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怪物么?!化成粉末?”
“他很特别,”纳兰亭沉默了数秒钟之后,这么回答我,“和我很像,所以我们才分享了彼此,如果你要说他没有身体就是怪物,那么的确是。”
“哈?没有身体?!是……是一种……什么魔法么?怎么做到的?”我对此表示没法理解。
“你不理解么?”纳兰亭看着我露出笑意。
然后我瞬间明白了过来。
“灵魂?!是灵魂么?”也许是因为那个人游离在身体之外的说法,让我想起了“灵魂”,我接着问纳兰亭,“兰博士,他和我们一样么?我和修互换了身体那样,是么?”
“接近,我不确定你们之间的联系,尽管目前你和修看起来,就像是他研究出来的第二代成果一样,”纳兰亭说着从白大褂里解下一件背心,那件背心装着许多她的手术刀,她把背心交给了我,“带给修,如果他不要,你就帮我先保管着。”
“喔……好,”我接过那件背心,它的重量不轻,“我一定交给他……兰博士,时乌……一开始就是这么……特别么?”我原本想要用“怪物”两个字来代指他。
“是,很特别,不过刚见到他的时候,他和你们一样。”
“和我们一样?!是指的他有身体么?”我意识到纳兰亭的意思是这个。
“你很聪明。”她这是第二次夸我了。
我扫视了一遍那些玻璃培养体,继续说道:“‘极乐弥留’和那些催化剂之类的针剂,根本不是你想要的东西吧?!”
“是么?!”纳兰亭反问我。
“你不是说‘极乐弥留’是你实验过程中产生的东西么?那实验结果呢?!是什么?”我坚信我的判断,“你说的那些维持这里运作的人,‘光明会’、‘真士’或者‘新皇时’、‘EO’他们其实不知道你的目的,是吧?!”
“是么?!”回应还是这两个字,她冲我笑笑,点上一根烟。
“‘极乐弥留’和那些为‘光明会’佣兵提供的强化身体的针剂,是笔交易,对么?”
“你还可以更聪明一些。”纳兰亭的话很有玩味,她没承认但也没有否定。
“你说过的,你不为任何人做事,只关注自己感兴趣的,那么除非他们让你感兴趣了……我觉得,他们一定是提供给你,一些难得的材料,纳兰告诉我,”我看了眼纳兰,继续说着我的猜测,“兰博士基本上不会从实验室出去,这说明他们为你提供的实验场地和材料,打动了你,而实验室里,他们可以获得那些东西,也许不止我知道的这些,还有别的东西……不过,那些其实是兰博士你不需要的废物吧?却被他们当成是成果,是这样么?”
我其实不太确定我自己现在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这样才能理解纳兰亭的举动。
“你和修一样,很有意思。”纳兰亭没有直接夸我,但她说我和古修之一样,我把这个当成了一种褒奖。
这时我们进来的通道入口处,开始有水冲了进来,水流的速度很快,在关住西格的金属门前马上就有了积水。
不过那些水却不会流进我们所在的这个区域。
像是有一堵无形的空气墙把外面的积水“拒之门外”。
“水……好像都被挡在外面……”我惊讶地指着那个怪异现象。
“水已经开始注入,五十分钟内会灌满整个地下区域,实验室这边最多只需要十分钟就能被灌满,不过不用担心,这个区域暂时是安全的。”纳兰亭这么告诉我,对我手指的那个丝毫没有感到意外,这里的所有她都了若指掌。
“我们快离开这里吧!会被淹死的!”我叫道。
“记住现在的时间,倒数五十分钟,”纳兰亭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我说的,她只是看了看手表,然后把它扔给我,指着这条通道继续深入的方向,告诉我,“然后我让你跑的时候,你就带着她们离开。”
“还要倒数五十分钟?!为什么不现在走?”我有些意外。
“我刚刚已经说过了,需要五十分钟才能把这里的地下区域全部填满,在这期间谁也走不了,还记得我说的十五秒么?”
我点点头回应他。
“从这里开始,一直往里面两百米的距离,都会处于强压之下,但是每隔五十分钟,会泄压一次,那里的泄压阀就是你们的出口,记住!泄压阀打开的这十五秒内,压力会回到正常水平,要出去只有那十五秒钟,明白么?如果你做不到,强压恢复之后,你们会被压成肉沫。”纳兰亭的解释让我感觉有些惊恐。
是被压强给压死么?好可怕的死法。
“你放心把她交给我么?我可能做不到……还有两个人呢……”我没什么自信了,要在十五秒内跑两百米,还要带着两个人,我觉得我一定做不到。
“不用自责,真的死了,那也是小家伙自己的选择,你如果没信心,可以选择留下来,”纳兰亭对我笑笑,“今后的实验也许会更精彩呢?!”
“啊……不,还是算了,我尽力吧……”我尴尬地回应着。
要我留下来,我还不如拼一把呢,这里当个景点一日游还可以,一直待着,正常人早就疯了。
“你是雇佣兵的体质,努力些的话,是可以在十秒钟内跑完这段距离的,算上她们两人的负重,十五秒差不多刚好,”纳兰亭说着交给我一张软布,上面有几支绿色的针剂,“强压之下,你们活不过半秒钟,明白了么?记得提前给自己注射,”
有了针剂,我的信心多少恢复了一些。
“好好利用你的‘超体’。”
纳兰亭拍拍我的肩膀,之后没给我解释多少,只是让我按照她说的去做就行。
不明所以的我没有任何可以拒绝的余地,照做就可以。
“兰博士,难道你不和我们一起走么?我们每人带着一个人去跑的话,可能比我一个人扛着两个要靠谱得多,”
我有些不理解纳兰亭的打算,“而且你说这里会被冰封,你会死的吧?!”
“当然不会死,只是暂时我不会离开这里,实验还尚未完成,”纳兰亭的话里听不出一丝惊慌,“今天是我这十年来最重要的一次实验,我很期待。”
我没去问她具体的东西,她说不会死,那就一定不会死,我是这么以为的。
“他上一次来,还是在十年前,只不过那一次,让我失望。”纳兰亭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十年前……那个家伙就来过么?兰博士,既然‘极乐弥留’什么的,不是你们的研究目标,那你们研究的究竟是什么?!”我现在觉得纳兰亭和这个名为“时乌”的影子怪物更加奇怪。
看似反目成仇的时乌,现在带着人前来偷袭,还把这个实验室弄得乱糟糟的。
他们之间可能不简单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这是我的直觉猜测。
“很难解释完全,你要听么?”纳兰亭问我。
“当然!”我果断地回答了她,当然要听……我心里这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