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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荒野坟地

汤小薇听到唐文涛说起了阎罗殿,突然心中一震,想起了刚才的那个怪梦,急忙叫道:“阎罗殿吗,我去过的!”

旁边的于小伟吓一跳,叫道:“什么?”

何莉有些不高兴地问道:“你来过这里?”却是对着唐文涛问的。

唐文涛想要解释什么,汤小薇却是急忙说道:“我没有来过呀,我是说刚才在梦里,真是梦到了文涛说的那种阎罗殿。”

何莉不紧不慢地淡淡说道:“那你干嘛不梦到还上天堂了呢?”

蒋哲摇了摇头,说道:“得了吧,你不说大家又不是不知道你们是小情侣,一个人刚说完,这就马上跑出来接唱了。”

汤小薇还想争辩,张了张嘴只是小声嘀咕道:“信不信由你们。”

于小伟说道:“我看你还是没有休息好。”

唐文涛说道:“其实也有可能呀,估计是我之前曾经告诉小薇村子后山的事,小薇在潜意识里有了一些印象,现在来到了这里就不自然地想了起来。”

蒋哲闻言,赞成道:“对,这倒不是没有可能。”

正说话着,汽车突然颠簸了一下,于小伟撞了一下何莉,被何莉推了开来。于小伟从窗户外打量着外面的情况,只见汽车拐了一个弯,从原先的柏油马路上下来,走上了一条有些泥泞荒凉的小道,小道的两旁都是树木杂草,不由叫道:“怎么拐到这里啦?”

唐文涛说道:“大家坐好吧,接下来的路可就颠簸了,我好几年没回来了,没有想到这边的路更加荒凉了。”

蒋哲问道:“难道你们村里人都不出来,到城市里或者是镇里去吗?不买一些商品吗?”

唐文涛说道:“出来呀,只不过距离比较远,很少出来,而且每两个月会有一个大的集市,大家一般都是这个时候出去将平时要用的东西一并买了。”

车子再次在路上颠簸了一下,并且还稍微打起了滑。汤小薇急忙对唐文涛说道:“路滑,不要开太快了。”

唐文涛答应一声,说道:“还好我们在雨晴后等了两天才上路的,否则路上积水更多。”

于小伟说道:“好像报的今天晚上还有雨。”

何莉叫道:“乌鸦嘴,一会儿下雨了就更难走了。”

唐文涛说道:“是呀,原本我们这有好多特产的,但就是因为道路不好,大货车进出不方便,所以村子总是富裕不起来。”

于小伟问道:“那平时靠什么挣钱呢?”

唐文涛说道:“除了种植一些自给自足的粮食外,还有一些特产和经济类作物,一般都是赶到集会的时候一并出去买,另外有一些年轻人也慢慢出去打工了。小山村可没有大城市那么花销大。”

于小伟说:“我这辈子要求不多,坏境好,生活舒适就满足了。”

何莉说道:“不长进,怪不得连个女朋友都追不到手。”

于小伟闻言张了张嘴,偷偷看了一眼汤小薇并没有说话,何莉捅了于小伟一下,嬉笑着低声道:“还看!”

汤小薇没有理会两人,只是将脑袋转了过去,看着车窗外的绿树野花儿。

蒋哲接茬说道:“这怎么能叫不长进呢,想想要能够住的坏境好,生活的舒适多不容易啊。不仅说北京吧,一年到头大半年都是雾霾重重,全国七分之一的城市都已经严重污染了。再说生活吧,有几个能够舒适畅心地生活呢,大多数人还不是每天像僵尸一样碌碌无为的生活着,甚至许多人都不知道自己生活的目地是什么,没有梦想,没有目标,可别忘记了,我们才刚毕业,光今年的毕业生就有700多万啊,以后能不能混的上一口饭还不一定呢,你们几个的工作暂时有了着落,我可是无依无靠着呢……”

何莉叫道:“得了吧,谁没有梦想,没有目标呢。不过就是你们这种矮穷挫有梦想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个穷**丝!”

