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听过了你说了这么有道理的话，那我就要问你一句，你接下来是如何打算的？”
“啊？”戚柒诧异地指着自己，“你是在问我吗？”
“是啊，我是在问你，要不然我还能问谁？这里除了我们俩之外还有其他人吗？”
“我还以为你不相信我，不会问我的意见呢。”
“其实我问你也只是想参考一下，会不会按照你的意见去做，那也得听你说什么之后再考虑。”
“好吧，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既然你也不一定会采纳我的意见，那我还是好好说说吧。首先呢，我觉得你现在抓到的那个探子是很有用的，虽然他不一定知道什么重要的消息，但他至少也是获得对方消息的一个途径。只不过如果这里没有他的其他同伙那就好了，如果没有他的同伙，没人知道他被抓过，你再将他放回去，或许可以让他成为双面间谍。但现在我们知道他肯定是有同伙的，这个办法就只能作罢。说真的，光是这一点我觉得挺可惜的。”
“嗯，听你这么说确实很可惜。”
“所以啊，那个探子对于我们的利用价值其实已经很小了，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我们也不能杀了他，他是敌军过来打探我们情报的人，我们有足够的理由杀了他，但是我们留着他一条性命，这样在其他人看来就能知道我们不是强盗土匪，我们也是仁义之师。虽然那个人之前要从我们这偷取情报，但我们大方，我们宅心仁厚饶他不死，这样可以给大家留下一个好印象。你千万不要觉得印象不重要，尤其是一些普通人的印象。事实就是，百姓们的印象和想法尤其重要，有的时候百姓们的态度也能决定成败，我们要的是民心。”
“我明白。”
“至于我说的要从那个探子身上得到信息，其实也得不到太多吧。我没见过那个探子，但我觉得如果是专门的探子，他们知道的事情肯定不多，基本上少之又少，很有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我们也可以多问问他，从细节上可以拼凑出一些信息，也许不是那么有用，但也是在发挥他的最大价值。”
“我的娘子真是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许多，连最大价值都能知道，当真非同凡响。”
“我不会打仗，但脑子还没坏。”戚柒看了萧洺一眼，“你也是聪明人，我想我说的这些话，或许你早就想好了吧？是不是就算我什么都没说，你也知道该怎么做？”
“也没有那么夸张，不过你说的这些我心里也确实有数。”
“那你还让我说什么？你这人莫不是疯了吧？你自己又不是没想到……”
“我就是想知道我的娘子有多聪明。”萧洺拉着戚柒坐下，“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个聪明的人，但是我就在想，我的娘子到底聪明到什么程度呢？所以我就想找机会试探。”
“哦，呵呵，那你现在试探完了吧？你试探的结果是什么？我不笨吧？是不是以我的聪明才智足够站在你的身边了？”
“当然，你是唯一能站在我身边的女人，在我心里你就是最聪明的。”
“谢谢你的夸奖，谢谢你的认同，谢谢你的赞美。”戚柒站起来，推了萧洺一把，“那你还愣着做什么？该忙什么忙什么去。”
“不是，我能理解你想让我做正事的心情，但是我也需要休息的好吗？我今天已经忙了一天了，前面我都不知道自己忙了多久，现在有时间休息，你还要拦着我不成？”
“虽然你一直在忙，但我看你现在还是神采奕奕的。”
“那当然。不管我有多忙多累，只要见到了你，只要在你面前，我就会神采奕奕。”
“就在这说甜言蜜语。”不过也确实是说到戚柒的心坎儿里了，“你说我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怎么说？”
“之前我一直担心打起来，我想的是虽然我们到了战场，但如果能和平解决那是最好，能不打就不要打了吧。但是现在我突然觉得还是应该赶快打起来，打完了我们就能回家了，总比在这浪费时间要好。”
“那是因为你认清楚了现实。和平解决？没有可能的。你不了解宇文炎，我和宇文炎交过手，我太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了，他不可能罢休。”
“好吧，他罢休不罢休那是他的事，反正我知道你肯定能赢，没错吧？”
“没错。所以你还有什么要嘱咐我的？”
