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我猝不及防,脸上挨了一巴掌,还正好是之前被割伤的那边,伤口大概是被崩开了,有温热的血流下。
“蠢货,把我东西摔坏了你赔得起吗?”那女孩还气势汹汹的质问我。
我怒了,想着以礼待人却换来这么个结果,真以为我怂我好欺负啊!
我抬手,大力朝那女孩脸上挥了一巴掌。
“啪……”清脆的声响在宽阔的厅里带出回声。
“你竟敢打我?”女孩一手捂着脸,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瞪着我。
我呵呵一笑,“为什么不敢?别忘了是你先动的手,来别人家里做客还这么嚣张,真不知道你家长辈是怎么教育你的?简直一点家教都没有。”
女孩眼睛瞪的更大了,还气的脸色通红吭哧吭哧喘着粗气,她用手指着我,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我?说我没家教,我长这么大还从没有人敢这么说我,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我就把自己名字倒着写!”
她说着,两只手举到胸前打了一个手势,然后一只手掌朝我劈过来,夹着很急劲的风……
我下意识的用手去挡,但哪里挡得住,我被那掌风劈的飞撞到了二楼楼梯口的墙上,整个后背钻心的疼,肚子里的鬼胎也乱动了一下,还有股血腥气往上涌,“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我勉力从地上撑起,恨恨的瞪着那女孩,心里百般的不甘和屈辱,她说她是矢泽的师妹,所以有这样奇异的手段,而我简直就是个废物,面对厉鬼的时候毫无办法,面对强人也只能任人欺凌,我真的恨透了我自己的卑微和无能……
我的手猛的被拽起,那女孩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我面前,使劲脱我手上拿个戒指,边脱还边质问我:“你怎么敢戴这个戒指,我师兄从来都不让我碰的……”
那戒指眼看就要被她脱下,我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打掉了她拖拽的手,把戒指紧紧的捂住,道:“我是他未婚妻,我怎么不能戴,真是从没见过你这样的……”
“未婚妻?”女孩又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瞪着我,很快,恼羞成怒的道:“你这丑八怪凭什么让我师兄喜欢你……”说着,张牙舞爪的又要向我扑过来。
“般若你给我住手!”矢泽的声音突然响起,我看见他站在门口,愤怒的看着那女孩,身边还有个头发花白的老者。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的,飞快的起身奔向矢泽,而那女孩被矢泽喝止住,也不敢再对我动手。
“矢泽……”我扑进他怀里,真是说不出的委屈。
矢泽心疼的捧着我的脸,道:“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说完,抬头对着那个叫般若的女孩怒吼:“你给我过来,向她道歉。”
般若自然不愿意,哼了一声道:“我不,凭什么让我跟她道歉!”
“就凭她是我未来的妻子。”矢泽大声而郑重的宣布。
我闻言,浑身的痛都仿佛减轻了大半,忽然,我感觉有人在看我,我转过头,是那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见我看他,他眼里飞快的闪过了什么,马上挂上一副和蔼的笑容,对我点了点头。
听矢泽亲口说出我是他的未婚妻,般若更不甘心了,横眉竖眼的跑下来瞪着我,一副要把我吃了得模样。
我挺直了腰杆瞪回去,现在,姐可是有靠山的人了。
老者走上去,手指在般若的身上点了一下,她立刻动惮不得。
“爷爷,您怎么也……”般若眼珠子转向老者问。
老者厉声命令:“还不快向你师兄嫂道歉,我真是把你给惯坏了,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老者的话一出,般若像是被输入了指令的机器人,弯腰,低头,向我鞠了一大躬,语气干硬的说道:“对不起,师兄嫂,般若多有得罪,还请你见谅。”
我虽然心里怒愤难消,但也不好拂了矢泽的面子,毕竟如果我跟他结婚,以后跟般若也算是自己人了……
我道:“没事,不过是个误会而已,我也没什么大碍,爷爷您别责怪般若。”
老者笑了,对般若道:“你看看人家何小姐多大肚,以后给我学着点。”
般若不情不愿的点头,看向我的眼神更加狠厉了。
我暗道以后可要小心她,毕竟这姑娘被宠得无法无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刚刚如果不是矢泽及时赶到,她恐怕会把我打死!