蒋哲笑嘻嘻地看着何莉的胸口,急忙接口道:“是是是,像我们再怎么努力能有多大作为,哪像你事业线那么深,相当白富美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何莉愠怒道:“去死吧。”说着将椅子旁的水瓶丢向副驾驶的蒋哲。蒋哲挥手想将瓶子拨回去,却没想打到了唐文涛的胳膊上,唐文涛胳膊抖了一下,汽车猛烈地摇摆了一下,唐文涛急忙稳住方向盘。

汤小薇不有气愤地冷冷说道:“你们俩悠着点呀,开车呢。”

蒋哲嘻嘻笑着,对何莉说道:“听到没,悠着点,这么大脾气,谁敢娶。”

何莉冷哼一声,叫道:“关你屁事。”

蒋哲也不再理会何莉,转头对唐文涛说道:“对了,你们的那个老总唐大年不也跟你同村吗,那么大老总,怎么不为家乡谋谋福利?”

唐文涛笑笑说道:“现在的有钱人,那会管那么多呢。”

蒋哲说道:“不是呀,听说他不是很照顾你的吗,你瞧你刚去每两年,现在既有车又有房,更重要的还有一个美女小薇呀。”

唐文涛闻言略带尴尬地笑了笑。

何莉不冷不热地说道:“人家可是靠努力拼搏换来的,谁像你一样吊儿郎当活该打一辈子光棍。”

蒋哲说道:“这可不一定哦,说不定哪天就有富婆相中我了呢,到时候吃喝不愁。”

何莉笑道:“想得美,一个个跟如花一样你要呀。”

蒋哲说道:“不至于这么惨吧!”

于小伟有些感慨地说道:“现在呀,越是有钱的人越是小气。”

唐文涛说道:“其实唐大年当年也不容易,他对村子的感情其实并不深。”

原来唐大年小的时候家里很穷困,在很早的时候妈妈就去世了,而他的爸爸酗酒,每当酒醉的时候就经常打骂唐大年。

唐大年小时候是跟奶奶相依为命,因为他的爸爸属于好吃懒做的那种人,所以家里的一切负担基本都担在了六十多岁的奶奶身上。原本村子里的妯娌宗族会多多少少接济一些,但是因为唐大年的爸爸认为大家都瞧不起他而多次大发雷霆,甚至还殴打好心的村民。后来大家都很少接济他们一家人了。

后来他们一家都搬到了后山的半山腰上,更是跟村里人接触的少了。

8岁的那年,唐大年的奶奶终于在唐大年爸爸的殴打谩骂中又气又累病死了。从此,唐大年就更可怜了。家里的活都靠唐大年自己干,偶尔大家也趁唐大年的爸爸不在的时候偷偷给一些吃穿。而且一直都免不了经常被爸爸打骂。甚至经常因为爸爸的喝酒钱半夜三更地到山上挖草药或者是去河里摸鱼,有时候因为爸爸欠酒钱不还,而被人家找上门来担惊受怕。

有一天,唐大年的爸爸又喝醉了,结果不小心将油灯给碰倒了,最后连整个房子都给烧着了,将他自己也给烧死了,幸亏大家来的及时才救了唐大年,但半张脸都烧坏了。

后来唐大年一直跟着他的大伯一起生活,没想到,没过几年他大伯不小心淹死在了后山的河里,唐大年最后跟着他大伯的儿子唐鼎一起到外面闯荡去了。后来,竟然还真打拼出了一片天地,只是唐鼎却在一次建筑工地出事也死了。

大家听完唐文涛说完唐大年的事情,都不由唏嘘不已。感慨唐大年小时候的经历还真是坎坷悲苦。

唐文涛告诉大家,当年唐大年在城市里打拼的时候也没有好到那里去,几乎什么脏活累活儿都干过,但他有一股敢拼敢干的劲儿,也是他后来发家的主要原因。

于小伟有些好奇地问道:“那么他是怎么起家的呢?”