“没了，我没什么要嘱咐你的。”戚柒挑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在调侃我。你还需要我嘱咐吗？”
“当然，你是我的妻子啊。”
“切。”
戚柒觉得自己和萧洺都到了战场上，竟然还能这么如胶似漆，这也算是奇葩的一种了。不过没办法，反正都这样了，又没人能看的到，那就无所谓了。
这几天她那么低调，基本上就没出去见人，也没给自己或是别人惹麻烦，她觉得就这么窝着也挺好。
第二天萧洺去见了那个探子。
“你没吃东西？”
“不吃！我现在吃东西有什么用？你们不就是想套我的话吗？”
“但是这身体是你自己的，你不吃东西，饿的难道是我们的肚子？”
“但是我要是吃了你们的东西，你们的东西有毒怎么办？”
“你能不能动动脑子？你现在什么都不吃，难道不是一心求死吗？你以为你能离开这？还是说你觉得会有人来救你？如果你觉得会有人来救你，那你就省省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跟着宇文炎的时间一定太短，你一点都不了解宇文炎。你知道宇文炎是什么样的人吗？”
“我当然知道。殿下是一个很善良的人，他是个好人。”
“哦，就只有这样？”
“这还不够吗？”
“所以你对你们殿下的评价就只有这么空泛的两个词语……你对他还真是很了解啊。这么跟你说吧，我和宇文炎交手过几次，我知道他的套路，他是走阴狠路线的，他是那种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所以你要相信，他为了他的成功，一定会不惜牺牲几个人的。你，就是他现在要牺牲的人。”
“你在这说什么胡话？殿下怎么可能牺牲我？我一直都在帮殿下做事，我为了殿下鞠躬尽瘁！”
“为了宇文炎鞠躬尽瘁的人有那么多，不止你一个。你只有他那一个主子，但是他却不止有你这一个手下。就像是探子吧，你也只是他众多探子中的其中一个而已，你在他的眼里并没有那么重要。”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看你穿的衣服，你应该就只是一个小喽喽吧？你一个小喽喽凭什么和我说这些？你自己才是什么都不知道吧？你还说你和我家殿下交过手？别开玩笑了，我们家殿下是何许人也，他能和你这种小喽喽交手吗？”
萧洺一愣，这才想到他现在可不是将军的身份，他确实只是一个小兵，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喽喽而已。
“我不管，我是不会相信你们的。你们既然把我抓来，那我就等着我们殿下来救我。”
“你以为你的殿下会来救你？就算是你的同伴都未必愿意救你。他们现在唯一要担心的就是你会不会泄露他们的机密，但是我想你不会，我也知道你肯定不会。毕竟你自己都不知道宇文炎有什么秘密，所谓的机密你不是不说，而是你真的不知道，我没说错吧？”
“哈哈哈……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你凭什么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你有什么好骄傲的？”
“我是没什么可骄傲的，只是你要认清楚你自己的身份地位。宇文炎是皇子，你只是他手下的一个小虾米，你的死活是他一点都不关心的。如今你被我们抓到这来，对于他来说只是少了一个可以帮他打听消息的人而已，并没有实际的意义。”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让我吃饭吗？你为什么这么着急让我吃东西？你直接告诉我，这饭菜里面是不是有东西？是不是有毒药？”
“不是。”
“不可能！如果这里面没东西，你怎么可能这么着急让我吃？”
“我让你吃是担心你饿死，你虽然是敌军的探子，但我们也不是没有人性的，你现在到了这，我们就得让你活着，哪怕你什么消息都不能提供给我们，我们也都得让你活着。”
“你何必说反话呢？”
“反话？”萧洺觉得这人的想法实在是可笑至极，“好吧。既然你担心我们在这饭菜里面下毒，那我倒是想问问你，你现在不吃不喝无非就是想求得一死吧？”
“谁说的？”
“是你自己表现出来的。如果你不是想求死，那你为什么绝食？既然你都已经绝食，既然你都已经连死都不怕了，你又为什么怕吃饭？反正饿死和毒死还不都是一样的结果？倒是饿死时间更长，更是折磨人。如果你想早点解脱，早点远离痛苦，那你还不如选择直接喝毒药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