想到这儿,我不禁为自己感到悲哀,我要这样懦弱无用到什么时候,我想变强,不想再这样遇事只能听天由命靠别人……
矢泽给我重新包扎了伤口,又在我脸上敷了药,满眼心疼的拉着我的手道:“今天真是让你受委屈了,我一直觉得般若只是个被惯坏了得孩子,没想到她手段竟然这么毒辣,你放心,我会好好教训她,绝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
“矢泽,你教教我法术吧,我想变强!”我抓着矢泽的手,急切的说道。
矢泽脸上闪过为难,欲言又止,道:“必必,你要学法术也不是不能,但你的命数一日不改,你就无法碰触这些东西。”
命数,又是这该死的命数!
我心里升起绝望和沮丧,到底是谁偷走了我的命,我根本就毫无线索。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矢泽把我抱进怀里,道:“不学也没关系的,我会好好保护你。”
我埋头在矢泽怀里,依旧没有说话,我心底有种强烈的愿望,我要变强,我不想再靠别人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换命的事,我一定要想办法查出来。
接下来几天,虽然矢泽一直都在,我还是随时打起十二分精神警惕着般若,毕竟以她的手段,取我的小命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提心吊胆了几天,她一直没有动作,而且像变了个人似的对我亲近有加,变化大的让我都以为之前的她是不是我幻觉了,难道,她真的只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而已?
这天晚饭之后,矢泽和般若的爷爷般福一起进了书房,关上了门在里面谈什么事。
般若来到我房间,狡黠的笑着道:“师嫂,我们去偷听吧。”
“啊?这不好吧……”我心道,保不准这小妞是想整我呢,矢泽和般福肯定是在商量什么重要的事,发现我偷听得怎么看我?
“我大概听到,他们是在商量关于什么鬼胎的事呢,你就不好奇吗?”般若一派天真浪漫的样子。
鬼胎,我鬼使神差的立刻道:“我们走吧。”说完,当即起身就走。
我没有注意到,跟在我身后的般若脸上闪过诡异的笑容。
书房的门是严严实实锁上的,而且隔音效果很好,我和般若在外面根本什么都听不见,但般若拿出一张黄色的符纸,让我咬破手指挤一滴血在上面,然后紧紧握住。
突然,她着肚子说:“哎哟,我肚子突然好痛,我得去上个厕所。”
她飞快的溜之大吉,我更觉得她这是要耍我,但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心,按照她说的办法,我咬破手指挤了滴血在符纸上,紧紧的握住符纸,立刻就清楚的听见了矢泽和般福谈话的内容。
般福说:“你早就知道她肚子里的鬼胎是玄胎吧,为什么要隐瞒,你难道不知道那玄胎对于我派有多重要么?更何况她还是极阴之体!”
矢泽半晌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嗓音艰涩的道:“她太可怜了,我不忍……玄胎并非只有一个,我已经在尽力找其它的,很快就会有线索……”
“很快?你别自欺欺人了,极阴玄胎百年一遇,你上哪找第二个!”老者的声音愤怒且急躁。
“不能再拖了,今晚就动手,去母留子,玄胎的怨气增强,功效才能发挥到最大……”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去母留子……
我再也听不下去,飞快的跑回了房间,关上门。
我倚着门板慢慢滑下,原来,矢泽接近我就是冲着我肚子里的鬼胎!
原来,我还是个可怜人……他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欢我,只是觉得我可怜而已!
最终,他还是会为大局考虑,选择去母留子的吧!
我飞快的爬起来,用枕头在被子里弄出了一个人形,好让他们以为我睡了,然后开了门,悄悄的离开了矢泽的别墅。
路上,我怎么都止不住自己的眼泪,心痛的简直要死,肚子也在隐隐作痛,还有种坠涨的感觉。
我走着走着,感觉有温热的东西顺着大腿流下,淅沥沥的,我停住,弯腰伸手一摸,顿时看见了满手暗红的血迹!
“啊……”我吓得叫出了声,难道,鬼胎要流产了么?
不知怎么的,我心里突然强烈的愧疚自责还有不舍,我觉得自己真的是要疯了。
矢泽说过,如果把鬼胎强行取出,他会变成什么嗜血魔婴,但现在,是他自己要出来,保不住了,他出来,会变成什么?还是,就那样死了?
一点不舍变成万分不舍,一点愧疚变成万分愧疚,他跟我一样可怜,都是世人不容的怪胎异数,都被自己的亲身母亲嫌恶厌弃,曹丽华对我,我对他……我真是个混蛋,我恨曹丽华怨曹丽华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我在无辜的他做着同样残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