狰狞之色重现,刚才平和、追忆都已经不见,看向刘启隆的目光比残暴的寇匪还要残忍,那目光根本不像是一个出家人该有的。
“小子,你该死。”愤怒的声音还留在原地,巴雅尔身影一散站在刘启隆面前,宝石般璀璨的手指向着刘启隆一点,双臂护于身前的刘启隆立刻倒飞出去。
“这个该死的和尚,到底是从哪跑出来的老怪物。”感受到手臂上的刺痛感,刘启隆心下也有些愤怒,他还从未如此狼狈过。
脚下空踏,刘启隆在空中骤然转身拔空向上,双腿连点居高临下的踹向巴雅尔,因为强烈的吸力变得狂躁不安的天地灵气都在虚空中乱舞,连接在刘启隆的身上好像无数飞舞的彩带。
巴雅尔也并未使用任何手段,与刘启隆硬碰硬的开始抗衡,本还苍老的面容开始宛如干痂一样脱落,那面容给人新生婴儿般娇嫩的感觉。
只是那上面浮现的杀机让本该俊美的面容变得阴森可怖,刘启隆身上的青花宫衣已经变得千疮百孔,本该红润的面容此刻变得有些苍白。
随着每一次交手,巴雅尔身上就会有一股震荡的力量传入体内,那力量古怪无比,竟然以任何方式也无法防备,就好像一层层的海潮在体内不停的拍打。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浪潮叠加下变得更是恐怖,此刻的刘启隆只觉得整个体内都快要被震散,面色上的平静再也无法保持。
“世间皆罪,然不自知,今日尔等能得以超脱,实在大机缘也。”巴雅尔的语气异常的慈悲,可面容上的杀机和诡笑却让人胆寒。
刘启隆强压下体内的动荡,翻涌的气血让他的面潮红白相间,如同川剧里的变脸一般,就是没有正常色。
“这山河我还未看够,老和尚你还是自己去佛祖身边侍奉吧!”
“这可由不得你。”嘴角拉扯间巴雅尔再次冲来,指尖上璀璨的金光被压缩到极致,天空中好像多出一个小太阳,刺眼的光芒照的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刘启隆把功力运到极致,方圆十里的灵气被瞬间摄取一空,整个拳头都化为深邃的黑芒,所有的光芒在此刻都为之暗淡,就算是太阳也不例外。
“快看。”
战场上激烈的交战停了下来,那金光与黑暗交际的瞬间,世间的一切声音都消失在他们的耳中,只剩下“嗡”鸣声在脑海不停激荡。
那声音就好像天地遇合在一起,世间万物在此刻消散一般,那是来自于心灵深处的强烈震撼,在场所有的大宗师此刻都受不了那股庞大的压力,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洒而出才觉得舒服了些。
反而是普通的兵士们,出了觉得心头有些压抑,再无其他的反应,只不过内心的恐惧却在此刻被放大无数倍,有些受不了的更是在此刻双瞳放大,活生生的被吓死在当场。
“咳。”
那占据天空的金光和黑芒终于消散,此刻的刘启隆再也不复往日的翩翩少年形象,发髻散乱,衣衫偻烂,手捂着胸口轻轻地发出几声轻咳。
巴雅尔这会也不好受,身上的袍衫变成了乞丐服,左边通白的眉须少了一半,面色红润如血,藏于身后的手指更是在微微颤抖。
“咳,老和尚,你不是要送我去见佛祖吗?你的佛呢?”苍白的面色上,却浮现着几分得意,特别是看到巴雅尔背在身后的右手,刘启隆的笑意就更浓烈几分。
“佛在心中,你想,自会见到。”知道已经失了机会,巴雅尔竟然毫不知耻的跟刘启隆玩起了玄机,面色上的杀意敛去,一切都好像恢复到本来的面貌。
“看来佛收不了我,还是你慢慢伺候他吧!”刚才在交手之际,刘启隆体内的古怪的灵气打入了巴雅尔的体内,此刻他正在全力压制那古怪的灵气,也不再争口舌之快。
刘启隆此刻也被那全力一击的震荡伤了本质,连带着身体都在微微颤动,只是因为有衣衫的遮挡不易察觉罢了。
看到刘启隆的身影向着大营掠去,张良也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在对方神弓营的压制下,此次的交战没有讨得了半天的便宜,反而千羽卫损失惨重,襄羽的脸色都已经快要发黑了。
“活佛,您没事吧?”巴雅尔落于毛里孩身侧,那颤抖的右手也被毛里孩看了个清楚,心下不由有些担忧。
“无碍,对方也讨不了好。”慈悲度世的样子再次出现在脸上,毛里孩不自然的把目光看向一旁,对于这位活佛,他太过于清楚。
别看对方一副慈悲相,可一旦发怒,那根本就是大杀神,能够成为蒙古的守护神,那是他一拳一脚杀出来的威名,可不是诵经念佛念出来的。
“后面的就要看你们了,我与那位武侯,最近都无法再出手。”巴雅尔说完后,就缓步向着自己的营帐走去,他此刻要快点压制住体内那古怪的灵气。
“整军,明日踏灭对方大营。”今日一战让毛里孩心中充满了自信,只觉得天下唾手可得,那威震天下的明军也不过如此。
“侯爷,您没事吧?”在三峡关外的大营中,张良、襄羽、马祥麟齐聚在主帐中,看着上座气息有些虚弱的刘启隆,面色上有些沉重。
“没事,那个老和尚也得不了好。”刘启隆很清楚对方的伤势,如若不是无法出手,两人谁都不会放任对方安然离开。
“今日的战况如何?”这场战斗到最后还是要靠这些普通兵士,刘启隆也未曾想到会是如此。
“很不好,穿云卫损失过半,将士们的气势也很不好。”刘启隆一直以来在所有人的心中,那就是无敌于世的存在,火器营更是威震天下,无人可敌。
骤然间出现眼前的场景,让所有人都有些接受不了,不要说普通的兵士,就算是他们又何尝不是心中忧惧,只不过不显于人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