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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就是他

佣兵团,顾名思义就是受雇主雇佣而行动的一种团体。其规模有大有小,团员的战力有高有低,乃是这个世界中最普遍也最危险的一种职业。

大祁王朝之内,不乏聚集着一些颇具规模的佣兵团势力,而其中最为庞大的,便是以霍、冰、徐、石四大家族为首的几大佣兵团。

这几家无一不是手握大股佣兵势力的大家族,手下的佣兵数量更是数以万计的,并且不乏实力强横的武者。这种拥有极强反抗力量的民间组织,无论在哪个王朝哪个国度,必定都是会令其君主寝食难安的存在。

或许正是出于这一忌惮,自十余年前大祁新君继位时,便在皇宫不远处设立了一坐帝都佣兵工会,由自己最为心腹的结拜兄弟赛尔述作为总会长掌管此处,意欲以此来更为规范化地约束那些太过狂野不羁的佣兵势力。

收效甚微。

佣兵们都是刀口舔血的粗野汉子,除了自家的团长之外,对于权势之人根本连看都懒得看一眼,更不要说愿意服从一个突然出现公会的约束和管教了。

无奈之下,大祁皇帝唯有召集了四大佣兵家族的族长,针对佣兵日益增多却没有相应规范管理的问题展开了商谈。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四大家族的族长同意了分化各自的佣兵势力,并同意他们在帝都佣兵工会登记在册,接受帝国和公会最直接的管理。

作为条件,帝国必须每年根据各佣兵团的发展情况给予适当地经济补助,并且不得强制性干涉各公会与原四大佣兵家族之间的联系。

简而言之,就是皇帝花了一笔巨款获得了一个名义上的佣兵总头子的身份,但人家四大佣兵家族依旧保留自己对于各自手下佣兵团的操控与支配。唯一的区别只是化整为零地将一个整体的佣兵团拆分为几个乃至几十个的小团体,让它们在外界看来并没有那么团结且统一罢了。

其实在明眼人看来,大祁皇帝此举已经有那么点儿交保护费的意思了。甚至更有甚者因此而对其颇为鄙视之,认为一国之君不应如此怯懦地向几个家族妥协。

然而其中之艰辛曲折,估计只有这位皇帝本人才能深谙于此了。为了佣兵这股势力不至成为全国民众的心之忌惮,他似乎也唯有用这种妥协的方式来暂时安抚。

至于皇帝陛下之后还有什么打算,估计也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总而言之,如果说四大宗门的神秘与强大还有着一种高高在上的距离感,那么以四大佣兵家族为首的佣兵势力,几乎便是平民们能够接触到的最为强大的一群人了。

而在斗泰城中,便有着四大家族之一霍家的一条支脉,主事者是霍家族长霍廷尊的第七个儿子,霍云庚。

那位霍老爷子一生别无他好,最大的乐趣就是娶妻纳妾,到最后连自己都记不得自己到底有多少媳妇了。而媳妇多了之后子女自然也就多了,为了能更准确更迅速地记起孩子的长幼次序,霍廷尊很是机智地直接用甲乙丙丁给自己儿女们编上了号,以免搞混了。

至于中间的云字……估计只是霍廷尊某次嘿咻过后临时起意给众孩子的意外恩赐罢了,以免他们的名字叫起来太过直白且难听。

然而即便如此,霍廷尊的大多数子女依旧不觉得这样有什么值得开心的。只是碍于他父亲与家主的身份无人敢有微词而已。

霍云庚便是这其中之一,而且情况甚至还要更差一些。

一树之枣尚且分个青红酸甜,更不要说霍家这种庞大的家族了。即便霍廷尊对于众多的子女并不太上心,总归还是有个偏疼偏向的。

但很不幸的是,霍云庚自小便文不成武不就,行事又总是太过跋扈嚣张不得人心,连长相都属于那种歪瓜裂枣的范畴,全身上下从里往外实在很难找出什么讨人喜欢的地方。

正因如此,霍云庚自成年之后便被其父霍廷尊打发到离本族颇远的斗泰城中来了。名义上说是受命看管本族在此的佣兵势力,但说白了就是变相被自己的亲爹给眼不见为净了。

霍云庚倒是也有几分志气,自那之后便没怎么回过本族当中,甚至于在斗泰城安家落户娶妻生子之后,都没说带着老婆孩子一起去拜见霍廷尊。父子俩虽说不上是老死不相往来,但最起码近二十年都没什么正式的交流了。

当然,也难保霍廷尊是不是还记得自己有这么个儿子……

不过瘦死的骆驼终归比马大,霍家在大祁王朝明里暗里的势力实在太过浩大,所掌握的秘法灵药自是不计其数。哪怕是霍云庚这种资质平平之人,也在人到中年之时靠着它们勉强踏入了练气天境。加上手下几支佣兵团也算得力,霍云庚在斗泰城中过的其实还是挺滋润的。

