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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论剑华山

三个月后,吴尘来到华山脚下。

这三个月来,吴尘除了赶路,就是在铁笔峰上刻苦修炼。

那日离开林梦婵和杨威等人以后,一路奔回到铁笔峰。

回到铁笔峰以后,吴尘又当起了甩手大掌柜。他的一门心思都用在尽快提高修为上。因为他知道杨威绝对是一个强劲的、十分可怕的对手。这不仅是由于杨威在江湖上的威名,也不是杨威高过自己的修为,而是他深切地感受过杨威那一掌的威力。

那一掌之威,吴尘现在还记忆犹新。他清楚就是现在的自己,即使比杨威击中自己那一掌时的修为有了很大的提高,也是无法正面抵挡的。杨威带给吴尘的压力犹如一座大山。要打破这座大山,唯有在华山决战之前,尽快提高自己的实力。

因此,吴尘把一切时间都用在了修炼上。苍天不负有心人,吴尘终于在起身前,突破到了武尊的境界。这时,算算时间,已经不多,吴尘来不及把境界进一步的巩固,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华山号称五岳中的西岳,是天下名山当中最险峻无比的。

吴尘来到华山南口的望月亭时,见那亭边生着十二棵大龙藤,夭矫多节,枝干中空,就如飞龙相似。

见了这古藤枝干腾空之势,吴尘心中灵光一闪,再深思时那点儿灵光却又消失了。可是,吴尘总是感觉有点儿怪,总是感到有些熟悉。

可是,自己明明没有到过华山,更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大龙藤,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吴尘忍不住就思索起来。想着想着,不知道为什么,吴尘猛然就想起了诛魔剑法,只觉这十二株大龙藤的姿势,隐隐和太虚功法里记载的那些红线暗合。想到这里,吴尘才有些恍然。

望着那十二株大龙腾,吴尘呆呆地楞在了那里。

想着想着,就想得入神,不知不觉,就手舞足蹈起来。随着吴尘无意识的动作,在他身体里有一股热流也在沿着一种奇妙的轨迹不停地流动着。

几个时辰之后,吴尘才醒悟过来。他不仅觉得对诛魔剑法有了新的感悟,还感觉到身体非常舒畅。对此,吴尘也没有深究,而是想到自己不知不觉在这里发了几个时辰的神经,也不觉暗笑。

这时天色已晚,吴尘忙把坐骑留在山脚,缓步上山。

经仙人谷,过龙跳峡,登桃花坪,山道越行越险,上西玄门时须援索而登,吴尘身具上乘轻功,自是顷刻即上。又行七里而至望夫台,台前,山石如削,北壁下见一块大石挡在路前,这块大石就是大名鼎鼎的回心石。

过回心石,远远望见小小的石亭,是引凤亭,再过千丈谷,百尺峡,山道愈见狭窄,行人须侧身而过,真是一道天险。再向上行,过了舍身崖,直达峰顶。

此时,向山下看去,想起“自古华山一条道”这句名言,也更深刻体会到了华山的险峻无比。

吴尘达到这里,离约会之期已不足三个时辰了。

登上南峰绝顶,顿感天近咫尺,星斗可摘。举目环视,但见群山起伏,苍苍莽莽,黄河渭水如丝如缕,漠漠平原如帛如绵,尽收眼底,使人真正领略华山高峻雄伟的博大气势,享受如临天界,如履浮云的神奇情趣。宋代官宦寇准曾赋诗曰:

只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

举头红日近,回首白云低。

红霞褪尽,月上树梢。

吴尘躺在一块岩石上,默默地等待比武时刻的来临。

天将亥时,圆月高升,接近中天,天地万物镀上一层银光。

踏着月光,李济、邱燕、南宫俊、袁芳四人,来到了峰顶。四人叽叽喳喳谈论的都是即将开始的比武之事。

吴尘无意现身,依旧躺在那里不动。一刻钟后,李济显然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连连四处张望。

然后,他就对其他三人道,“你们看天都这般时候了,也不见吴尘身影。你们说,他会不会被咱们吓破了胆,是不是不敢来了?”

