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但是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我是不会回程家的。”程冬诚将苏凌暖的手握的更紧了一些。
现在苏凌暖怀有身孕,他更是不能让苏凌暖涉足任何有危险的地方。
高欣容也了然的点了点头,“好吧,我理解。”
“冬诚,关于那个寄匿名信的人,你可查到什么线索?”程妙问。
程冬诚摇头,“查到了一些线索,但是还不太确定。等我有了确凿证据的时候,我会让那个人付出代价的。”
敢寄这样的信,就应该做好,付出沉重的代价。
程妙又追问,“什么代价?万一,要真的和程家的人有关系呢?”
她的语气有些急迫。
“姐怎么敢肯定,就是程家的人呢?”程冬诚的眼神多了几分审度,多了几分犀利。
程妙的问题,不同寻常。
正常人听到程冬诚这么说,不是应该会和高欣容是一样的反应吗?怎么会问,代价是什么呢?
程妙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她一笑,“我就是随口一问罢了,我哪里敢肯定呢?”
“真的是这样吗?”程冬诚的语气多了几分审问的意味。
敏感的嗅觉让他知道,程妙一定知道什么。只是,她不肯说罢了。
苏凌暖暗中拉了拉程冬诚的衣袖,表面上则笑的很平静,“阿诚说实话,你说的代价究竟是什么?我也很好奇啊!”
不着痕迹的一句话,就将程妙的错言掩盖了过去。
“自然,是很沉重的代价。”程东诚的声音冷冽了几分,就算是,在给程妙所知道的人,一个警告吧。
他的眼神,不着痕迹的盯着程妙,然后就看到她的眼神闪过一丝惊慌。
这一个小插曲,丝毫没有影响这一顿饭的气氛,他们还是吃的很开心,聊得很开心,只有程妙,总是有一些心不在焉。
回家的路上,程冬诚开着车,苏凌暖靠在椅背上休息。
“阿诚,你说大姐是不是知道什么?”
略带着疲惫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粉唇微微张合,如同一朵在暗夜中盛开的花。
他眸光一冽,望着前方一闪而过的汽车,说道,“我看是的。”
“那这么一说,一定是程家的人了?我最开始还以为,你的信息出了错呢。”
她一直抱有幻想,这件事情和程家的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但是刚才看程妙的表情,她没有办法再骗自己了。
“我想,就只有一个人。”
程冬诚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一个人的影子。
他的父亲,程腾云。他太深知这个人的脾气秉性了,为了得到目的不择手段,这样的人,他为自己的身体里流淌着他的血液,而不齿!
“真的这么确定吗?程家应该还有一个人吧。”
程冬诚微微摇头,“我想不会是他。陈建崔的胆子,也只够做一些挪用公款的事情。他对你动手,不怕我不顾姐姐的面子,处决了他吗?”
陈建崔的性格,用狐假虎威来形容再合适不过。
有人给他撑腰的事情,他的尾巴就能翘上天。可若是一旦么没有了后台,他会比任何人都夹着尾巴。
“你这么说,倒也是。”
苏凌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虽然她没有告诉程冬诚苏氏集团的幕后主使是陈建崔,但是想到东窗事发她去找陈建崔的时候,他都跪下了。
这样的男人,哪里敢往程冬诚的死穴上扎呢?
既然他们已经确定了对象,那么接下来,就是往这个方向查。
但是苏凌暖现在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父亲所为,你会怎么做?”
会怎么做?
程冬诚握着方向盘的手陡然收紧,摇头,“不知道。”
苏凌暖抿了抿唇,将手搭在程冬诚的胳膊上,意味深长的说道,“阿诚,他是你的父亲。”
程冬诚冷冷一笑,笑的讥嘲,
“我真希望没有这个父亲。”
这样,他就可以不顾一切,来向妈妈受的委屈,小弟的冤死,还有苏凌暖涉险,讨一个公道。
程腾云虽为他的父亲,却伤害了他,伤害了他身边所有的人。
“……”
苏凌暖只是将握着程冬诚胳膊的手紧了紧,想用自己的手掌,传递给程冬诚力量,告诉他,无论以前怎样,现在有了她,她会让她的生活每一天都是开开心心的。
程冬诚感受到了,他的手掌,轻轻拍了拍苏凌暖的手背,将这只大掌轻轻覆在她的手上。
*
涟海项目是国际慈善组织为了给各地受灾的地区的一个保证,所以接下涟海项目的集团,将在涟海项目所规定的地区内,十年内所有发生灾害的地方,为他们进行灾后重建还有各种保障,而作为国际慈善组织,将会给这个集团在全世界的发展,都打开一个便利的大门。
程冬诚他们并没有在A市呆多久,两三天之后,他们便动身前往第一个目的地,也就是这一次受灾最严重的尼亚斯州。
经过二十多个小时的飞行,当他们降落在尼亚斯州的时候,苏凌暖并没有休息,而是和程冬诚直接前往受灾最严重的地区。
海啸和地震已经发生了一个多月,但是由于当地zheng府的资金匮乏和人力短缺,还有很多受灾的民众,只能坐在露天大街上,那些帐篷,也只是给受了伤的人居住的。
现在正是夏季,即使临海,可是这里的夏天已经湿热难耐,走在大街上,就如同身上被泼了蒸笼里的水,黏黏的。
程冬诚和苏凌暖走在大街上,看着那些人的眼神,迷茫,恐惧,无精打采,萎靡不振。他们大都衣着破烂,身体无力的靠在墙壁上,或者躺在地上。嘴唇或干裂,或苍白。脸色或龟裂,或蜡黄。
苏凌暖早在项目组汇报这里情况的时候,看到了这些视频。可是视频中,又怎能将这种身临其境的震撼表达出来,
她是个幸运的人,没有经历过这些,体会不到这些人的绝望。
可是当她踏入这片土地,看到这里的人或垂死,或萎靡,这座城市早已不负生机,如同世界末日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