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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消失的时间

8月25日,那些天我一直感觉整个人有些昏昏沉沉的,思忖着应该是感冒了,便到住所旁边的一处小药店里拿了一点药,那个药店好像也是叫什么平价药店来着。

给我拿药的比现在这个药剂师稍微老了一些,脸上堆着笑,给人一副十分亲近的感觉。我说了我的病症,他便说道还要仔细检查的一下。

检查的时候他和我东拉西扯的聊着天,我觉得他人很好,他问什么我都一一答了。

他说我不像是本地人,便问我的家庭情况,我告诉他我从小就是一个孤儿,没亲没故。他的眼神一下就亮了起来,又问我来这边都认识了些什么人,有没有什么朋友之类的。

我那时真的是一点防备心都没有,老实告诉他我刚来这边不久,什么朋友也没有。

后来他又和我聊了几句,便给我开了药,他开的药十分便宜,我拿药走的时候他还告诉我吃了要是没效果的话再来找他。

我吃了几天果然没有什么效果,病情反而有些加重,那天周扒皮叫我顶老李的班,我想着老李干的活赚的钱多,得表现好点以后好把这活给揽下来。

送快递的时候病情更加重了,只好回家喝了一点感冒药,那个快递就是那个时候落在家里的。后来我又出去跑了几趟,实在扛不住了我就来到那家药店。

因为那家药店里的药确实便宜,又感觉那个药剂师人挺好的,潜意识里我没有去医院,又再去找他。

我浑浑噩噩来到药店的时候,他一眼瞧见我立马迎了上来,我还没有说话他就拉着我的手笑眯眯的说道:“这可有些严重了,得先打一针。”说着他就在我随手在我身上扎了一针,我脑袋一歪就晕了过去。

再后来,再后来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就被绑在这样一个手术台,周围站满了人,那个药剂师蹲在冷藏柜前,用针筒吸了那淡蓝色的药水。他冷冷说着和现在相似的话,将药剂注入我的身体里。

立马,我就感觉整个身体剧烈疼痛起来,我感觉整个身体都要撕裂了,我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剧烈的痛楚让我失去部分知觉,我只知道,我熬过来了。

那个药剂师早已不见了身影,有一个人在我身边呢喃道:“2037号,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无面人了。”他轻轻抚摸着我的额头,就像一个父亲抚摸着一个孩子,我转过头去,为什么我还是记不清他的样子,我当时应该看见他了,为什么我的眼前仍旧是一团迷雾?

我只能听见他们在说话,或许他们也没有意识到我那时还清醒着的。

过了好久他们似乎是见我稳定下来了要将我带走,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意识到我清醒着的,所以我钻到了空子跌跌撞撞跑掉了,逃了很远后昏倒在大街上。

当我再次躺上这个手术台上的时候,这些东西我全都记起来了。我偏着脑袋看向那个药剂师,他正在挤着针筒里面的空气,他看了我一眼说道:“不要着急,马上就要送你上路了。”

我终于明白每次接触到胡文志的事的时候,我都会想到我自己,我感觉他的遭遇和我都是何等的相似。那时我只是感叹他的身世命运,怎料想,他分明和我一模一样,他们和我一模一样。

我们都是被世界遗忘的人,被世界遗忘在这个角落,被他们注射这种药剂,成为被他们操控的无面人。

胡文志他们还活着吗?要是活着的话他们现在在哪里?我心中忽然有一个想法,我要找到他们,找到这些和我同病相怜的人。

那药剂师拿着针管向我走来,我偏着看着他脑袋说道:“你这样私自用这东西,就不怕你老板知道了怪罪下来吗?”

他愣了一下,眼神霎时冷了下来,“你说什么?”

“我说那东西,没有你们老板的许可,好像是不准随便用的吧。你这样私自使用可不好。”我转头看向手术室另外两个人,这两个我都认识,真是昨天跟踪我的人,我对着他们说道:“他这么胡闹,你们也不管管吗?到时候你们老板怪罪下来说不定你们也受牵连。”

他们二人闻言也有些迟疑的看向那个药剂师,药剂师脸色一下不太好看起来,大叫一声:“你闭嘴。”

我盯着头顶闪亮的灯光说道:“你说这样的手术台上躺过多少人了。”我想起了我的编号,又说道:“得有好几千个人了吧。好几千个被世界遗忘的人,放在几十亿的总数里面有算什么呢?是不是连沙漠沙子都算不上?所以少了少了一把沙子又有谁会发现呢?”

