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少爷您根本不用这么做。萧洺好歹也是个大将军,而且还是一个有本事的大将军。不是说萧洺有一个战无不胜的传说吗?既然大家都觉得他战无不胜,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但是少爷你就不一样了,撇开你的身份不说,你说你要上战场打仗,但你根本就不会武功啊……不会武功怎么打仗?”
“所以我才说,我可以去当个军师……好歹我兵书读的也不少,我觉得真正上战场打仗我不行,但是当军师应该也算绰绰有余吧?”
“少爷您可别开玩笑了。您只是读书……书上的内容要想真正用上,那也是需要反复琢磨的,这是上战场,不是开玩笑。”
“你说说你……你怎么就这么不信任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能?是,我之前都只是看书,我对书本上写着的内容能倒背如流,但我确实没上过真正的战场。是人就有第一次……我连第一次都还没开始呢,要是总不开始,那岂不是永远都没有进步?”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您要是真想找个机会尝试一下,那也得找一些无关痛痒的战事吧?和宇文炎这一场,可绝对不是说着玩儿的。”
“所以你觉得我没本事,就不应该去?”
“我觉得您确实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去。您想想老爷和夫人,您在想想林姑娘……您不是喜欢林姑娘吧?而且我看那个林姑娘对您也还不错……她应该也喜欢您,既然是相互喜欢,您总不能就这么让林姑娘为您担心吧?您要是没出什么事还好,万一真出了什么事,这对林姑娘来说岂不是一个打击?想想林姑娘之前喜欢过一个男人,但是那男人竟然就这么一走了之……丢下林姑娘不管了,您难不成也想做一个负心汉吗?”
“你这是说到哪儿去了?我这好好的怎么就成了负心汉?”
“我说的没错。您说之前抛下林姑娘就走的那个男人是不是负心汉?”
冯烨毫不犹豫地点头:“是啊,那个人当然是负心汉。”
“所以啊,既然那个人是负心汉,那您要是真的上了战场,您也成了负心汉。”
“如果我上了战场回不来,那是负心汉……但我要是能回来呢?”
“您可不能冒这个险,这能不能回来也不是您说了算的吧?战场上一切都是变化无常的,人家有武功的,武功高强的都不好说一定没事,一定能平安归来……更何况是您呢?不是我说丧气话,我就是觉得您还是哪儿都不去比较好,您的身份不能随便说穿,您得为了老爷和夫人想想。老爷和夫人毕竟养育了您这么多年,难道您真的忍心让他们伤心难过吗?还有当初您的母亲,她将你带出宫来,目的就是想让你离开那个是非之地,好过上安稳的生活,但您非得去打仗……万一您的身份暴露了,宫里的人知道您的身份,您觉得他们会怎么对您?皇帝是您的父皇,但是他愿意不愿意认您?这些尚且都是未知数,您不能冒险。”
杨柳是一个比较实际的人,说白了就是胆小。他觉得冯烨的想法简直就是在冒险,而且这种冒险充满了危险,很有可能会出问题,这么危险的事,他是不愿意让冯烨去做的。
冯烨就是一个比较大胆的人了……他其实不想要什么身份和地位,他就是觉得自己好歹也是个男人,总得找个办法证明自己。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好像这么多人,就数他最没用!他也是要面子的,怎么能甘心当个没用的人?
“不行,我还是得去,萧洺都去了,我要是不去,那我成什么了?”
“萧洺去,那是因为他是将军,他的身份摆在那……倒是您,您去做什么啊?当个军师吗?您说的倒是轻松,这个军师哪儿是这么容易当的呢?您一点经验都没有,谁会这么草率地让您你当军师啊?就算您和萧洺认识,但萧洺也不一定会给您这个人情。要知道这是在打仗,这可是关系到大家的生死存亡,不能因为您一个人而不顾全大局吧?”
“你这么说是觉得我不顾全大局?”
