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子里找到几样清洁工具,便挽袖子干起来。
擦洗,打扫,半个时辰后,屋内已经收拾完毕,只剩下院里的一片芳草。墨羲诚刚想伸手去拔,又觉得这样其实挺不错。把心一横,抚弄了一会儿山桃花。
天色尚早,墨羲诚打算去周围转转,顺便查查南宫御辰关在什么地方。
在住地周围转了一圈,踏过一座天桥,来到一片满是落秋的地方。漫山红黄相间,地上铺了薄薄的一层落叶,并无久积的现象,似乎有人打扫过。
比起周围春意盎然的景色,这座山峰显得格格不入,或者说,是个特别之处。
这是什么地方?墨羲诚揣着好奇心,一步步深入,这里像一座园子,周围还有假山等观赏性设置,地上铺着平整的青石直达深处。
“啊!嘶~”忽然,墨羲诚的左脸被什么打了一下,疼得直嘶气。低头一瞧,竟是颗石子!往左边一瞧,发现一座假山后面露出了衣角。
“是谁!出来!”墨羲诚怒声呵道。
石头后面果真走出走出三人,普通弟子的着装,面色不和。
“哟,这不是刚进门的弟子嘛!叫声师兄听听?”领头一人讪笑着轻蔑道。
“真是公子做得久了,兵器居然选的扇子!哈哈……”左边一人提起,三人轰笑起来。“就这破玩意也能当兵器使?还是滚回家去吧!”
墨羲诚心中怒气升腾,紧紧握住扇子,咬牙盯着眼前三人,但很快又舒展了眉头。
不行,我不是来跟他们斗气的!
转身打算离开,却被右边一人挡住了去路。“小师弟呀,你这是什么意思?不知道叫了师兄要行礼吗?”其余两人也都附和起哄,充满挑衅之意。
墨羲诚强压住心头的怒火,拱手行礼,脸色平和道:“三位师兄,师弟我还有事要做,就不奉陪了。”说完便要绕过面前的人,但又再次被拦住。
“等会儿。”领头人把他叫住,绕到他面前,阴阳怪气道:“你这也叫行礼?一点诚意也没有!做了多少年的公子少爷,连一点礼数都不懂吗?是不是,要我们师兄弟来教教你呢?”
墨羲诚缓缓舒出一口气,咬了咬牙,躬首行礼。“三位师兄,师弟初入山门,众多规矩有所不知,得罪之处还请三位师兄原谅!”
“就这还像点样子嘛!”右边一人满意地点点头,忽然话锋又转。“不过还是太高了!”笑着在墨羲诚后背一拍,墨羲诚脚下不稳,一下摔在地上。
这么一来,周围三人笑得更是放肆了。右边那人取笑道:“哎呀哎呀,就这小身板也想修仙?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嘛!”
“哈哈哈……”一阵轰笑,墨羲诚站起来,依旧压着怒气,刚刚那人的一掌明显就是故意的!
领头那人拍拍他的肩膀,说到:“不过你要是真想修仙呢,我们可以帮帮你!”
墨羲诚再次行礼:“师弟自小愚钝,不敢劳烦三位师兄!”
“别介啊,咱们可是同门呢!帮助师弟是应该的嘛!”右边那人按着他的肩膀,又对左边那人说到:“杜师弟,你来教教他!”
墨羲诚侧过头,左边那人坏笑应答。“好咧!看我的吧!”故作模样道:“咳……首先呢,要站直,站正!”
说着,左手手背在墨羲诚背后一拍,墨羲诚往前踉跄一下,但是并没摔倒,因为被右边那人抓着肩膀。
拍了一下,左边那人又叹口气。“唉,这身板摇摇晃晃的,站都站不稳,还怎么修仙呢!”
另外两人都在点头,对左边那人的做法感到很满意。但是忽然,右边那人的脸色变了些,小声提醒两人:“哎,凌云师兄来了!”
三人急忙站成一排,向凌云行礼:“凌云师兄!”
墨羲诚扭过头,只见凌云从园子深处走出来,款步走过四人旁边,对身旁的情况视而不见。
三名弟子目送着凌云离去,慢慢放下手,暗暗得意:既然凌云师兄都这么讨厌他,那还忌讳什么?
墨羲诚没有抬手,他的肩膀被右边那人捏地酸痛无比,根本就抬不了手。
三人再次将墨羲诚围起来,墨羲诚咬牙忍着后背的疼痛,却被视为“对师兄的教诲怀恨在心”!
右边那人又招呼左边那人说:“诶,杜师弟啊,这位小师弟的表情好像不对诶?”
左边那人转过来,装模作样地瞧了几眼。点头道:“嗯,确实不对!对于师兄们的教诲,应该笑着才对!”
