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一直穿的那件派大星睡衣,躺在被窝里。虽然这一周里,郁孤又把屋子扑腾得够乱,但是他直接赶她来睡觉,说她发烧刚好,什么都不准她收拾。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穿着这件连体毛绒睡衣躺在棉被里觉得非常之热,她只好把两只胳膊从被子里拿出来。
“热么?”准备去洗澡的郁孤又是只围着浴巾走进来。
“不热!”她得提高点警惕,怕他下一句告诉她要裸睡。
“继续嘴硬!这几天供暖突然特别猛,屋里温度挺高的。一会睡不着可别来非礼我!”
鸥鹭噘着嘴悄悄把被子蹬出一点缝儿。
“你下来,打开柜子。就是我放睡衣的那个柜子。”
“干嘛?”
“打开就是,别凌乱啊!”郁孤走了出去。
她跳下床打开柜子,当时给他一件件叠了整理好的睡衣们又变成了一团一团。这是谁凌乱啊?!她叹了口气,拖过凳子来开始给他叠衣服。刚叠了三件,衣服堆里露出一个藤条收纳盒的角,这东西过去没见过——不是传说中的内裤收藏吧?!她把堆在盒盖上的衣服全拿出来,怀着犯罪的心情打开了这个盒子。
里面一片五颜六色的小花小草小条纹小波点,清新得她差点没坐地上——整整一大盒子女式睡衣。
吊带的、长袖的、棉的、真丝的,拎出几件来比了比,全都是她穿的号码,全都是新的摘了吊牌塞进洗衣机洗一水掏出来随便一搭晾干了没熨没叠的状态——那几件真丝的其实已经基本毁了,十分可惜。
她抱着这个盒子坐在床沿上,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管她怎样一波三折地闹,他却在一直按照自己的步调为和她一起生活做着准备。一年四季的睡衣都准备好了。
影响思考的少女之心又出来作祟了,她忍不住把这一盒子柔软的织物都倒出来一一欣赏,这时候又发现了他的一点小心机。郁孤放了一堆各式各样的睡衣在这里让她自己选,也是让自己更方便判断她的想法。她咬着嘴唇先把那几件占空间特别少的超短透视低胸大露背款式叠起来放在箱子最底下,挑了一件长度到膝盖的中袖棉质睡裙换上。
她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橘粉色布料连同领口边的荷叶边蝴蝶结狠狠地散发出一股子少女气息。虽然有装嫩的嫌疑,但是刚才没选那些长到脚踝的、卡通图案的、上衣裤子式的,她已经迈出一大步了。她叠完衣服,红着脸走出卧室,坐在沙发上等着郁孤从浴室出来。
他在浴室门口停了一下,笑着朝她走过来,把手伸给她,说:“走,小蜜桃!”
这个新名字甜得她头一晕腿一软,没能马上站起来。
“怎么?要抱的?”
“不要!”她立即从沙发上蹦起来。
“别客气!”他搂住她的腰,横抱起来往卧室走去。
这下鸥鹭不敢再晕了,喂喂喂,他可不是理解错了这件睡衣表达的意思吧?!没看见我还在装未成年少女么?!
“是你胖了还是你原来捏起来就这么软?”他在她身上捏了一下。
“郁总你别!”她吓得猛一哆嗦。
“不怕掉下来么?!都不知道抱着我脖子?!”他嗔怪地瞪着她,走到了床边却没有立即放下她。
“我是胖了,所以我还是下来吧!”她提心吊胆地自己伸脚去够床面。和郁孤开始交往的时候已经是深秋了,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都穿了不少衣服,现在这样贴着他很不习惯。
郁孤突然笑了,放下她坐在一边说:“瞧某些人吓得,脑门子上都写满了字!”
“写什么了?”她边问边拉过被子盖住自己。
“写了一脸的‘我勒个去!’,狂草的!”他弯下身扒开她的眼皮,说:“嗯,瞳孔都吓得放大了!”
“你滚!”鸥鹭推开他的手,连头也蒙了起来。但是没用,郁孤钻进了她的被窝——还光着上身。
“总裁啊,你怎么弄了这么多睡衣?”她努力找出了一个破坏气氛转移焦点的话题。
“双十一买的!陆陆续续地到货,最近刚到全。我眼光怎么样,小蜜桃?”
“还是卡通系比较符合你风格!就算暖气足,你也多少穿件……哎,郁总你别!”她敏捷地攥住郁孤的手,不让它上下游走。
“唉,白鸟鸟啊,怎么至于吓成这样?!”郁孤看着她,自己吃吃笑了半天。“放松,不是答应过你的么!”
她自知理亏,没有做声。他笑着拍拍她的背,问:“晚安那一下还让亲么?”问完他又自己笑着回答:“肯定是让,但还不好意思说出来!”
被他说中了,她羞愧难当,刚把脸埋在他胸口又挪开,直接贴着他的皮肤她还不习惯。
他知道她都在搞些什么小动作,一直微笑着。
他静静地抱着她睡了一夜,只有晚安吻、早安吻的时候稍微缠绵了一下,没有再进一步碰她。
他越是克制,她反而越是内疚。
“跟不跟我一起去跑步?”他问她。
她嘴里答应着好,却蜷在他怀里不肯动弹。她刚才做了一个重大决定:找个合适的时机把自己结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