吴尘听到此话,不由暗笑,看他们四人紧张兮兮的样子,还说别人吓得不敢来了,当真是十分好笑。当下吴尘顽心大起,忍不住想去捉弄他们几人。

吴尘刚要起身,就听南宫俊说道:“吴尘不敢来,杨威杨大侠也该来了。”话没说完,就听到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

“杨某已然等候多时了。”话音未落,就有一人像是从地里冒出来一样,站在了他们面前。

此人正是杨威。

四人上前见礼,杨威并未在意,而是向刚要动身,此时还躺在地上的吴尘的方向说道:“时辰已到,你也该起身了。”

吴尘被杨威破坏了兴致,只好坐起身来,道:“既然如此,只能从命了。”

看到吴尘,李济四人大吃一惊,想到方才有眼如盲,不尽暗生羞愧。

吴尘道:“怎样比试,还请各位划下道来,在下无不奉陪。”

邱燕看到吴尘孤身一人,不免惊讶,“就你自己?”

“怎么,就我一人,难道还不够你打么?”说罢,哈哈大笑。

“佩服,果然好生有胆。”杨威道,“就由老夫来打发你吧。”

话音刚落,袁芳就抢着道,“杀鸡焉用牛刀。杨大侠观敌瞭阵好了,就由在下先会会他吧。”

说着话,一把链子枪已经攻到吴尘胸前。

“你还不配!”吴尘一边说,一边伸掌来夺链子枪,第四个字“配”字还没有说完,链子枪已经到了吴尘手里。吴尘随手一甩,链子枪就飞下山去。

这可太丢人了。怎么说袁芳也是三大宗师袁世雄的儿子呀,在江湖也是大名鼎鼎,想不到一招不到,自己的兵器就被人夺了,丢下山去。

袁芳大叫一声:“我和你拼了!”

说着就发疯一样向吴尘扑了过去。

少年心性本就爱玩。吴尘见一招之间就探出了袁芳的武功底细,不由得玩心大起。

见袁芳挥掌功来,身子向左一侧,避过了袁芳的掌风,口中却叫道:“好险!再偏一点儿,可就要了我老人家的小命!”

袁芳见只差毫厘,竟被吴尘躲过,心中好不懊悔,又听吴尘胡言乱语,心中更是气恼,下手更不容情,一心要把吴尘立毙掌下。

于是,袁芳抖擞精神,把家传的苍鹰搏兔掌一路使了开来。吴尘见这套掌法,环环相扣,刚柔相济,进退有度,自是一套上乘的好功法,心中也不敢稍有大意,忙运用迷踪幻影和袁芳周旋起来。

可惜,袁世雄独创的掌法虽好,袁芳却没有学到家,功力、火候都差得好远。几个照面下来,吴尘心中暗叹,如此一套上乘的好掌法,竟被袁芳这个纨绔子弟糟蹋得不成样子了。吴尘一面和袁芳游斗,一边暗呼可惜。

袁芳见久攻不下,心中更是急躁。本来袁芳以为,方才吴尘一招之间夺取了自己的链子枪,不过是自己一时疏忽所致。而自己现在使出了看家本领,竟连吴尘的一丝皮毛也没有碰上,方知自己错看了吴尘。

然而,令袁芳不解的是,吴尘尽管武功高出自己甚多,却不见吴尘出手进招,只是退让闪躲。

原来,吴尘知道此次比武全是出于误会,双方本无深仇大恨,因而在上华山之前,就打定主意,只求自保,不想伤人。

所以,吴尘虽见袁芳黔驴技穷,不过如此,也不想伤他。但是,吴尘也不想就如此轻易放过袁芳,于是玩心又起,存心逗袁芳玩上一玩。

于是,吴尘故意把身形弄得狼狈不堪,引诱袁芳一次次发起狠招,却又轻巧避过,嘴里依然大呼小叫地喊个不停。

经此一来,李济、邱燕、南宫俊三人看得不明所以,真的以为吴尘被袁芳逼得全无还手之力。有多少次,都在为袁芳的功亏一篑而可惜。

只有杨威瞧得分明,洞若观火,知道袁芳完全被吴尘戏弄于股掌之间。杨威正要喝止袁芳不要再比下去,以免露丑。

谁知还没等到杨威开口,李济早已跳到场中,说道:“袁兄暂且退下,我来会会这小子!”说罢,一刀直奔吴尘门面劈来。袁芳见李济上来,就退到了场外。

李济使一把雁翎刀,用的是五虎断门刀法,刚劲有力,虎虎生风。吴尘凭一双肉掌,和李济战在了一处。李济绰号八爪飞龙,自是爪法上造诣最深,飞龙十八爪才是李济的绝技。

此时舍爪用刀,乃是看到吴尘手中并无兵刃之故。以钢刀对肉掌,自然是占了便宜。

李济毫无顾忌地挥动雁翎刀,直朝吴尘身上招呼,恨不能一刀将吴尘劈于刀下,以解当日和吴尘对掌之时所受到的屈辱。

吴尘对李济仍和对付袁芳时一样,只是闪转腾挪,并不反击。

李济笑道:“哈哈哈,我以为吴少侠有何真实本领,不过是凭借一身轻功,躲来躲去。敢不敢用你的拳法、掌法和我李某,实打实地干一场。”

