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识地伸出舌来勿勿地一挑,察觉到温暖的泉源一颤,仿佛将要消散,他慌张地伸出手捉住他的春天,更多的甜蜜与芬芳同时涌进空乏的身躯,心底深处,一方阳光照不进去,永远治愈不了的伤口,仿佛在此时得到了灵丹妙药的纾解,它再也不痛了。
慕斯寒的吻越来越激烈,热烫的刺激随着他的舌尖传达到她的每一条神经,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自她和慕斯寒在一起以来,头一次,他们的亲吻可以如此亲密,而不带半点火药味。
苏宛如的心在旋转、天在旋转、地也在旋转,老天!她快要醉死在他的狂吻热拥之中了。
“唔!”他在半睡半醒间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像盆冰水烧醒了跌入万丈深渊的她。
糟了!苏宛如忙推开慕斯寒,跌跌撞撞地冲出办公室,万一被他发现她偷吻他,她的身分还瞒得下去吗?
苏宛如捂着急跳不停的胸口,可恶!“色字头上一把刀”果然一点儿也不错,她早晚会被“情yu”这两个字害死。
办公室里的慕斯寒被这股大力猛地一推挤,才完全清醒过来,晃晃仍有些晕眩的脑袋,手指按摩着酸疼的太阳穴,最近他的身体真的变差了,上次那一枪挨得够呛。
七、八月天,他的手足依然冰冷,可见失血不少。但是……疑惑的手指轻抚着全身上下唯带有温度的嘴唇,为何独留这里热烫得吓人?
刚刚睡梦中,似乎有一个人非常温柔地抚摸他、亲吻他,她又香甜、又温暖,她的手指滑过他的脸庞时,他感觉好像吃了人参果,浑身三百六十多个毛细孔都舒畅了起来,可是真的有这个人吗?
迷惘的眼流连过空荡荡的办公室,屋里除了他之外,并无第三者,他是在作梦吧?他想,除了苏宛如他不会允许任何人亲他,刚刚只是一场虚幻、甜美的梦境,一切都是假的。
慕斯寒搜寻的视线刻意略过茶几上仍冒着轻烟的热饮,全公司只有一个人会端这种黑不黑、白不白的奇怪饮料进来,他知道,但他仍坚决地告诉自己,刚才的一切全是场幻梦。
快十二点了,慕斯寒有点心不在焉地听着慕容宇说话,双眼有意无意瞥向紧闭的办公室大门。
今天那个烦人的特助过还送饭盒来给他吃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这个礼拜管他三餐管得紧,早餐豆浆加鸡蛋、三明治、粥;中午特制双人分大饭盒、配上一盅熬墩良久的好汤;晚上更是丰盛,有时候甚至还有各国料理可吃。如果不是因为了解苏宛如的手艺,他真的会觉得欧阳雪就是苏宛如。
欧阳雪突如其来的好,叫他伤透脑筋之余,不免暗想,他有多久没这么好吃好睡过了?其实“欧阳雪”这人还不错嘛,只要她别老是跟他唱反调、倒掉他的咖啡、惹他生气……严格说起来,她甚至比苏宛如对他还好呢!
想到苏宛如慕斯寒有点内疚,自从那天之后好久没有见她了。话说“欧阳雪”的行为太奇怪喽?无缘无故打理一个男人的三餐,难道她有什么特别目的?或者其实他一直有种荒唐的想法,“欧阳雪”和“苏宛如”看似是两个女人,也许有可能她们根本是同—个人。
“斯寒!”慕容宇的大篇报告早说完了,正等侯回应,却很遗憾地发现慕斯寒对他的话根本是有听没有见。
“什么?”慕斯寒猛然回神,才惊觉自己竟然在办公时间心不在焉,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道被公事以外的东西吸引住心神。
“斯寒,明天几件重要的文物就要到了,要直接将它送进世贸的保管箱,还是先带回来?”尽管上司的反应很不够意思,当人下属的还是没有选择余地,得认命地重复一遍报告。
“先带回来再说。毕竟陈家的下一个动作是什么,还有谁惦记这几件文物,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OK!我立刻去安排护送的行程。”慕容宇得到命令后,随即告退去执行任务了。
“顺便通知我爸。”在慕容宇离去之前,慕斯寒还是决定了,他不想让父亲参与进来,但是姜还是老的辣,有些事情还是父亲可以帮忙的。
“斯寒!”慕容宇略显为难。
