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年轻一点的可能并不清楚底细,还一个个好奇地望过去,但资历老了的那些呢,面色却都变了,个个噤若寒蝉,敢怒不敢言。
闻声,江海也看了过来,面色如常道:“这件事情虽然棘手了些,到也还用不着你出场,岐山你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还跟年轻时候一样冲动就不好了。”
这名启山的却一点也不在乎江海的声威,切了一声道:“年纪大了怎么了?有本事你叫他们几个过来跟我练练,看我比之当年怎么样?个个白斩鸡成天就只知道坐那儿瞎哔哔,换我,早八百年给你将这事给办好了,还用得好到现在都还在这儿说个没完没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年轻人都变色了,虽然不知其深意,但都是一副愤怒的样子,那些老油条们则一脸若无其事喝茶,望天花板,当作自己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
“启山,你忘了,现在是个讲法的社会,你还能像以前一样胡来?好好坐着吧你,我让你上的时候自然会让你秀秀肌肉的。”
那名启山的神情一振,“真的?你没骗我吧?你都让我天天坐办公室坐了整三年了,从前我蹲里头的时候都没这么无聊过,真是!”
这人大咧咧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就抱怨个没完,大家听着,脸色变来变去,老油条们个个本便秘似的,憋得难受,年轻人们则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终于是明白了过来这人之前口气那么嚣张的缘故,也明白了“蹲里头”是指何意。
“大哥,不是我说,那个姓苏的小妞就该请到‘形色’,让她在里面带个几天就老实了,要不然还老端着,给脸不要脸……。”
“周启山!”江海冷不丁厉声打断,“你在说什么?嘴里不干净就回家待着去,没谁让你来!”
众人被唬了一跳,要知道江海在公司上下虽然积威已久,但几乎看不到他在公司发火,这猛一把火燃烧而起,众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老一点的,则互相对视了一眼,眼睛里闪过一些不明的意味,别人不知道他们这些跟着江海一路过来的哪还能不知道?当年谷雨的事情闹得有多大,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见江海放下过,她的女儿那还不是一样的,他们这些粗人,就知道喊打喊杀的,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分明,这事情迟迟得不到解决的关键是江海,人顾忌着谷雨的女儿苏宛如呢!
周启山听江海发了火,原本肆意的脸瞬间委顿下去,他尴尬的看了看江海,嘴里嘟囔道:“大哥你就怜香惜玉吧,再怎么样怜惜也不是这样儿的,都多少年了,你还在乎……。”
“好了,启山你要是无聊你回家待着,用不着你在这件事情上指手划脚你懂?”
周启山讷讷了句什么,谁也没听清,大意是不满抱怨的话,说完他也不客气,“大哥,那我先回去了,既然你不让我参与,我也就听你的,不过我句话憋在我心里很多年了,一直不敢说出来,今儿借着这个机会,一定要问一问你!”
“什么事,你说!”江海言简意赅道。
周启山眼中闪过微芒,脸上的肌肉因为激动抖动了下,“那个苏云琛到底是不是您杀的,外界都传您不是凶手,也是间接害死他的人!”
此话一出,全场冷寂,苏云琛此人,在B市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年纪还轻时是各国政要出了名的智囊,那是隐秘在幕后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后来结婚退出了政治界,成为了一名生活恬淡,深居简出的慈善家,在B市更是出了名的大善人,这人的死亡当时还引发了上万人自发前去吊唁,而苏云琛和江海之间,要说有纠葛,外人看来两人并没有交集,怎么会又这样的传闻?而知情人只要稍加一联想当年他们三人之间的感情纠葛,就能脑补出一场爱恨纠缠不休的大戏,于此,也不是不可能。
众人为之变色之际,江海却是笑了,云淡风轻得很,他低头喝了一口茶,双手相拱,做出一个极为自信的姿势。
“启山,你怎们跟外面那些人一样,听风就是雨。看来你怀疑的很了,若不然也不会这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质问我。”
“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周启山急于辩解,但奈何口舌笨拙有些说出来。
“好了,”江海打断道,“我没有怪罪你,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好,为了公司好,今天我可以当着大家的面告诉你,没有,苏云琛的死和我没意思关系,你听清楚了吗?”
