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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日照金山,万民朝拜(八)

雪色浪漫屋后是一片开阔的空地,空地上种满了青稞,夕阳西下的时候,这片青稞地被映染成金红色,在微风里不停摇摆。

也许是我的错觉,总感觉下雨崩的夜晚相比上雨崩要冷一些。

在下雨崩洗澡是一件有点奢侈的事情,屋顶上的大圆筒里面注满了水,算是一种最原始的太阳能。而且水量有限,时间越晚,水就会越凉。晚上跟盼盼两人一起洗澡出来的时候,一整冷风吹过,汗毛瞬间就立了起来。

院子里,一帮人围着篝火坐着,下雨崩的夜晚凉意袭人,一些受不了的游人则要求尼玛大叔在火盆里燃起了篝火。而我和盼盼回去换好衣服之后也坐到篝火旁边取暖。

一位来自洛阳的大叔买了一大盆尼玛大叔自酿的葡萄酒,请围坐在篝火旁的众人喝酒。而我们也受到了大叔的邀请。有人说,男人之间的感情是从喝酒开始的。虽然我并不认同这句话,但开始喝酒之后,本来有些冷场的气氛瞬间回温就如同干柴遇上烈火。

一群来自五湖四海,甚至之前从未有过交流的人,在这个有些寒冷的雨崩村的夜晚,围坐在篝火旁,开始了他们各自的讲述。每个在路上的人,或多或少总有着自己的故事,而在他们讲述的时候,我们只要做好一个倾听者便是。

很多时候,倾诉只不过是一种强烈的情感表达,它可能不会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但它却可以改变倾诉者的心情。有些在路上的人,只不过是希望能遇到一个愿意安静听自己倾诉的人而已。

尼玛大叔自酿的葡萄酒其实品质并不好,喝一口的时候感觉尤其涩,有一种浓烈的酸葡萄的味道,跟以前喝过的一些法国、智利进口红酒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甚至比不上国产的一些红酒。但是当你喝第二口的时候,却觉得这土酒渐渐变得甘甜,唇齿间逐渐留下一种特殊的韵味,我知道,那是这个民族的独特味道。

大家一边喝酒一边聊天,虽然我已经记不清这夜晚,哪些人说过些什么,但这幕场景却印刻在我的记忆里。后来,洛阳大叔看我比较能喝,就把我的小酒盅换成了大碗,喝了一碗又一碗,几个比较能喝的没多久就把五斤酒都喝完了,我估摸着大概有五分之一进了我的肚子。

火盆里的篝火燃烧了两个小时便渐渐熄灭了,原本大家还希望尼玛大叔能再给我们添一些柴火,不过尼玛大叔没同意,他让我们早些休息,明天好早起赶路。

这是一场由篝火和葡萄酒而串联起来的缘分,而此时酒净火熄缘灭,围坐在一起的人们各自回去休息。

我本打算回去睡觉,盼盼忽然跑过来说屋子里开始了一场唱歌比赛,非要拉我去一起玩,其实我眼皮已经有些重了,不过抵不住盼盼盛情难却。屋子里五六个当地藏族人围着桌子坐下,桌上摆着青稞酒,而在做的游客只有我、盼盼还有杨雄。

唱歌的规格很简单,我们唱一首歌,藏族朋友也唱一首歌。在座的有几位年纪较大的卓玛,她们可能并不懂汉语,不过音乐确实世界上一种可以跨越语言障碍的交流方式。我们唱了一首又一首,尤其是唱到《天路》和《青藏高原》的时候,藏族朋友非常激动,尼玛大叔一个劲儿的给我们斟酒。而在座的一位“才旦卓玛”却是他们当中唯一应答的歌者,她一首首回应着我们,虽然我们听不懂藏语,但一位灵魂歌者的情感是通过歌声直接传递至内心的。

夜色深沉,我和盼盼实在是扛不住了,只能婉拒了尼玛大叔他们的挽留,回到房间休息。躺在被窝里,酒意夹杂着疲惫席卷大脑,很快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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