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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摘星妙手(二)

晚上,二人同住一间客房,沏一壶茶,借着灯火,海阔天空地边喝边聊。灯火就在茶壶旁。那是一个小油碟,上面斜搁着一根灯草,像是一条肥胖的卧蚕,火苗像一粒拉长了的黄豆,一抖一抖。火苗映着一老一少两个人的脸。

由于窗户没关,一只只飞蛾扑进屋里,绕着灯火飞来飞去。摘星手用手指沾了些茶水,随手弹出,那些飞蛾一一毙命,无一幸免。

白天,吴尘就对摘星手对付七蛟的那招“口吐肉沫”(吴尘不知道这招该叫什么名称)佩服不已,现在看到摘星手随手之间就把七八只飞蛾杀死,更是对摘星手的暗器功夫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想到自己对千手观音虽说是初窥门径,也仅仅是个皮毛,要想像摘星手这样把暗器使得出神入化,恐怕难于登天。

吴尘几次想开口求教,话到嘴边不得不强行咽了下去。因为吴尘知道,天下是没有人会把自己的绝技轻易传授给外人的。如果自己的要求,一旦遭到拒绝,岂不是自讨没趣?吴尘在这里胡思乱想,摘星手却在那里说得津津有味。至于说了什么,吴尘却没有入耳,只是随声应和。

摘星手道:“你看我老偷儿灭飞蛾的这手功夫如何?”

吴尘道:“不错,不错,挺香的。”

“挺香的?什么挺香的?”

“茶呀,您不是问我,茶如何吗?”

“哈哈,……想什么了,你?我老偷儿问你,这灭飞蛾的功夫如何?”

吴尘尴尬万分,不由红了脸。摘星手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过了半晌,吴尘道:“老人家,您的灭蛾大法,确实堪称上乘,小子是佩服之至。不过小子知道有一种功法,也许能和老人家您有得一比。”

“什么功法?”

“千手观音。”

“什么?千手观音?”摘星手霍然而起,“你如何知道?”

“小子只是偶然的听来的,道听途说,不足为信。”吴尘自然不能说出真情。

“五十年了,五十多年了。今天还是再次听到它的名字。”摘星手感慨地道:“我老偷儿第一次听到千手观音这种功法时,不过还是小小的顽童。那时,师傅他老人家正向我老偷儿传授暗器手法,师傅言道,‘如若千手观音不出,咱们师门的绝技绝对是天下第一的暗器手法。’我老偷儿问师傅,‘千手观音如何了得?’师傅言道,‘这种功法,也只是师祖在传授技艺之时,提到过,让我们遇到使用这种功法的人时,一定要小心。至于,这种功法到底如何,却没有见识过。’五十多年来,我老偷儿行走江湖,不仅没有见过千手观音这门功法,连听也没有听人提起过。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知道千手观音。快讲,你是如何知道的。”

吴尘只好信口胡诌,说那日在铁笔峰上无意间碰到两个人在相斗,其中一人,说道他使用的就是千手观音。摘星手追问当时情景,特别是急于知道使用千手观音之人的相貌特征和年龄。眼看就要露馅,吴尘灵机一动就把吴府廖管家的特征说了出来。

摘星手道,“我老偷儿自听说千手观音这手绝技以后,一直耿耿于怀,一直想和千手观音一较高下,时至今日,也未如愿。”又道,“小兄弟,我老偷儿有个请求,下次你再见到那人可否替我老偷儿约战。”

“当然可以,不过只是不知那人是否应战。”

“这个不难,我老偷儿现在就把我的一套暗器功法传你,你在那人面前使出,然后告诉他,是我老偷儿让你当作信使,与他约战,想必那人定会应战。”说完,摘星手就把一套暗器手法传授给了吴尘。并告知吴尘如何与自己联络。

吴尘得到摘星手的亲传,暗自欣喜,连忙致谢。传功之后,摘星手就让吴尘自己演练、熟悉,自己先去睡了。

吴尘把这套暗器手法演练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完全弄懂弄熟,这才安歇。

一个多月以后,已经把摘星手所授的暗器手法完全掌握下来。

早上吃罢早饭,摘星手把吴尘唤到客栈外面的一片小树林里,让吴尘把自己传授给他的暗器手法再演示给自己看。

吴尘遵命而行。只见吴尘随手一扬,无数小石子飞蝗般地飞出,分别击中了身前、身后、身左、身右的四棵树,每棵树上分别嵌进去了三粒石子,分上中下排列。

吴尘演示以后,就垂手恭立,望着摘星手,想倾听摘星手的训示。谁知,摘星手望着吴尘,久久没有言语。

半晌以后,摘星手突然将双手举向天空,向着天空高声喊到:“苍天啊,你看到了吧,流星追月终于有了传人了!”

这时,吴尘才知道这套暗器手法名叫:流星追月。

再看摘星手时,只见他已是老泪纵横了。

吴尘看得呆呆的,不知如何才好。

过了一会儿,摘星手心情平复以后,就把吴尘叫到身边,告诉他说:“我老偷儿,一生纵横江湖,凭借这手流星追月,鲜有败绩,只说是这流星追月要被我带进棺材去了,不料想老天有眼,让我找到了你。其实我老偷儿暗中观察你已经很久了,这才决定把流星追月传授与你。你以为你编造的那个莫须有的老家伙,我就会把流星追月传给你?实话告诉你把,你的那点小心思还瞒不过我老偷儿的。”

听到摘星手的话,吴尘脸上不绝一红。

“实话和你说吧,我一直在找我的传人。经过这段时间的考察,发现你就是我要找的传人。”

摘星手神情变得格外严肃起来,继续说道:“记住,绝不可用流星追月来为非作歹,否则,我定然不会放过你!”说到后来,摘星手的语气已经变得十分严厉了。

吴尘坚定说道,“一定不会让您老人家失望。”

第二天,摘星手离开吴尘回芜湖,继续探访肖子平踪迹去了。吴尘也离开了这个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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