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太月派三人与聚忠堂戮僧快步离了那阴煞之地,自一条小径由西南直入,大概行进约莫一个多时辰,那林间所覆的黑蒙之色逐渐褪去。
元嗔、元善二人放慢脚步道:“几位少侠,到此地那一众鸟人不会再追赶了。”
“两位大师——”楚一航敬道:“不知此地有何奇特之处,让那鬼宗如此忌讳?”
元善“呵呵”笑道:“善哉善哉——莫要急,等到了楚少侠便知晓了。”
“元善大师——”方才频于赶路,有太多不明之事要问,现下正是时机,只听楚一航问道:“在下有几件事还望赐教……”
“善哉善哉——楚少侠有何事但讲无妨。”元善应道。
“敢问我几人被鬼宗包围之时,所听到‘伤’音可是元善元嗔两位大师所发?”楚一航问道。
“善哉善哉——正是,此乃我聚忠堂功法‘悲咒’。”元善笑道。
楚一航接着问道:“在下与潇兄数月前曾于封野城主府中也听到此功法传音,只是——”楚一航和离人潇对视一眼,继续道:“不知为何,上次我和潇兄都因此负了内伤,这次却是无恙。”
“封野城……”元善低头吟道:“我佛这几月一直未前往过鲁州……”
“阿弥陀佛!”只听一旁元嗔大喝一声:“那是和尚在鲁州之时追杀几位鸟人,时逢路过封野,想是如此是也了!”
“原来如此——”楚一航说道:“还请两位大师告知原委。”
元善双手合十笑道:“善哉善哉,楚少侠请按我佛所说的做。”
只见元善下盘一沉,所站之地泥土尽陷,其肚子微微鼓起,而后那气流从腹中移到胸腔,再到颈部,脖颈肿的向后仰去,静了片刻,而后一声“伤——”之声响起,雄厚至极,但周围草木竟丝毫未动。
“楚少侠,这次我佛再施展一次悲咒,请微提些许真力抵御。”元善特意又重复道:“切记,一成功力不到即可。”
元善如方才无二运起悲咒之音,只是这次声音却是要轻了许多,楚一航依言轻运起太月功法,那“伤”因入尾,渐落了下去……楚一航猛觉一股力道直入经脉,竟然如游蛇一般游走开来,与在封野城之时感觉无二,如若任其闯入五脏六腑岂不性命不保!?
正当要运功抵御之时,只觉肩上一沉,一转首正是元嗔,后者变手掌成鹰爪一般扣住楚一航肩髎穴,楚一航瞬间便提不起功力,不禁大惊,只觉经络间那已经游散开去的力道放缓了许多,待到最后,竟然消失不见了。
正当楚一航疑惑之时,两位戮僧哈哈大笑起来,只听元善笑道:“楚少侠有所不知,我聚忠堂功法大都为至阳之力,相较于其他门派强硬霸道许多,这‘悲咒’以我派正阳功法融于音律之中,若遇到运功的武修之人,则追及伤其奇经八脉。如此霸道之功法反倒于平常之人无碍。”
“与和尚相遇那晚想毕楚少侠正逢大行运功之时,和尚太过执着于追杀那鸟人,伤及无辜倒是无心之意!”元嗔刻意将音量压低,声音仍比寻常人大了几分:“方才几位少侠被那群鸟人消耗功力遗尽,故而此次便无碍了——”
楚一航和离人潇大悟道:“原来如此,聚忠堂武学竟如此精深——”
“少侠言重了,‘悲咒’我等均不敢轻易发作,于功力损耗过大,几日也提不起气力了。”元善笑道:“善哉善哉——”
“阿弥陀佛——”元嗔双手合十,二人又是一起念诵起来……
“元善大师……元嗔大师……”楚一航和梁哨心赶忙拦道,但唤了半天二人如入境一般毫不理会。
楚一航灵机一动,转问道:“在下观察,两位大师似乎与鬼宗渊源颇深。”
听到此话元善、元嗔缓缓睁开双眼,果然那念诵之语停止了。
“阿弥陀佛——!鬼宗鸟人!”元嗔怒喝道:“伤人魂灵!食人精气!如此妖术但凡聚忠堂中人必当得力铲除才是!”
元善点头道:“善哉善哉——那鬼宗但凡炼成灵体之人,‘悲咒’与其有相克之效,这也是少侠两次听到之故了——实则都与遇到鬼宗有关。”
看到两位戮僧不再默默念诵,几人赶忙上前问这问那,不让其有半分清闲时间。
“善哉善哉,几位施主莫要再问难我师兄弟二人了。”元善苦笑着一指前面说道:“我们到了——”
太月派几人这才发现,光顾着说话,周围已经不见了那灰蒙阴沉的颜色,无论林草、溪流早已恢复了生机,鸟兽虫鸣不绝于耳,莫兰蹲下掀起衣袖玉手在水中轻沾,扫去了面上的灰尘,映着阳光犹如仙女戏水一般的惊艳。
再看元善大师所指之处,一人来高的花草挡住了去处,犹如两扇闭合的大门一般,几人来到“门”前,那草叶竟然自己倒向了两侧,就在迈过去之后又重新合上了,惊奇之余只见一身披兽皮衣赤着双脚的男子挨了过来,向元善、元嗔敬道:“两位大师远道而来,宗主已经等候多时了——”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而后目光向梁哨心一行人看来,笑道:“初次见面,在下御灵宗洛岩。”
“御灵宗——!”
太月派几人大惊道,谁想到跟随那戮僧一路奔波,竟然又转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