我说着,自嘲着笑了起来,转过头来看着他说道:“在这个手术台你给多少人注射过这种东西?你每次拿起注射器的时候手有没有抖过?你睡觉的时候有没有做过噩梦?有没有想起他们的每一张脸?每一张从地狱里爬起来的脸!”

“你知道什么?你给我闭嘴!”他的脸一下便的狰狞起来,拿着针管大步向我走过来,眼见他手中的针筒就要刺向我的脖子。

忽然,我的右手一下挣脱了束缚一把握住他的手,顺势将他扯了过来。我现在的手劲的确十分强悍,单靠一只手就把他整个人捆在胸前不能动弹,我握住他的手向他自己脖子刺去,狠声说道:“你知道东西进到身体里是什么滋味吗?就让你自己先尝尝这药剂的滋味吧。”

他立马伸出另外一只手和我僵持起来,瞪大了眼睛说道:“怎么回事,你不是……”他话还说完,我立马转了方向,握住他的手刺进他的肚子,顺势将药水全都注射进去。

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珠子,说着之前没有说完的话,“被,绑上了吗?”

“下次你再把人绑上这手术台上的时候,记得还要仔细检查一下,不过你应该没有下次了。”就在我之前刚进来的时候,趁他们不注意悄悄偷拿了一个小刀片握在手中,他们只记得将我绑上,却没有仔细检查我握紧的拳头到底还有没有什么东西。就是因为握的太紧,才会割破了手掌流出血来。

刚才我和说话其实就是在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暗地里正在不停的割着绳子。

我一把将药剂师扯过来的时候蹲守在旁边的两个人也立马反应过来,疯狂向我扑过来,等到我将药剂注射进他的身体时,他们也扑到我跟前。

我又将药剂师推出去,想趁着机会将另外一只手也解开。可是挡了一个,另外一个又扑到我身前,他一把压住我的手,重拳砸我脸上,好不容易止住的血立马又流了出来。

我突然不再挣扎了,偏头看向正一脸惊恐的药剂师捂着肚子跌跌撞撞爬起来,他知道这药注射进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所以他才会惊恐的如此彻底。

看着他的样子,我舔着嘴唇咧嘴笑了起来,压在我身上的人又给了一拳,我含着血继续笑着。

虽然那一针是注射在他肚子上,稍微缓了一会儿还是起了作用,他一把推开前去扶他的人,捂着肚子痛苦的哀嚎起来,很快他又抓着脑袋嚎叫起来。

外面还有两三个听见了声响立马跑了进来,见了那个药剂师这个样子十分惊讶。

“他被注射‘17号’了,现在只能看他的运气了。”压在我身上的黑衣人说道。

之间那个药剂师疯狂着抓着脑袋,渐渐的他停止了抓挠,转而咳嗽起来,他震惊的捂着自己的脖子,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突然咳出了一口鲜血,眼神更加惊恐起来,近乎绝望。

“救,救我,救我!”他抓住他身前的一个人,心中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但是他的脸开始肿胀起来,整个脸皮虚浮地,就像一个皮球一样,他痛苦的捏紧自己的脖子,千万不能让自己吐出来。但是脑袋胀地连呼叫声都叫不出来。

他的整个脑袋开始胀起来了,越鼓越大,面容也不停变化着,各式各样,走马观花一一变过。我们全都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静静看着。

忽然,砰的一声,随即一颗子弹飞入他脑袋,同样一声,他的脑袋立马炸裂开看,血肉四溅,我闭上了双眼,不忍直视。

他们将眼光投向开枪的那个人,那人冷冷说道:“他已经失败了,我只是在减轻他的痛苦。”

然后他将枪口对准了我,声调更加的寒冷了,“现在,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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