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程然从法医手里接过那张字条，回头朝陈武问道：“肖青青这个名字你有没有印象？”
“是有点印象，不过好像是很久远以前的事了。”陈武纳闷不已，潜意识里他在看到这个名字时，就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却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这个名字。
不止陈武，就连姚娜娜和黄山等警察都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显然有登记在案的，不然他们也不可能都有印象。只是时间过去太久，他们大部分从警时间都没有超过十年，许多以前的案子，现在回想起来也是模糊印象。
纪程然沉吟片刻，看来肖青青的事得去询问刑侦局的局长顾勇，或者亲自去询问一些老刑警了。
他缓缓走到窗户边，看了眼外面漆黑夜色，右手伸出两指在窗户的横栏上抹了一把，然后又看了看玻璃窗的厚度。
粟薇薇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抬头看他凝眉深思，身上穿着单薄的衬衫牛仔裤，清隽、温润、专注又安静。
只有这样跟在他身边，才能够有机会见他这副认真专注的模样。平日里的生活中，他总是扮演着主动的那个，玩世不恭，偶尔也会装逼犯二，她受到伤害时，他也会怒发冲冠，整个人化成低气压……看过了那么多不同的他，唯独这种认真专注的时刻，是最少见的。
“薇薇，你看那里。”纪程然的声音突兀响起。
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粟薇薇只看到一片黑茫茫的夜色，厚厚的云层叠在一起，笼罩着大地万物。
看了几分钟都没有看到什么，她不禁好奇道：“我没看到什么啊。”
“距离这里最近的一颗大榕树下，缠着一根电缆线，看到了没有？”他微笑，耐心指给她看，若有所思：“电缆线缠着树枝，在这下雨天，换做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那样去做。是谁那么有心思特地去缠上的？”
粟薇薇惊讶，不得不说纪程然的视力真是敏锐得吓人，他已经指定好位置，她也得仔细观察好久，才能看到夜色中一小截极其不易察觉的电线。稍微一眨眼就要失去目标，看得她眼睛发涩。
听到他自言自语后，粟薇薇想也不想便说：“树木和电线都会导电，傻子才会这么做，那小截电线应该是坏掉了被人接过去的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纪程然默默咀嚼着她说的那句话，眸色一亮，拉开窗户轻快爬上去。窗户外还有护栏，并不怕会摔下去。只是大家都被他这个举动吓到了，纷纷围了过来。
不一会儿，纪程然冲新返回来，手里捏着一截黄褐色的电线，脸上难得挂着淡淡的笑意，看到一群人都围了过来后，晃了晃手中的电线，“这是我从外面坏掉的空调散热器上找到的，你们谁知道是什么原因？”
这是有意想考考他们了。
陈武和黄山两人都是西江市刑侦局经验丰富的警察，听了他的提问后都跃跃欲试，刚才见他爬到窗户外面，此时也一个个排队爬出去查看，回来的时候一个个脸色都难掩兴奋。看得粟薇薇颇感兴趣，也想爬出去看看，却被他拦住。
“你不用去，他们去查看就行。”
话是这么说，可是她很好奇啊。
不多时，几个人全都回来，陈武是个急性子，立即就抢着说：“纪老师，外面还有很长一段电线，我看了，上面有轻微悬挂物品的痕迹。”
黄山也不甘示弱，接着说道：“电线外层的塑胶本来就是比较柔软，悬挂物品一般很容易留下痕迹，按照痕迹大小来看，应该是mp3或者mp4之类的物品。”
紧随在后面的姚娜娜一脸恍然大悟，“难怪粟小姐一开始认为歌声是从窗外传过来的，后来我们仔细一听又觉得是隔壁，可是当我们进来后又没有察觉到任何发声的物品，原来是在外面。”
粟薇薇张嘴，久久说不出话来，看向纪程然的眼光充满了崇拜。
他也正好看过来，四眸相视，他的一双墨眸慢慢变得光芒四射，令她不自觉看得更入神，心脏扑通扑通猛跳起来。
“现在明白了？”他低声问道。
“这个世界没有鬼。”粟薇薇也释然了，脸上绽放灿烂笑容，“只有人为的装神弄鬼，看来，是有人故意把我和姚警官引到这边来，可是对方为什么要那样做呢？难道对方想让我们发现什么？”
“这个问题，就要去问清楚，这个肖青青究竟是什么人了。”纪程然投给她一个赞扬的笑容，回头将那张字条递给姚娜娜，沉声说：“纸条，外套，高跟鞋，这就是那人想让我们发现的线索。陈警官，你立即将这些东西全部送到鉴定科去，我要最详细的化验，绝地不能放过任何毛发、皮屑或者留下来的某些特征。”
“黄警官，请你马上赶到法医室，协助法医处理一下这份血迹样本，尽快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到化验结果。”
作为警察局文职的姚娜娜，见纪程然似乎没有打算安排自己工作的意思，自动请缨道：“纪老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既然她主动提出请求，纪程然便道：“好，那现在麻烦你亲自去一趟积案档案室，调取最近十年来在华阳县发生过、类似于近期发生的这两起案件的资料。越快越好。”
听了他的安排后，一行人隐约都知道他在怀疑什么了。
另外两名警察则回到警察局等级在案。确认这间套房已经没有任何线索后，纪程然才带着粟薇薇离开。
此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一缕阳光从东方的地平线上跃起来。粟薇薇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四肢，这个晚上她都没睡多少，完全是在惊吓中度过的。那个诡异歌声是有人装神弄鬼的答案，也算意料之中。
一只手从身后揽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往上一提，轻而易举就将她扯进了怀里，往房间里面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