吴尘微微一笑,道:“好,我就用方才袁芳用的苍鹰搏兔掌来和你斗上一斗。”说罢,一掌拍了过去。

李济和袁芳本就是多年好友,对苍鹰搏兔掌法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听吴尘要用此掌法来和自己对敌,心中暗喜,暗道:“分明是你自己找死,可就怨不得我了。”

李济见吴尘使出的正是苍鹰搏兔掌法中的一招:鹰击长空。忙用虎跳山涧来抵挡。以前和袁芳对练之时,这招虎跳山涧本是鹰击长空的克星,谁知这次使用起来却是不灵了,就在李济的刀锋将要削到吴尘手腕之际,吴尘的手腕忽然转了方向,一把就抓住了刀背。

这一来,不像是李济用刀劈向了吴尘,反倒像是李济把刀递到吴尘面前,让他抓的。吴尘抓住雁翎刀对袁芳喊道:

“你看,你这一招应该这样来使,才会奏效。”

说着,就把雁翎刀从李济手中夺了过来,回手一甩,这把雁翎刀也被丢下山去。

袁芳、邱燕、南宫俊三人见吴尘眨眼之间就夺下了李济的雁翎刀,知道单打独斗均不是吴尘的对手,再也顾不得身份,呐喊一声,一起向吴尘攻来。

几个照面之后,吴尘知道四人功力有限,对自己完全构不成威胁,想到初上华山在望月亭旁领悟到的诛魔剑法,不由心痒,就以拳代剑,使了出来。

诛魔剑法,虽是刚刚领悟,很不熟练,但是也让李济等四人忙了个手忙脚乱。

吴尘自顾自地演练,李济等四人无论如何努力,竟连吴尘身边也难以靠近。吴尘也不攻击,只在防守,百招之内,竟让吴尘的诛魔剑法越练越熟。

杨威在一边看得生气,这五人哪里是比武较技,性命相搏,倒像是五人合练一场舞蹈。领舞者是吴尘,那四人自然成了陪衬。

杨威看出吴尘的武功高出四人甚多,不想再让四人现眼,就爆喝一声,“你们暂且退下,让某家来抻量抻量吴少侠有多少斤两。”

说罢,一掌向吴尘攻来。掌风激荡,空气厉响,李济四人知道厉害,急忙后撤,停立一边喘息不止。

吴尘见杨威掌力攻来,立即挥掌迎上,两掌相交,轰然一响,犹如晴天霹雳。李济四人看到这种阵势,立即吓得面无人色,知道方才吴尘并未痛下杀手,否则,岂有命哉!

杨威和吴尘对了一掌,见平分秋色,连着第二掌挥出,吴尘又是一掌挡回。二人你来我往斗了不下三百招,依然是不见胜负。

杨威见久攻不下,心中烦躁,想到自己一世英名,今日不免要毁于一旦,怒火愈炽,掌风愈烈,运起十二成功力向吴尘攻去,一心要和吴尘拼个鱼死网破。

这时候,他们已经由峰顶战到了舍身崖。杨威十二成功力的一掌,其威力可想而知。吴尘不敢怠慢,他虽不想伤人,但也求自保,于是也将掌力提高到了十成以上,轰然巨响过后,杨威倒飞出去。

此时,他们正处于舍身崖上,杨威被击得倒飞出去,心中大惊,知道自己必定要葬身崖下了。

杨威身体正在下沉,忽觉一股大力传来,将他一下子又抛到了舍身崖上。当杨威还在半空之际,就听到一个女人大声惊呼:

“吴公子!吴公子!”

杨威停住身形方才看清,林梦蝉正站在舍身崖边,向着崖下大声疾呼。

杨威纵身来到崖边,只看到一条黑影向崖底落去。杨威这才明白是吴尘舍身救了自己,而吴尘却落下了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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