，摆脱护士，向我冲来。
我站在那里，看着这疯狂的少年，脑海里响起了铺天盖地的声音，“催眠杀人”“催眠杀人”“催眠杀人”
忽然一抬脚，一脚踢到了他的肚子上。
他“啊”地一声，飞了出去，头碰到床前，再也不动了。
人群又是一片哗然，廖大夫快步挤了出来，低头检查了一下伤势，对众人摆手道：“没事，昏过去而已。”
我静静地站在哪里，只觉得遍体凌迟，周身不在人间，可也只能一动不动。
“怎么叫昏过去没事？这催眠师打人就行了？”旁边有人不满地道。
“他们打架是为了那个叫灵儿的女孩吧？”
“是啊，我终于明白那个催眠师为啥杀人了，敢情为了那个女孩？”
“对，对，应该就是这么理儿，你想，上次那个何丽不是打得灵儿吐血了，这催眠师是替心上人报仇啊。”
“啊，原来是这样，这案子都立了，催眠师为啥不抓起来？“
“听说他曾经是警察，人头熟悉，警察内部人，怎么会抓？”
“你快记下，一会儿发出通稿。”
“你们胡说什么！”不远处想起了冷萱的声音。
“小沈。”一只手握住了我的手，感觉我的手烫得吓人，不由担心地又叫了一声：“小沈。”
我没动，也动不了，我怕自己再动一下，会发疯。
“沈渊。”忽然，背后想起了王队的声音。
我身子动了动，便看到自己手上多了一副手铐，王队低着头，没看我，只能见那粗粗的短发和顶心：“先回去再说。”说着，拽着我的胳膊，拖着我向人群里走去。
人群哗哗地分开来一条道来，可是他们的嘴确实堵不住的。
各种各样的议论在我身后飘过。
我被小张王队他们硬架着出了住院楼，等坐在警车的时候，门口正热热闹闹地人群耸动，大家都知道又出事了，纷纷向住院楼涌去，好歹被几个大夫护士挡住。
我回头看着，又转过身来，看到车窗上，“啪嗒”被贴了许多白纸，上面写着：“请还亡灵以公正，催眠也是杀人！”
“抵制小三，破坏美满爱情的人渣去死！”
很多人在敲车窗，“碰碰”作响。
“小沈，这是什么？”冷萱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声音里含着让人镇定的东西。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见自己手里正握着那个樱桃小丸子，灵儿送给我的小丸子，忽然明白当时灵儿的感受——
被全世界抛弃了！
……
很快，我进了警局。
小张正帮我办手续，口里嘟囔道：“沈哥你可别怪队长，这事挺大的，舆论压力啊，本来没有证据还好说，你今天居然跟李希直接干上了，又搀和什么争风吃醋，连杀人动机都有了，王队没法子才把你这么个逮来，你先在这里等着，等事情可算是完了，这该死的节目消停了，再放你出去溜达。”
我没作声，只是由着小张把我引到了二楼的一间休息室，休息室里有有两张单人床，茶几，桌子，电视，简单的生活用具。
“干嘛？”我皱眉“不回咨询所吗？”
“不回。”小张叹了口气，坐下道；“王队给你从上面请假了，不过不想见你，吩咐人看住你，不要让你再作妖。”
我张了张口道：“这是要关押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