他也不赞同让慕达良参与进来。毕竟他现在年纪大了,但是任谁都看得出来,慕达良很在乎慕斯寒,否则他不会因为慕斯寒一点的皮肉伤就恨得毁了一个杀手集团。
“照我的话去做,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有危险!还有不能走漏风声给宛如。”慕斯寒淡淡地说。
“好!”慕容宇只得点头,为这对夫妻心疼,他们会有复婚的一天吗?恐怕很不容易,只要陈家的威胁存在一天,慕斯寒就不会和苏宛如复婚,再爱也不会复婚。
“小心点儿,慕容宇,不要撞到我。”门口的苏宛如戒慎恐惧地望着那尊大门神,他到底是要前进?还是后退?说一声嘛!就杵在正中间,她手里捧着一大盅汤,烫死了,真怕被他撞翻掉。
“啊!对不起。”慕容宇急忙往旁边一站,让条通道给这位女特助。
其实他和王中轩都很感激她,苏宛如离开后,慕斯寒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是出了名的,伤势没好又急着工作,三餐不定时,老喝黑咖啡提神,这几年这种事他和王忠轩不晓得抗议过多少遍了,慕斯寒依然我行我素,固执得紧。
事实上,庄氏只有这位女特助治得住慕斯寒的工作狂状态,她送上来的饭菜不管再多、再离谱,慕斯寒都会皱着眉头吃光光,虽然他常常是一边吃、一边骂,威胁着要炒她鱿鱼,但很明显地,他的气色真的好很多,起码黑眼圈都不见了,整个人又胖回一圈。只不过慕容宇和王忠轩希望慕斯寒不要爱上他。
看见小特助的刹那,慕斯寒阴鸷的眼眸瞬间闪过一抹光灿,微微勾起的唇角,软化了不少冷峻脸上的线条,她果然又来了。不晓得今天她带了什么来给他。
“吃饭了,Boss!”苏宛如辛苦地放下汤盅,和双层大饭盒,空出双手后,忙着调整头上歪掉的帽子。
“在办公室里不要戴帽子,没有礼貌。”慕斯寒撇撇嘴,她最近每天戴帽子,不论室内、室外,随时遮住半边脸,他是越看越觉得碍眼。
“这样比较漂亮。”苏宛如不理他,迳自整理仪容。他以为她喜欢啊!要不是这个星期,每天忙着帮他熬汤、做饭,没时间打理门面、染发,又担心化妆不够,会露出马脚,她才不会每天戴帽子,头皮呼吸不到新鲜空气,最近头皮屑长好多,痒死了。
“你做的是特别助理的工作,不是模特儿,不必那么照顾门面。”他冷冷地调侃她,一只手掀开便当盖子,吓!是日本料理耶!寿司、手卷、串烧、三文鱼......全是他爱吃的东西,真不赖。
才踏出办公室的慕容宇猛地煞住脚步,不敢置信的摇着头,老天!那一串讽刺真的是出自慕斯寒口中吗?看来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
慕斯寒正在吃饭、中午十二点准时吃中餐,他的话多了,脸上的表情丰富了,而且也学会了抱怨。
“为什么又是鱼汤?我讨厌鱼。”慕斯寒是很挑食的。其实主要是挑剔,挑剔味道。
“三文鱼也是鱼,你就吃。”苏宛如两只手忙着帮他倒汤,一双腿在桌下打着拍子,真想一脚把他踹黏在墙壁上。也不想想,她每天早上四点就起床熬汤多辛苦,就会抱怨,混帐男人。
“不一样。”他嫌恶地瞪着一大碗汤,讨厌鱼腥味。
“那里不一样?”她差不多想揍人了。
“这是三文鱼、那是鲫鱼。”他转过头去,很有骨气地表明他死不喝那碗鲫鱼汤的立场。
“不喝汤,下午就没有咖啡。”苏宛如发现,现在的慕斯寒嗜咖啡成瘾,所以每次只要被苏宛如抓住了小辫子,每回两人起争执,她就把他新买的咖啡豆丢掉,或是他煮满一壶的咖啡倒进小便池里,惹得他又气又怒,却不能因为一点咖啡妙掉她。
“你以为我喜欢喝你泡的咖啡吗?那是世界最难喝的东西。”慕斯寒忍不住抗议。从没看过有人冲咖啡,牛奶和咖啡比例是十比一的,十匙牛奶、一匙咖啡,那根本不叫咖啡了嘛,充其量只能称为咖啡牛奶,恶心死人的味道。
“不要拉倒,我现在就去将那壶世界上最难喝的咖啡倒掉。”敢骂她?这几天为了照顾他,她睡眠不足、累得半死,又不时呕心欲呕,火气正旺着呢!不识相的人活该倒大楣。
“等一下!”那是他的宝贝耶。喝了那么多年的咖啡,一下子被禁断了,看他多可怜,他好想再喝一口纯浓的黑咖啡,品尝那酸、苦、涩的味道,可是,唉!眼前他只能掐着鼻子干了那碗鲫鱼汤,以期换来闻得一点“咖啡牛奶”的香味,何时才能脱离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