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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师若父

平亦被妙法一手大挪移扔到了百里之外,惊得老剑修差点以为不是佛胜似佛的妙法已经成圣人之道。不过很快,平亦就知道,妙法绝对不是圣人。

走出树林,看着高耸入云的摘星山,他喃喃自语,“可谓不比化圣简单的引气大圆满皆汝修得,又有与无量山大主持争高下的金刚不败,天下何处是汝不能往之?或三大殆之地矣。”

另外一边。

三十五名剑宗老少来到沈王府面前,九霄山和沈定西的渊源并不深,简单来说,九霄山对沈定西的滴水之恩,以涌泉相报。

西垒壁那年,九霄山几名外出办事年轻的弟子不慎卷入其中,造成一死三伤的结果,是沈定西暂时收战顺手将四人救了出来,并且命人帮助治疗。

不想三名弟子背着身亡的同门回山后不久,四十九名老剑修怒气冲冲的飞到西垒壁,向八国联军的修道之士问剑。那一战,四十九名老剑修结四象阵,大战混淆了修道之士的二十万大军,最后己方不伤一人,斩近五万人后,送给沈定西一枚玉佩,说凭此玉佩,以后可让九霄山帮忙做一件事,然后四十九剑飞天而去。

没一会儿,九霄山来访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沈王府,除了沈定东和沈定北以外,沈家老少相续来大门迎接。沈定西一眼就认出了站在前面的一个老者,是上次领四十八位同门于西垒壁问剑的凌霄峰长座,沈风涛,指不定五百年前还是一家人呢。

沈风涛上前一步,抱拳直言笑道:“此次来齐天城要呆一段时间,因此想叨扰定西先生几天,不知方便与否?”

沈定西回礼作揖,笑道:“沈前辈客气了,你来齐天城不到我这里住,我还要找你问罪呢。”

沈风涛颔首微笑,侧身抬手看向身后的同门,介绍道:“这是我剑宗宗主伏汕棠。”

沈定西看向伏汕棠,老人家是一行人中看上去最平凡的,个子在一行人中最矮,背了一把木剑,黑色的衣袍有七八个补丁,身上完全没有一点真元波动的痕迹,面部褐色的老年斑快占据了整张脸,眯起的眼睛懒散而祥和。

老人家抱拳歉意道:“上次之事,本该亲自前往道谢,奈何有事缠身,此番一来是为天机子,二来是将这声晚到二十余年的谢意送来。”

沈定西还礼笑道:“伏宗主言重了,上次若不是沈前辈相助,我恐怕还会要头疼好一阵呢,若不是这身顽疾实在不许定西远行,定西早就去九霄山拜谢了。”

伏汕棠严肃道:“那可不是为了帮你,是为我剑宗弟子出气。”

沈定西轻轻一笑,道:“不管是不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还请伏宗主多住几日,好让定西尽尽地主之谊。”

“那就叨扰了。”伏汕棠点头一笑,续而目光转向沈老爷子,笑道:“这位想必就是千古一将的沈王爷吧。”

沈尚毅淡笑道:“伏宗主过誉了,尚毅不过一介匹夫。”

伏汕棠哈哈一笑,道:“那沈王爷也是千古第一匹夫。”

沈尚毅笑而不答,伏汕棠又看了看,依然没等到沈定东,心想这小子莫非去做其他事了?跟着,他走到姜懿卫身边,笑道:“姜小子,这是你我第二次见面吧?”

姜懿卫微笑道:“伏宗主应该不会再向我这个小子问剑吧。”

伏汕棠摆手道:“上次哪里算问剑?不过简单试你一试,不过,老人家我现在还真想跟你问剑了,八十年过去了,你该长进了不少吧。”

深知伏汕棠深不可测,姜武夫可没那兴致去打一场没必要的生死之斗,九霄山的问剑跟死斗没啥区别,看了看其他人,道:“跟你就算了,其他人还行,要是你老人家真手痒,去找沈定东问剑,难得你们都是与人单打独斗少有出全力的人。而且我也很有兴趣,到时候你这位玄榜第三的高人,会不会被榜上无名的定东打下来。”

伏汕棠也不恼姜武夫的调笑,微怒道:“天机子排的那东西能信?不过是愚弄众生的小玩意儿,偏偏很多人就是看不穿。”

“这里可不是说笑的地方,伏宗主,里面请。”沈定西插嘴道。

“好好好,今天一定要尝尝定西先生的茶。”伏汕棠豪迈一笑,续而领着众门人,跟着沈家老少向府里走去。

一路上,伏汕棠啧啧称妙,说这布置手法加上定东小子坐镇,恐怕没有谁可以只身闯沈王府。

而刻意走到最后面的安公子看了看这人,又看看那人,跟着姜懿卫出门迎接之前,师父可跟他说了,九霄山的人没有一个比他弱,还叮嘱他,这段时间可以不练剑,但是一定要多看多听多想。