但最近霍云庚很不开心,甚至可以说是极为愤怒。

自己的亲生之子霍枫就在不久之前居然被人当街打成了猪头,而且凶手到现在都还没抓到,这让他在心疼儿子之余更多还是愤恨,恨那个胆敢对自己爱子动手的小杂种。

要知道霍枫可是自己的独生之子,不比父亲霍廷尊那般。现在眼睁睁看着儿子险些落得个半残,霍云庚气得就差亲自当街搜查凶手去了。

就在霍云庚面色阴沉地在厅中来回踱步时,一名霍家的管家疾步走来禀报道:“家主,野狼佣兵团递来了告假的条子,说是他们的副团长黄震不久前于一场战斗中身负重伤,不能带团执行您所指派的任务了。。”

霍云庚本就心下烦躁,听到这个消息时更觉有些堵心了,极为不耐烦地对那人挥了挥手道:“那就让他们团长亲自前去,这点小事也值得来打搅我?”

管家得到命令后却是没有依言照做,而是面露迟疑之色地含糊道:“这个……家主,恐怕也不行。”

霍云庚闻言双目一瞪喝道:“为何不行?!”

管家无奈唯有从怀中取出了另一张告假的条子:“家主,野狼佣兵团的团长黄狼,同样在战斗中受伤了。他虽然并未言明,但小的听闻风传,黄狼团长跟黄震副团长似乎都是被同一人所伤的。”

“什么?!”霍云庚闻听此言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更觉有些诧异不已。

若说黄震与人拼斗身负重伤,这倒并不出奇,毕竟一个七重实力的武者在斗泰城中也算不得极强,黄震为人又是向来没个分寸,也难保招惹了实力更强之人一时恼怒对其下了狠手。

但黄狼可是货真价实的九重强者!可以说已经无限接近练气天境了,实力又怎么是寻常武者可比?。听管家这意思黄狼必定是受伤不轻,能如此重创于他的人又会是什么等级的高手?对方难道冲的真的只是黄狼或是野狼佣兵团?

霍云庚毕竟也是雄踞一方的佣兵头子,第一时间便联想到了诸多的利害关系,急忙双眉紧锁地继续追问道:“那你有没有查清击伤黄狼与黄震的是什么人?”

管家又从怀中摸索除了一张纸递给了霍云庚:“回禀家主,小的事后找过了当时在场的旁观者。据说出手伤人的是热血佣兵团中的一名少年,名为陆冲霄。现在似乎就临时暂住于斗泰城中的某家客店里,关于他的身份来历便不得而知了,小的也没敢轻举妄动,免得打草惊蛇放那小子跑了。”

“嗯,你做的没错。”霍云庚一边点头附和一边拿过了那张画像,上下打量了几眼之后却是又连连摇头道:“这怎么可能?看画上之人的面貌最多也就是个十多岁的毛头小子,他怎么可能一举击败一名有着锻体九重实力的武者?”

管家也是面露疑惑之意:“这……小的当时并未在场也说不清楚。但黄氏兄弟确实是被这小子所伤的,据说当时还有不少热血佣兵团的家伙们跟着起哄。这一战不光野狼佣兵团的名誉有损,与咱们霍家多多少少地也是略有牵扯。若是家主您有意的话,不妨就稍稍动手教训一下热血佣兵团那些家伙吧。”

霍云庚闻言冷哼了一声道:“一个小小的热血佣兵团也值得本家主亲自出手?笑话。我最近是没心思理会这些破事,待等我撒出去的人寻到了伤害吾儿的凶手,我便将那小子碎尸万段!在那之后再随便派出几波人去灭了那什么热血佣兵团就是了。”

管家闻言连连点头道:“家主教训的是,那小的先行告退了。”

“去吧。”霍云庚随意摆了摆手,并未对此事太过上心。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有些虚弱的声音却是由远而近地从外面传了进来:“爹……您到底有没有抓到打我的那个小杂种啊?”

随着话音落处,霍家的大少爷霍枫半躺在一张软榻上被家丁从外面抬到了屋中,身上脸上各自缠着绷带看上去甚是凄惨。饶是如此,他却依旧不顾疼痛地用力拍打着床帮叫喊道:“爹你得给我报仇啊!孩儿这身伤可不能白白落下!”

霍云庚眼见儿子这副模样时心疼得都有些哆嗦了,急忙上前几步扶住了他:“儿啊,你重伤未愈不可妄动啊!为父已经接连派出几批人马去探查那凶手的消息了。一旦知道他在哪,绝对第一时间宰了他给你出气!”

“哼,话是这么说,这都好几天了也没见你们找到……啊?!”霍枫抱怨之余突然惊叫了一声,随后猛地从父亲手中夺过了那张陆冲霄的画像,目眦欲裂地手指着他语无伦次道:“他……他!爹!打我的就……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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