唐文涛说:“听说刚开始什么活儿都干,最后跟唐鼎到工地上干活,积累了一些人脉和财力后就召集一批朋友单独接一些小活,后来越干越大,房地产、娱乐业、种植业、养殖业啥的都干了。”

汤小薇闻言问道:“你们集团还有种植和养殖?”

何莉说道:“老板是从村子里出来的,干这行熟。”

蒋哲感叹道:“干房地的,怪不得赚那么多钱,听说恒大集团的老大当年也是掏粪工,现在拥有个几百亿。”

何莉笑着叫道:“怎么着,想发财,那你也去掏粪吧。”

蒋哲说道:“好啊,以后天天到你家门口守着。”

汤小薇看了看外面已经越来越黑下来的天,问道:“还没到吗?”

唐文涛说道:“不远了,现在的路稍微平坦一些了,前面应该有个小坡,我们叫做先人岗。”

于小伟问道:“仙人岗,是神仙曾经住过的地方?”

唐文涛笑着说道:“不是神仙的仙,是祖先的先。就是村子里历代埋人的地方,一般村子里大族,都有历代祖先下葬的地方,都是有规划的,所以才叫做先人岗。后来形成了习惯,村子里死了人,一般都会葬到这一片。你看路两边不都有一些墓碑吗。”

唐文涛说着,众人都不由向着车窗外看去。

汤小薇发现果然在荒草和树影间偶尔闪过一些墓碑,但是有好些都已经残破不全了,甚至有些东倒西歪,不由心中感到惊诧,难道村子里的人都不上坟扫墓吗?心中想着突然看到一个黑影从墓碑间一闪而过!

汽车猛然抖了一下,众人吓了一跳,尤其是汤小薇。

汤小薇急忙向着车外张望,但是那个黑影一闪而过,就不见了踪影。

难道是自己眼花了吗?汤小薇心中想着,看着车外越来越黑下来的天空,朦胧起来的枝桠和墓碑,心中想着,有可能是树枝而已,就算是人也可能是来扫墓的,只是谁会在晚上扫墓呢?

汽车猛然颤抖了起来,众人急忙稳住自己。

唐文涛大声地告诉众人,现在已经到了先人岗了,路比之前宽了许多,但是有些坑坑洼洼的不平,而且路上还有些积水,让大家坐稳了。

汤小薇急忙提醒唐文涛开慢一些。

何莉问着到了没有,很不耐烦的样子。唐文涛稍微沉吟了一下,向着两边看了看,说道:“快了,快了,不远了。”

于小伟说道:“都坐了那么久了,也不差这么一会儿了。”

何莉瞪了于小伟一眼,有些不太情愿地说道:“人家想要上厕所,都憋了好久了。”

汤小薇有些关心地小说问道:“还坚持的住吗?”

何莉向前面两人看了看,撇了撇嘴巴。

于小伟说道:“要不就在路边吧,反正这荒山野岭的也没有其他人。”

唐文涛说道:“稍微等会儿,马上就到了。”

蒋哲回头笑嘻嘻地叫道:“还用得着这么麻烦吗?用这个。”说着给何莉丢过来一个喝光的水瓶。

何莉有些恼怒地直接将瓶子丢向了蒋哲,骂道:“去死吧你。”

蒋哲哈哈大笑着,好像有些恍然大悟地说道:“哦,不对不对,得给你找个盆才是。”

何莉气地对唐文涛叫道:“文涛,将这个无赖丢下去!”