等到了会客厅后,沈定西让大管家沈涛取来沈家的布防图,丫鬟才上茶没多久,沈涛便把布防图拿来。

跟着,沈定西让沈涛把布防图给伏汕棠,笑道:“这是我府上的布防图,伏宗主此来必定会常出入,肯定有不便让人知道行踪的时候,所以伏宗主收下这布防图后,日后出入可自便。”

伏汕棠深深看了沈定西一眼,接过布防图后,递给坐在身边的沈风涛,叮嘱道:“此图只能你们几个长座观阅,今晚记下,明早还给定西先生。”

“宗主放心,不用明早,日落前就可以记下。”沈风涛接过布防图,站起来对身后的三位师弟说道:“三位师弟,请跟我来。”

“沈涛,带四位前辈到一间安静的客房里。”沈尚毅吩咐道。

待几人离开后,伏汕棠微笑问道:“定东小子呢?怎么没看见他人在哪里。”

沈定西简单将留仙馆的事情说了说,伏汕棠一愣,不可相信道:“定东小子回玄天宗疗伤了?仙域难道精锐尽出?”

沈定西轻叹道:“也不是,我和大哥都轻视阴阳磨盘阵的威力了。”

言罢,不想在此事上多说,他看向自己的侄儿,笑道:“平安,你出来。”

沈平安走到中间。

沈定西笑道:“伏宗主,我沈家第三代就这么一根独苗,前些日子想修道,懿卫便教了他些日子,所幸悟性还过得去,我也才厚颜开这个口,请伏宗主指点指点。平安,还不见过伏宗主。”

沈平安听了,弯腰作揖,拜道:“晚辈沈平安,见过伏宗主。”

伏汕棠看了看安公子,然后古怪地冲着沈定西笑道:“定西先生可不要折煞我,我虽在神州有些薄名,但是真论实战,定东小子可不比我差,何必舍近求远?”

沈定西轻笑道:“伏宗主说笑了,家兄虽修为不错,但是真在‘道’的理解上,可没法跟伏宗主比;再且,我这侄儿,单论根骨恐怕没几个人能比。”

“哦?怎么说?”伏汕棠感兴趣了。

“家兄为我这侄儿取得化龙池道果,又以阴阳造化丹辅佐,待平安完全吸收了化龙池道果和阴阳造化丹的药力,伏宗主认为还有几人能在根骨上比我这侄儿强?”

“有这等奇遇?”伏汕棠听了兴致大升,其他门人也把目光瞄向沈平安,上古时期,仅仅一枚阴阳造化丹,成就了一句‘纵有千古,横有八荒’,现在眼前有一个小子不仅得阴阳造化丹,还要再加上化龙池的道果,莫非沈定东想弄个圣人出来?伏汕棠对沈平安招手道:“过来让我看看。”

待沈平安走进后,伏汕棠用手作剑指搭在沈平安的眉心,随后闭目一探,没一会儿,伏汕棠猛然睁开眼睛,满脸惊异,续而,他再闭眼探查。

在沈平安的气海里,九条已成雏形的小龙围绕着一颗太极球嬉戏,厚实的造化之力温润着沈平安的全身大小经脉,周身大小穴道虽未相通,却也各自孕育着阴阳之力。假以时日,若等沈平安彻底吸收了化龙池的道果和阴阳造化丹的药力,再将全身经脉和穴道打通,会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伏汕棠无法想象。

他剑指离开沈平安的眉心,深吸一口气,心道此子单论根骨,已无人可及;目不转睛地看着沈平安,徐徐沉声道:“沈平安,你可愿拜入我剑宗?你若愿意,我收你做关门弟子。”

一帮老剑修听了膛目结舌,伏汕棠在两百年前就说了,不会再收徒,而现在,一言九鼎的伏汕棠竟然愿意打破这个誓言!

沈平安一愣,转头看了看微笑如常的三叔,然后抱拳朗声道:“多谢伏宗主美意,平安已是圣武山之徒。”

伏汕棠没有放弃,温和道:“我九霄山没有门户之见,你可以带着圣武山的身份入我剑宗。再且,昔日奈落真人得三派之学成圣人之身,立通天九境,纵古圣人和横武圣人与他的关系亦师亦友,所以讲到深处,圣武山和我九霄山本是一家。”

沈平安果然摇头道:“平安此生只是圣武山之徒。”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硬着皮头道:“说句可能会让伏宗主不满的话,此时就算奈落真人亲至,平安也不会拜他为师。”

“师若父,绝无第二个,因此,无论平安的师父是否贵贱,平安此生的师父只姜懿卫一人。”

一旁,姜懿卫骄傲地扬起嘴角,端起旁边的茶轻啄一口。

伏汕棠不信动摇不了沈平安,道:“你若入我九霄山,沈家的事,便是九霄山的事!”

沈平安直起腰,斩钉截铁强调道:“师若父,只能有一个,再入九霄山,我谈何修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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