话音刚落,没等墨羲诚反应过来,一拳打在了脸上。墨羲诚没站稳,往后撞上了领头那人,又被一推。
“嘿!我们师兄弟好心教你,你怎么还撞我呢?”
墨羲诚挨了一拳,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刺痛,咬牙指着三人道:“你们根本就是合起伙来欺负人!”
听到这么一句,三人更加得意了,也不再掩饰。“说的没错,我们就是想欺负你!你想怎么着?”
领头那人活动活动手腕,又一拳打在了墨羲诚脸上,墨羲诚毫无躲避时间,被这一拳掀翻在地,三人围过来便是一阵拳打脚踢。
墨羲诚紧咬着牙,扇子在手中几乎被捏断。他知道这三人都是修仙者,自己没有反抗的力量,拿他们毫无办法!
除此之外,他也不想惹麻烦!
就那么倒在地上,护着脸部,听着拳头和脚落在自己身上的声音,努力忍着。为了常大哥,不能惹是生非!
三人打了一会儿,见墨羲诚没什么反应,也就失了兴趣。
领头人挥挥手:“算了,就这样吧!”另外两人也停手。
“就这么放过他了?”右边那人问。
“哼哼……”领头人冷笑道:“他要是识相,就自己滚出缥缈宗。若是还留下来嘛,不就每天都有乐子了吗?哈哈……”
三人轰笑着,离开了。
墨羲诚动了下手臂,感到一阵阵的抽痛,强忍着,撑着地面想站起来。忽然,又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啧!还没完吗!
墨羲诚停下了起身的动作,等着拳头脚尖落下来,然而等来的却是另一个声音。
“你没事吧?”温和,平静,这绝不是刚才的三人之一。
回过头,只见一名不及束发的少年站在身后,微笑地看着他。这少年的穿着和其他弟子都不同,披散着头发,但并不凌乱,身穿灰蓝衣袍,还拖着扫把。
普通弟子着白袍,内门弟子在其基础上加不同颜色的镶边。
按照从夏白夜那里得来的信息,这位少年应该也是内门弟子!
“你没事吧!”少年向他伸出手,墨羲诚迟疑一下,伸手抓住。
坚持着站起来,只感觉遍体鳞伤,压着眉毛,不敢多做其他的动作。
少年放下扫把替他扫除衣服上的灰尘。“你是新来的弟子?”
“嗯……”墨羲诚全身疼痛,只能用鼻音回应。
少年没有对三人对他的欺负不平,也没有对墨羲诚的遭遇而可怜,好像并不在意这种事。
帮他抖落后背的泥土,对他说到:“新来的弟子难免会受欺负,如果想摆脱这样的境况,就快点变强吧!”
“那个……你是谁?”墨羲诚侧头问。
少年绕回到他面前,答道:“我叫浪天涯!好点儿了吗?”
墨羲诚动动手臂,感觉疼痛减轻了不少,想到可能是眼前这个少年做了什么手脚,心存感激。
“谢谢你,已经好多了。我叫莫烨!”墨羲诚自我介绍。
浪天涯轻笑着说到:“我听说过你,据说你拜了四长老为师?”
“嗯。”墨羲诚点头,觉得浪天涯可能是在笑自己做错了选择。
浪天涯看出了他的想法,对他说到:“你别误会,我是想告诉你,四长老是个很好的师父!”拾起地上的扫把,往深处走去,墨羲诚随在一旁。“她从不随便收内门弟子,既然收了你,则说明你肯定有过人之处!”
墨羲诚想到拜师的经历,苦笑一声。“或许,她只是赌气呢!呵呵……”
浪天涯笑而不语,拖着扫把走了很远才说到:“如果四长老是为了赌气而收你做内门弟子,不是证明你有让某些人不舒服的性质吗?”
墨羲诚转念一想,道理是这样没错,拜师堂的情形还记忆犹新。想到刚刚自己的遭遇,看眼前这个少年比自己还弱,说不定也受过类似的欺负。
便问:“天涯师兄,你初入山门的时候也被欺负过吗?”
浪天涯淡然笑道:“我是宗主亲点的内门弟子,他们不敢对我动手。”又说:“不过我上山时,师父已经闭关了。虽是他的内门弟子,其实并未学过一招半式。”听了这话,墨羲诚算明白为什么,他的穿着和所有弟子都不同。
只听他继续说到:“这地方名叫落秋园,是师父闭关前最满意的修炼之地,我每日来这里扫扫落叶,倒也悠然自得。”
说话时已来到落秋园的尽头,一座精致的小楼嵌在满园秋色之中。
“师弟请自便。”浪天涯打声招呼便挥着扫把收拢地上的落叶了,几下便亮出一大片地面。
一片树叶凋落,缓缓飘下来,眼看要着地时,一阵清风将其送到浪天涯的扫把前。见到如此,墨羲诚便不再打扰,告辞回了崖上的楼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