“我就是说句实话,觉得您既然本来也不一定有这个本事,那还是不要去添乱了。”
冯烨整个人都不好了……好歹杨柳和他也认识了这么多年,万万没想到啊……杨柳竟然这么说他!这就很尴尬了……
“行,你要是觉得我没本事,那我就真的没本事了。不过这件事我还是会和萧洺说,如果萧洺愿意让我跟着呢,那我当然就会跟着了。”
“我想萧洺肯定不愿意让您跟着。”
“你们在聊什么?”林欣走过来给沈涵倒了杯水,“你们要去哪儿啊?”
“哦,没事。不是有可能要打仗吗,我想我好歹也是七尺男儿,要是真的有战争,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我得去帮忙。”
“帮忙?怎么帮忙?难道你也要去打仗?”
“我是这么想的……”
“打仗……打仗不是很危险的事吗?你真的要去打仗?”
“我是想去的,我觉得我好歹也是堂堂七尺男儿……嗯,我就是觉得这种事我有必要参加一下。”
“可打仗很危险啊,很有可能会受伤,甚至丢了性命……你会武功吗?”
沈涵摇了摇头。
“这个我是真不会。”
“既然你不会武功,那你怎么去?”
“是这样的……去战场打仗有很多种方式。像是我这种不会武功的,但我多少也有点谋略,所以我就想着是不是可以去当个军师,出谋划策。”
“军师?那你之前去过吗?你之前做过军师吗?”
“呃……这个确实也没有。”
“既然你也没做过军师,那你去战场做什么?岂不是很危险?”林欣皱眉,“你能不去吗?是必须要去,还是……”
“不是必须要去,但我就是想去。我觉得我……”
“七尺男儿,不去不行。”杨柳说道,“我都知道您要说什么了。”
沈涵瞪了杨柳一眼:“说什么呢?”
“我觉得既然不是一定有必要去,那还不如不去呢。毕竟你对战场上的情况也不是很了解,万一你去了也帮不上忙,那可该如何是好?”
“唉,我在你们心里就是一个什么忙都帮不上,只会乱来的人啊……”沈涵扶额,“你是这么说的也就算了,就连杨柳这个跟着我这么多年的人,竟然也是这么想我,这就让我很尴尬了。不过去还是不去,我还没有做决定……我还要想想。”
“我想你还是别去了,我担心你会有危险……当然我知道我这种想法其实是不对的,男人精忠报国本没有什么错,你这也是做你该做的事,但身为女人,我都是有死心的……我担心你会不会出事……我不是不信任你的能力,我只是担心……”
“好了,我知道。”沈涵笑着说道,“你不用和我解释这么多,根本没必要解释。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也知道你是担心我。起就是觉得我好歹也是个男人,要是什么都不做,确实也不大合适。不过我也会看清楚我自己的能力,不会被我自己的美好幻想所骗的。”
“那就好。”
“但我觉得我应该没什么问题啊……”沈涵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点本事我应该有。”
林欣还是很担心。
“我不大懂得打仗的事情,其实我对你们的身份也不是很了解……但我想,你们应该都是了不起的人,我觉得你们都是会做大事的人,所以我更不应该拦着你们。我只是觉得我自己有私心,我的私心就是不希望你遇到危险。”
沈涵笑着说:“我明白,我都明白。所以这是不是说明,其实你还算喜欢我啊?”
“啊?”
“你看你担心我,所以你应该就是喜欢我的吧?要是不喜欢的话,怎么可能这么担心我?”
“我……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我们是朋友……”
“是,我们是朋友没错,但我想说的是我们也不止是朋友。”沈涵叹气道,“你是不是还没忘掉那个男人?”
林欣没说话。
“我明白你的苦衷,我知道他对你来说意义不一样……你对他的感情都不一样,但是他毕竟没回来。我们都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儿,也不知道他现在过的如何,你这么一直想着他,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你总不能一直靠着回忆过日子吧?”
“回忆?其实仔细想想,我和他都没有什么好的回忆。我就算真的想靠着回忆过日子,那我也得有回忆啊。”
“既然没有回忆,你为何等了他这么长时间?”
“可能是一种习惯吧。我确实喜欢他,他对我很好……他走了之后我一直在等他,我想等他回来,但是我没等到。可能我等他已经成为了我的习惯,以至于等了这么长时间,我竟然都不知道我到底在等什么。其实我也知道,他可能不会回来了。不管他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么长时间,如果他能回来,他早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