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摸是真的,不过在那时出现的感觉却不太真实。比如当时我感觉是出现在我身后的那个披头散发的红衣人,那一头湿漉漉而把脸都遮住的头发带给我的精神压迫感,似乎已经赶超了岛国的贞子大姐姐了!
实际情况要到第二天的快中午的时候,当时我猛地睁开眼睛,已经从那个被披头散发不知是人是鬼的红衣人乱摸搂抱的感觉中逃离出来。
当然,那晚看见的不是鬼,虽然我是信鬼神的。
不过这些并不是完全虚构出来的。比如,陈警官化身为扑克脸按住我的动作;莫柏这个“神鹰”警探背对着我们去找他的枪,和周围固定不动的特警们;再比如当时离我十几米远的陈警官和以及在我身旁和我说那些诡异现象,并且用无神论者的观点解释给我听的陈警官;又或者是那个红衣人。
它们都是有原型可以依照的,但是在我的脑袋里,都被妖魔化了一些。我后来想过它们在我的梦境里再次出现一遍的时候,的确是很随意且没有什么逻辑的,只是我当时身处梦境,根本不会有意识去管里面的一些细节。比如,我把特警们将汤口码头所有的嫌疑人堆在一起比成是晒鱼,也是一种直观印象,我在梦里看到的仓库前面堆着的那些人好像真的是鱼。
究竟是我先把他们比作鱼,然后才出现在梦里的,还是我先在梦里梦到那些“鱼”然后我再这么叙述出来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些糊里糊涂,仿佛被人打晕了一样,离开了汤口码头。
能离开,当然是好事,那个地方一晚上死了那么多的人,我根本连提都不想去提。
我在老家还小的时候要是遇上了村里有人去世,我就能跟着老胡去蹭吃,但只是远远地看着灵堂里的棺材,我就觉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并且在昨晚之前,我其实见过的第一个死人只是老胡一个。
而且他的样子并不恐怖,这得多亏了老胡在送去火葬的时候有专门化妆的人给老胡化妆,让他看起来和生前一样,脸上甚至打了粉扑,让当时的我都有些会意出错。
不过汤口码头那些,就有些超出我的心理承受了,先不说被竹熊“打地鼠”拍死的那些扳子弟兄们,靠近我被子弹崩掉半个多脑袋的竹熊给我的冲击就已经够让我心惊胆跳一段时间了。
也是可能因为我从小就胆小,我这会已经睁开了眼睛,虽然意识到我已经醒过来的时候,可我还是在不断地心理暗示:我做的都是梦,都是梦,竹熊没死,扳子那些弟兄也没死……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我一直这么重复这个想法,甚至我觉得昨晚上我根本哪里都没去,就躺在这床上,所有的经过都是我臆想出来的,它并不存在。
但它就是存在的。
我发现我是在医院的病床上,正在打着点滴,然后仔细打量了一下房间里的大致状况。
三人间,我靠在最接近阳台的三号床,另外两位仁兄的床头摆着些似乎是慰问的瓜果鲜花,与他们相对比一下之后,我这边除了有面好像还是上一个病友离开时遗落下来的镜子之外,就连根毛都没有。
那两个人胳膊和腿上打着石膏,其中一个的腿还被吊了起来。
难道我特么也这样?紧张感稍稍起来,我下意识地活动了下我的手脚,长舒一口气……还好……我的手脚是完好的。
然后我摸到了我的胸口和脑袋,全身只有这两处裹着医用纱布。
点滴里的东西快要滴完,我找到了呼叫护士的按钮按了下去。心里面仿佛已经浮现出十万个为什么?以及十万零一个怎么办?这特么的是怎么个回事……昨晚我不是在汤口码头么?难道真是我在做梦?不可能……被竹熊揍、潜行后被发现以及见到吴蒙和后来的陈警官这些事怎么可能TM的是假的!?要不要这么离谱啊……我在这么吐槽的同时,甚至在猜测我可能是小说里经常用的穿越梗,比如走着走着掉进了坑里,然后,我穿越了。
走着走着遇上了一辆飞驰200多码超速超到可能连仪表盘都让人看不懂的百吨巨卡,然后,我穿越了;手机没电了,用充电器给手机充电,一摸电门,然后,我穿越了;再或者,逛商场遇到一个炸弹,“BANG!”,然后,我穿越了;还不够狗血一些,还可以是加班突然提前回家,遭遇了女友正在激动地给我头上种草的直播画面,而因此激动得动静脉大出血,当场就不治了,然后,我又穿越了。
所以……我是穿越了么?穿越你妹啊……我拿起镜子给我来了一张“定妆照”,然后就是心里狂骂自己一百遍的****。
