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做不到。”昆吾狸渊展颜轻笑，不吝相告。
“我也做不到。”云无幻微蒙的目光移向虚空，缓缓道，“可最后……终是阿曲杀了华空。”
“你我虽做不到，但有一个人能做到。”昆吾狸渊接道。
云无幻岂会不知他所指何人，而那人若是做不到，又如何配与妖帝苍上比肩而立？！
他眼波微垂，稍稍沉默一下，终于问出了一直最想知道的问题。
“要如何才能做到？”
“呵呵……”昆吾狸渊听后不禁又笑了起来，耸一耸眉，斜睨着他道：“你也想试试吗？”
云无幻不作答，却是默认了。
“之前我还不确定，但现在看来……你对苍曲竟是真的。”
昆吾狸渊淡淡呢喃一句，然后抬手拍拍云无幻的肩膀，又语重心长的道：“不过，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最好是从哪里来，便回到哪里去，啊哈……好困呀……”一边说着，他不由打起了哈欠。
“言尽于此，我回去补觉了。”他挥了挥手便要离开，但刚走出几步，忽听身后云无幻道：“你还没有告诉我答案。”
昆吾狸渊停了下来。
“一个人，到底要如何才能……”
云无幻的声音越来越低，不由得拖住了昆吾狸渊的思绪。
那些沉寂了很久很久的过往忽然间齐齐涌现，在脑海中一一闪过，鲜血淋漓的、骨肉模糊的、残怖绝伦的、死中求生的……定定的呆了好一会儿，昆吾狸渊才道：“一个自幼便是在杀伐中活过来的人，即便不靠武功，也有的是杀人的法子。”
他缓缓抬头，望了望天空，“……苍曲是这样，我哥也是这样。”
这一语落下，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半晌后，云无幻轻声开口：“所以妖帝邪君才是绝配……对吗？”
昆吾狸渊淡淡笑笑，“你既然问我，心中必是早已有了答案，只不过还需要一个同样的声音，让你自己彻底死心罢了。”
他回首看向云无幻，反问道：“我说的可对？”
云无幻微一沉吟，没有回答。
“明知不可能，若我是你，便会管好自己的心。”昆吾狸渊摇摇头，那似叹非叹的轻语虽是说与云无幻听的，却更像是———对自己的某种告诫。
望着昆吾狸渊洒脱不羁的身影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云无幻低低的自问道：“只是需要一个同样的声音，让自己死心吗？”
……“或许吧。”
“虽然明知道不可能，可心动魂牵时，又岂能管得住？”
“呵……”一声苦笑。
“何况……我早已心魂非己。”
转眸望一眼天隅城东侧……犹疑了片刻，脚下一动，终是跟了过去。
此时此刻，灵虎山上，战火犹未熄，兵戈犹未止。
那绯红的烈焰诚如地狱业火一般焚烧着这世间充满罪孽的、穷凶极恶的一切，烧啊烧……烧啊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