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个第一才女琴弹奏的还挺好听的。”下方因还未轮到她们，蒋霓依便凑在慕凌曦身边偷偷的咬耳朵。
慕凌曦闻言，也凑到了她的耳边，小声道：“第一才女之名，自然有些本事。”
这京城第一才女之名，虽然与慕凌蓉的第一美女之名一样，都是通过有心人的烘托吹捧出来的，但不可否认，两人在才貌上都颇有一些实力。
否则好好的闺阁女子，养在后院之中，又怎会名声流落在外，难道有才有貌的闺阁女子还少了不成，哪家官宦千金不是精雕细养，这两人的确有才有貌，可若说第一，却是言过其实了。
“她有本事我不会否认，可就看不惯她们那清高的样子，还第一才女，昨日作画还不是输给你了，而且连前三名都不是，就这样也好意思称自己是才女。”蒋霓依的声音中透着些得意。
“蒋姐姐莫要再说了，这些且等我们回去再议，此时还是静静听曲吧。”慕凌曦有些无奈的看了她一眼。
蒋霓依性格大方，就是眼里不容沙子，这等事情就算众人清楚，也只会放在自己心里，而不会如此大咧咧说出来，得罪人不说，还吃力不讨好。
慕凌曦不愿意小看任何人，前世她就是小看了许多不起眼的人物，才会落得那般下场。
想起前世之事，慕凌曦神色有些恍惚，再回忆重生种种，竟有种黄粱一梦之感，分不清哪边是真实，哪边是梦幻了。
蒋霓依见她神色不对劲，也就并未再开口，而是静静的开始听曲了。
等慕凌曦从恍惚中回神后，再看向场中，却发现已经换了个人，而这人正是她的嫡姐慕凌蓉。
她走路的姿势稍微有些怪异，虽然慕凌蓉努力佯装无事，但她僵硬的身体和表情无不在说她此刻的情况并不好，而且她的脸也有些不一样。
虽然用厚厚的胭粉盖了一层，但依稀还是能看出来，她的左脸有些肿胀。
慕凌蓉，这到底是怎么了？
“这慕凌蓉怎么好像不对劲啊？”看出问题来的不止慕凌曦一个，还有蒋霓依，慕凌曦就听蒋霓依又道：“昨天回院子的时候我看见她还好好的啊！怎么一个晚上不见，就变成这样了，难道摔跤了不成。”
慕凌曦闻言心头一动，可却理不清脑中的思绪，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慕凌蓉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就在两人言语之际，慕凌蓉选了一架古筝。
慕凌曦一直知道慕凌蓉擅筝，前世慕凌蓉也是选的古筝，并夺得了‘乐’的第一名，这次若无意外，第一名依旧会是慕凌蓉。
但她不会给慕凌蓉这个机会。
等确定了身份后，慕凌蓉就端坐在桌案上，忍着身下撕裂般的剧痛，今日她走的每一步路，都似走在刀尖上一般。
想起昨日的遭遇，此刻回想起来，还令她一阵不寒而栗。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慕凌曦。
昨日的‘画’考，已经让慕凌曦夺了第一，今日的‘乐’考第一名，定会是她慕凌蓉的，谁也夺不走。
忍着心头的恨意，慕凌蓉深吸了一口气，十指轻放在古筝上，纤手轻轻一拨，一阵流水般的音乐瞬间在她手指下流淌而出。
瞬间盖过了之前一众闺秀的乐器表演，这首‘高山流水’她苦练多年，就是为了今日在女子科举上一展才华。
慕凌曦，一个从小连乐器都买不到的人，怎能跟她相比。
这一句，慕凌曦输定了！
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慕凌蓉演奏的愈发进入状态，一阵阵如高山如流水的乐声在整个鸣凤宫的上空环绕着。
直到报时的宫女敲响了铃铛，打乱了节奏，慕凌蓉才恍惚停下手中动作。
“时辰到。”苏嬷嬷看了慕凌蓉一眼。
慕凌蓉站起身，屈膝歉意的道：“方才凌蓉演奏过于入神，才会超过了时辰，还请嬷嬷见谅。”
“无妨。”苏嬷嬷冷淡的道了一句，便扬声道：“下一个。”
慕凌蓉再次一屈膝，往下面走的时候，眼神落在了慕凌曦的身上，阴寒刺骨透着一股阴冷，令人心神胆寒。
慕凌曦自然注意到了这个眼神，扬唇轻笑了一下，带着十足的轻蔑。
慕凌蓉手指瞬间攥紧，长长的指甲立即刺进柔嫩的掌心，立时便有鲜红的血液流出来，被她烟红色的罗裙吸收，而她却恍惚未觉。
阁楼上，今日太后的身前，除了轩辕尧和姜明睿外，太子轩辕弘也未离去，一曲终了，轩辕弘想起这是她的女人，便赞扬道：“未曾想，慕丞相府三小姐画作的出色，大小姐曲艺竟也不同凡响，今日这‘乐’考，头名怕是要被慕家大小姐摘下了。”
“奏的确实不错。”太后亦笑着点了点头，面露满意之色。
一边的轩辕尧闻言，嘴角却不置可否的翘了翘。
正巧姜明睿看见了，便好奇问道：“尧表哥，你这么笑是什么意思，难道觉得太子说的话不对吗？”
闻言，轩辕弘的目光立刻便如利剑般射了过来，不悦道：“舜奚对孤的话难道有不同的意见？”
虽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质问，里面却带着剑拔弩张之意。
轩辕尧却仿若未曾感觉到轩辕弘的针对，镇定自若的开口言道：“太子殿下严重了，我怎么敢对太子殿下的话有意见，只是……”
“只是什么？”轩辕弘追问，听闻前面的话，还令轩辕弘比较舒畅，以为轩辕尧这次真臣服在他的威严之下，却没想到还有下文。
“只是这科举考场上的闺秀还未全部演奏完毕，谁胜谁负，尤为可知，太子殿下现在便断言这慕大小姐能夺下头名，那些未演奏的闺秀岂不是都不用比了。”
“对呀，慕三小姐还没有上场呢？若是慕三小姐，肯定能夺得第一的。”姜明睿一听就附和了起来，眼睛闪亮的熠熠生辉，对慕凌曦莫名的充满了自信。
太子被如此扫了颜面，心头自然不悦，虽也觉得慕凌曦有才华，但人之精力有限，在画艺上，慕凌曦取得了如此重大的成就，怎么可能在乐器上也会有这么大的成就呢？
便故意反问道：“这么说来，明睿已经听闻过慕三小姐演奏，确定比慕大小姐更加出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