还是老老实实地等护士过来,问问她情况再说。总不至于我是从天上掉下来“打点滴”的吧,我能来到这里,用我现在混乱而有些智障的脑子也能想得出来,当然是有人送我来的。
汤口码头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当然也不太可能是我在梦里看到的那些,而且我在刚刚醒了之后,已经对先前的梦记得不是太清,脑子里还留有印象的只是一个仿佛满头挂着织衣毛线式样头发的红衣人,还有那个跟在红衣人身后的女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梦里面,大脑随机从我的记忆库里给我挑出来的一张脸,那张脸居然是昨天才见过的,似乎是那位在某果超市服务台找我要赔偿的大姐姐,我还记得她当时因为罗丹的恶作剧,她把我当成超市顺手牵羊的贼。
这脑子……还真是需要治治了……我揉了揉脑袋,发现点滴已经完了,并且已经开始往输液管里回血,可护士还没来。
我连忙把手背上的吊针给拔了。这个我一早就能自己做,不过因为我当时找护士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问问情况,所以之前还在等护士。
但是也不是一定要问护士。我这时想起来还在蒙城时候,被郑雯砸晕,睡了两天后遇上的护士不闻不管事件,觉得护士也不是多靠谱。
往近处一点时间,被常魏那个混蛋打进医院后,问的护士就是一副懵逼而不知道我是谁送过来的状态,也许我这个问护士的想法就不对。
因为问谁不是问呢……我把目光转移到了临床那两个正闭着眼的“病房挚友”。
“喂!喂!哥们!”我靠近了临床的一个哥们,拍了拍他没有打石膏的那只胳膊,“醒醒,醒醒,哥们?!”
那个哥们似乎是在做着美梦,他一副憋着笑意的表情模样,在我拍他的时候,他还颤抖了一下。
“噗……唔……”那哥们的嘴巴鼓了起来,嘴唇互抿几乎成了一条直线,他本来头就挺大,这时伴随而来的是他两边的脸蛋憋得快成了个放大的气囊。
我盯着他那张瞧着有点像是“小悦悦岳云鹏”的“小脸蛋”,还有他不知缘由强忍笑意的举动,老实说……我一脸的土色,感觉我可能叫不醒他,所以就觉得贼特么尴尬。
哥们……快别憋了吧,再憋下去就不光内伤了,那个脑袋脖子还有脸蛋都红成什么样了……你就是现场听一段郭老师和于老板的对口相声,我估计也不会有这样的反应……简直不能理解啊……我在心里这么吐槽,而且特想把我那边的镜子拿过来让他瞧瞧自己现在这模样,因为他整个就像一个被绳子勒住脖子,弄成气球一般大红脸的二货啊。
不过,那也得先叫醒他。
这家伙真是在睡觉做美梦么?总感觉画风不太对劲……我打算来猛一些,推的时候多用点力气,虽然他有伤,这样不太好,也不礼貌……就当是……就当是拯救他的“上吊”吧。
“嘿!哥们?!别睡了,我知道你醒了!”我这一下,明显让他的身子转了几十度。
如果是从把他叫醒的角度来看,效果挺好。而且仿佛是在下副本打怪一样,我收获的不仅仅是这个,TA还有额外的“物品”掉落。
“我憋不住了!”那哥们猛地从床上弹起,他踩在床单上,冲着临床,也就是一号床,大叫道,“报告!二营长!他醒了!”
他果然是装睡的啊……我看他现在用军姿敬礼,而且正套着石膏的腿笔直地踩在床单上,这精神状态,你特么根本就是全身无伤吧?混在医院里难道是来负责逗逼的么?
还有……二营长?这里还有什么二营长?……我忽然有一种仿佛偶遇到了军队大佬的感觉,意外之情涌上心头之后,很快就跌到了谷底。
就见一号床那位,这时猛地把被子一掀,把挂着的石膏腿往旁边一扔,坐到了床沿上,对我露出一脸的严肃正气。
他举起手臂,指着我厉声道:“李师长!把老子的意大利炮拿过来!”
“哈?!”我贼特么尴尬。
紧接着下一秒,又见一号床的“二营长”这时整个人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然后“二营长”再把他的手指向了那个“盗版的小悦悦”,重复了一句:“李师长!快!把老子的意大利炮拿过来!”
我觉得我一头的尴尬黑线,就算用掉一整瓶8比2的灌水飘柔都洗不干净。
这特么的都什么跟什么啊……简直就是两个神经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