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我们走来的三个人把我们围住，目光在扫过我之后，便一直停留在莫子熙身上。
我把她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三人。闻到他们身上浓浓的酒精味道，脚步有些虚浮，我松了口气，几个酒鬼我能对付的过来。
其中一个个子偏矮的男人张口说道：“小妹妹，长的这么嫩，陪叔叔睡一觉吧，一定会让你爽上天的，”手摸向了莫子熙的身体，嘴里含糊其词，“来吧，宝贝儿！”
我眼疾手快，没有让他的脏手得逞，拳头用力地打在他的手臂上。矮个男人吃痛，清醒了一些，“小子，识相点，借你女人玩一会儿，玩儿完了就还给你，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莫子熙拉着我衣服的手更紧了，生怕我丢下她，我回头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用力地一脚踹开矮个男人，他翻倒在地，痛苦的捂着肚子。
我拉着她的手，从三个人的缺口处冲了出去。可是在快要逃离的时候，其中一名男子扯住她的胳膊，跑不开了。
我反身一脚踢开男子，可是另外两个人又站了起来。就这样，我陷入到了被车轮战的境地当中。一个人倒下，另外一个人又来纠缠，三人像块狗皮膏药，怎么打都打不痛。
莫子熙已经拨通了110，警察已经在来了的路上。
就在我侧头看她，分神的一瞬间，三个人把我扑倒在地，把我的双腿和一只手控制住，对着我的脑袋一顿乱捶。现在我只想着保护好头部，并且大叫道：“囡囡，你快跑啊，别管我。”
在我被打的意识模糊的时候，护着脸的手臂突然传来冰凉粘稠的感觉，我睁开眼，看到趴在我身上的矮个男人，鲜血顺着头发，从后脑勺流下来。
“臭……婆……娘，”他断断续续的说完，一头昏倒在我旁边。
压在我身上的重物没了，我站起来，快速的解决掉另外两个人，摸了摸满头是血男子，还有鼻吸，死不了。
莫子熙坐在地上，看着手上的石头发呆，显然是被刚才自己做的举动吓住了。我把她背起来，一米七的身高，体重不过一百斤。我背在身上，像训练时负重跑，没几分钟消失在护城河边上。
狂奔了近八百米，实在是没有力气了，远离了护城河，已经来到了街道上。她抱紧了我，后怕地说道：“磊哥哥，我……我是不是……杀人了，他刚才流了好多血，怎么办，我会不会坐牢？”
我就这样把她背在身上，反正街道上除了饭店闪烁的亮光和几个环卫工人，已经没有行人。
慢悠悠的走着，笑了笑，想用我的轻松感染一下她，“不会的，他还有呼吸，死不了。你没听过，好人命不长，坏人活千年吗？”
莫子熙的脑袋和我的紧紧挨在一起，有了我的安慰，她突然严肃地说：“我希望你是个坏人。”
我一愣，坏人和好人有区别吗？好坏不过一念之间，其实没有一个准确的界定。我见过纹身喝酒抽烟，泡夜店的女人，搭公交时，给一个老人让座位，也听过一个所有人口中的好母亲，月薪过万的金领，出轨找男人的故事。
他们谁对谁错，谁是好人，谁又是坏人？我不知道从哪方面思考。
这本就是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的问题，没有一个具体的答案，如果说真要分一个好坏，那就要看事情的结果了。
于是我给了莫子熙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你可以把我当做好人，也可以把我看做坏人。”
……
继续前行了几百米，莫子熙主动要求下来，给我擦了汗。在距离学校还有五六百米的地方，我停了下来，看到以前和纪佳佳一起来过的那家冷饮店，还开着门，没有打烊。
“进去坐坐吧，好久没去了。”
莫子熙不明所以的跟着我走了进去。
我推开门，看到周围的摆设该和原来一样，吧台坐着发呆的老板李兵。
与往常不同的火爆生意不同的是，已经到了秋天，吃冷饮的人越来越少，生意相应的变差很多。
我记得李兵有很多的白头发，今天一看，不知道是昏暗光线的原因，还是去染了发。
直到我们坐在位置上，李兵还看着天花板发呆，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到来。敲了敲桌上的点餐铃，他这才看到我们。
李兵打量了我好几万，最后确认道：“你是上次和那个小姑娘一起来的小伙子？”
我点点头，嘴巴不自觉的歪了一下，莫子熙听到有别的女生，手在桌下把我胳膊上的肉揪了一个三百六十度！
“李叔，快十二点了，你还没关门吗？”
李兵没有说话，转过身，熟练地为我们开始制作冰激凌。在他转身的一瞬，我觉得他的背好像又驼了。
莫子熙看到了桌子上的寻人启事，目光看向李兵，我小声地说：“他在这儿就是为了寻找他丢失的儿子，已经坚持了很多年了，可惜一直没有找到。”
莫子熙露出同情的表情，这时李兵已经做好了冷饮，给我们端了上来，我认出这是店里最贵的一款，也是最好吃的。
李兵叹了口气，“小伙子，这可能是你们最后吃我做的冷饮了，再过一周，这家店就要易主了。”
我感到可惜，问道：“为什么？”
“我快四十岁了，离婚后，一直没有再找一个，我老家托人帮我安排了一桩相亲，再加上接下来店里基本上没生意，我身上存款不多了，父母一天天老了，干脆回家算了。”
我本来想说：“你的孩子怎么办？”话到嘴边，忍住了。
时间过去这么久，该长大成人已经长大成人，该离开世界也已经挥手说再见，一直这样看不见希望的待下去，对身心是种折磨。
在李兵身上，我看到了一个不甘的男人的妥协，逝去的终将只会铭记，但愿他能找到一个温柔以待的另一半，来埋葬他对儿子的那份思念之情。
我说道：“也好，落叶归根，在外十多年，是时候回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