蒋哲继续调笑着叫道:“还文涛呢,叫的这么亲切,干嘛不像小薇一样叫涛,叫小涛涛也行呀。”

唐文涛笑着叫道:“去你的。”

何莉气鼓鼓地说道:“小薇,小薇,叫人家这么亲切干嘛,又不是你家的。”

蒋哲说道:“这可说不定,虽然暂时是文涛的,但我可是随时预备着当备胎的,是吧小伟。”

于小伟只是笑了笑。

何莉叫道:“就你这样儿,备胎也没人要。”

蒋哲叫道:“我咋样了,长得不帅气吗?”说着吐了些唾沫,用手抹了抹头发。

唐文涛突然将汽车停了下来,叫道:“到了……”

汤小薇喜道:“到了,这么快……”但看了看车窗外,依旧是一片荒地,正疑惑着,听到唐文涛叫道:“不是,不是。到……到这儿下来大家都透透气,上上厕所。”说着看向何莉。

何莉哼了一声,叫道:“这还差不多。”

众人纷纷从汽车里面钻了出来,外面的空气带着潮湿的气息,猛然扑面而来,让人一阵凉爽,众人一直闷在汽车里,此刻下了汽车,一下子精神一震。

“哇,这里的空气果然不错。”于小伟感叹着。

“是啊,北京可没这么好的空气。”汤小薇说着,贪婪地长长吸了一口潮湿清爽的空气,感觉自己整个肺腑都一阵舒畅。

唐文涛听到大家的赞赏,自豪地说道:“怎么样,不错吧,放心吧,这次肯定不会让你们后悔来一趟的。”

何莉看了一眼唐文涛,淡淡地说道:“希望如此吧。”

唐文涛说:“好了,要上厕所就去吧。就在这路两边就行。”

蒋哲打着长长的哈欠,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叫道:“憋了一路,终于可以放放水啦。”

何莉叫道:“那你还说我。”

于小伟叫道:“女生左边,男生右边。”

何莉一把拉着汤小薇刚要到路左边去,唐文涛突然叫道:“男左女右。”何莉仿佛是恍然大悟,叫道:“哦……男左女右。”说着拉着汤小薇走向了另一边。

于小伟嘀咕着:“有必要分的这么清吗?”

此刻天已经灰蒙蒙黑了下来,但是眼前的事务还是依稀可见。

何莉一直拉着汤小薇穿过马路,向着荒草地走去,不过这里的树木却比较少,可能是因为这边有一些荒地和坟地的缘故吧。

两个人没走多远,就看到有人踩出来的一条若隐若现的小道。汤小薇感觉走的差不多了,急忙对何莉说道:“差不多了,就在这里吧。”

何莉没好气的叫道:“那个蒋哲真是讨厌死了,包不起就会偷看。”

汤小薇不由莞尔,笑着说道:“怎么可能呢,他就是喜欢开玩笑而已。”

何莉好像对蒋哲真的很不满,不断地历数着蒋哲的一些不好。汤小薇听着无非是一些玩笑,和口无遮拦的说话而已,劝说何莉不必放在心上。何莉说以后要好好地收拾他。

两人说着话,竟然不知不觉地穿过了那边荒草地,放眼四周,有许多的坟头,许多都残破不堪,估摸着应该是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微风吹来,汤小薇感觉浑身有些冰凉,看着四处的坟墓,心中不由有些紧张,对何莉说道:“我看我们还是回去一些吧。”

何莉也有些紧张,但还是鼓着勇气说道:“都已经来,就在这儿赶紧解决吧。”

汤小薇犹豫了一下,答应一声,不过还是稍微向后退了一些,尽量距离那些坟墓远一些,然后才将四周的杂草踢开,环视四周没有其他人后才迅速解开裤子,蹲了下来。

突然,汤小薇有种好似被窥视的感觉,不过马上想到可能就是不远处的何莉,就稍微放心下来。

汤小薇匆匆办完事,站起来穿好裤子,但是回头时却发现何莉不在她的身边。

“何莉?”汤小薇低声地叫着,但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汤小薇有些气闷,都走到这么远了,她还干嘛要偷偷躲避着呢,难道还怕她看见了吗。

汤小薇心中有些不高兴地想着,边慢慢向前走着,呼唤着何莉。

然而,四周竟然没有了何莉的踪影,甚至呼唤也不见任何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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