周启山低下头,“听清楚了,那大哥我先走了,你们继续开会。”说完,竟是再也不等人回答,就转身大踏步离开。
众人互相对视了眼,彼此沉默着,谁也不先开始讲话。
“看来有我在,今天的会议是开不出什么结果来了,这样吧……。”讲到一半,忽然秘书走了过来凑在江海耳边说了句什么。
江海微微皱起眉,“他们有没有说明来意?”
“没有,说是要亲自和江总您见个面。”
“好了,我知道了, 你先下去吧,就说我随后就到,你先将人请进我办公室。”
“好的,江总。”
秘书奉命离开,江海转过头,“今天的会议暂时先到这里,你们的方案不可取,我需要看到更有行动力的东西。下午两点,我们再次到这里集合,你们必须拿出我能看的方案出来,懂了吗?”
“明白,江总!”众人一致回答道,心中却在猜测起刚才秘书进来凑在江海耳边说了什么,要知道江海最是讨厌会议途中被人打断了,能让他忍住自己脾气的,这人一定来头不小。
当然,想归想,但事情还是要做,他们纷纷苦着脸,下去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继续研究这个方案了,要知道这方案已经拖了好几年,要是再不正式实施,恐怕明天就不用出现在江氏大楼了!
办公室里,坐着的是一个西装革领,戴着金丝眼睛的男性,此人极为年轻,五官清俊,此刻坐在别人的办公室里,倒是一点儿拘谨也没有,神情看上去放松得很,尤其一双眼睛里,那里面不时暗光涌动,幽深又诡谲,一看便知此人与之文质彬彬的面相可是高深莫测得多。
这人被客客气气地请到了办公室后,也不多话,往沙发上一坐便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沓文件埋头细细看了起来,看着对工作十二万分上心的样子。
直到办公室大门打开,江海从外面进来,年轻人才关闭文件,站起身。
“幸会,江总。”
“幸会!”
两人互相道了句,伸出手彼此握手算是打了个招呼了。
说完,两人相对而坐,秘书趁机为二人端上了一清茶。
闻着缕缕上升的茶香,年轻人主动开口说:“此次冒昧前来,真是打扰了江总,不过我这里是真有一份文件需要和江总您好好商议一下。”
“哦,文件不文件的先放在一边,不如你先对你自己坐坐介绍?”江海状似悠闲问道,这个年轻人是最近菜出现在B市商业圈的,之前并不大眼,也没在各界大佬们面前露面,只是最近有关慕氏新建楼盘有人跳楼死亡的消息很是闹了一阵,而这个身后的负责方之一陈氏倒是出现了一段时间,当时倒是有不少人叹息,替它倒霉不已,不过陈氏究竟是何方神圣到没人去探究,他初时听到也只是疑惑了一下,并没有想太多,毕竟一个倒霉催的楼盘负责方能关他一个制药卖药的江氏企业什么事?所以看了之后也就将之撇在了一边。
然而没想到的是,这个众人眼中的倒霉鬼竟然主动找上自己扬言要谈合作?
诚意先放在一边不说,这背后的有什么深意,倒是值得人寻味了。
见江海目光意味不明,年轻人倒也不在意,他浅浅笑了下,到:“我知道此刻江总心中一定充满了对我的质询和怀疑,这事自然而然的事,等我解释清楚了,江总一定会改变看法。”
“哦,有什么话,不妨直言。”江海对此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在他眼里,追逐抢夺而来的猎物才是最美味的,主动送上门的肥肉谁会信呢?
“我叫宁州,是陈氏的总经理,也是此次亚太地区的总负责人,哦,陈氏江总可能没听说过吧,那么此刻您招您的秘书来查一查就知道了,我们正是开拓亚洲市场的关键时刻,所以很多事情我不得不亲自出面洽谈。”
说完,江海看了他一眼,挥手找来秘书简单吩咐了他一句,那秘书点点头开始拿出笔记本电脑十指如飞起来。
宁州见此像是理所当然地点点头,然后静待江海的发话。
很快,秘书就将所查的资料交给江海,江海仔细看了起来,不一会儿,他从电脑其爱你抬头,面上波澜不惊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宁总,你此番前来我一个制药卖药的公司是想合作什么?”
这就是有戏了,宁州微微笑起,“我想您一定已经知道前段时间我们陈氏的倒霉事情,唉,说来也真是出师不利,原本想着要试水一下房地产业的,没想到栽了个大跟头,我们董事长为此很是斥责了我一番。”
这些,江海并不很感兴趣,他道:“我们江氏对房地产业兴趣并不大。”那话里的意思,拒绝之意再是明显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