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心娅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吴行修,微微垂眼不知道怎么想的,二话不说就伸开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吴行修一怔,低声道:“怎么了?”
兰心娅不答话。
只是抓住他的手摊开了去看。
他的手指纤细修长,手掌的纹路错综复杂,并不是那种一帆风顺的纹路。兰心娅还曾经特别关注过这个纹路,于是一眼就看到了他手中的爱情线在中间就断了。
吴行修把手给收回来。
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道:“你是觉得我的手很好看吗?”
兰心娅意外至极的也没有在他手上看到一丝的血腥,只是意外的发觉他的手有些冰冷,但是却依旧是没有血的。
她便抬起了头。
“我突然发现自己的掌心纹路有些奇怪,就拿起你的也看一看,没想到我们的好像是一样的。”
吴行修微微挑眉,他倒是来了兴致,便也是直接就拿到了她的手在手心里摊开了去看,看了半晌轻轻一笑,道:“你跟我可不一样,我的爱情线没了,你的爱情线却是一波三折,但最后无论怎么说还能算得上是完美。”
完美吗?
兰心娅已经成功把任西爵给推开了。
这也算得上完美吗?
不过这一波三折说的倒是真的。
兰心娅听到这里隐下了自己眉眼间的落寞,抬眼又去看向前面的堵车情况了,然后她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良久才低声道:“你看手相看的这么准,怎么不去算命呢?”
吴行修笑得也是波澜不惊荣辱不惊的模样:“算命的人都是短命的人。”
兰心娅便没有说话。
那中年男人听了这话而微微的回头看了两眼,却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而又抬起头去看堵车的情况,他骂骂咧咧的拍打了一下方向盘,然后从一边抽出一根烟来点燃了:“这车堵的,我吃不上饭来要饿一下午了。”
吴行修依旧是带着有礼貌的笑:“那不如在前面停下车子吧,我去买一些食材,回去我们自己做也是可以的。”
男人冷哼道:“你金枝玉叶含着金汤匙长大的,我可不信你会做饭。”
“这不是还有沉歌吗?”
“这丫头片子的厨艺我也见识过,让她做,怕是连院里的大黄也不会吃,为了我自己的肚子着想和大黄着想,拜托这丫头可是放过我吧。”
兰心娅微微一怔。
丫头?这个称呼从小到大也只有爷爷和外公这样叫过她,爷爷说有人叫你丫头,便是宠溺的意思。而兰心娅去仔细的思忖这男人的话,却是果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却是好像是在他的话音里听到了一丝宠溺的味道?
错觉吗?
吴行修目光似是看透了一切的了然,然后他不过微微一笑没有再说话。刚刚被兰心娅拉过去的手慢慢滑到了一边的椅子上,透过外面阳光打下来的斑驳陆离的印记,可以隐约的看到他的椅子后面放着一张纸巾。
而那纸巾上尽是黑色的血迹。
好容易最后还是在中午的时候赶到了孤儿院里。车子一路来到一处有些偏僻的小院子,里面是三座三层的小楼,角落里是厕所,中间则是一些小孩子正坐在那里,估计是在玩游戏。
男人也不管他们。
直接停了车下去,就往那些孩子们那里去,他兰心娅也和吴行修随即下了车,刚刚走出来,就看到那个刚才还满嘴脏话吊儿郎当对这世界都满满的恶意的男人现在却是抱住了一个小女孩,亲昵的和她玩起了游戏来。
吴行修解释道:“他叫做张麦,这里的人都喊他张叔。他性格火爆,是有名的办事说话不过脑子的人,可是他对于这孤儿院里的人,却是真的好。”
兰心娅有些不解:“那他为什么那么针对我?”
虽然是刚才她也听得出来这个男人是多多少少对自己挺好的,话音里面也是隐隐的透着一丝的温柔,但是这男人却也是话里太多刺了。
稍不注意就会刺伤人的吧。
可是再看他和这些小孩子玩耍的模样,又一点都没有刚才针对她的那种咄咄逼人的模样了。
哎,这不就是只针对她吗?
许沉歌挖他祖坟了,还是吃他家的大米了啊?
吴行修思忖了片刻,伸手推了推眼镜,眼睛上反射着的光有些刺眼,兰心娅没看到他眼睛,只能听到他似乎是叹了一口气。
“等下我再和你说,现在该吃饭了。”
任西爵正懒懒的窝在沙发里。
刚刚何顺给了他消息,说是这兰心娅居然不在得均了,并且已经一天了。她不在得均,也没有再这兰五原的病房里出现了,那是去哪儿了呢?
还有她前几天同自己说的那番话。
难道是真的有人把目光对准了她?
可是……她为什么却也不说呢。
真是想不明白。
安一音正在这试衣间里面挑选着婚纱,她脸色酡红的仿佛喝了酒,整个人从刚进来就全身轻飘飘的,仿佛没有一点重量。
她终于是挑出来了一身自己最满意的婚纱。
“我想要公主裙,但是那种蓬蓬的却又不显示我的好身材,浪费了。”
任西爵波澜不惊:“那你就选鱼尾裙。”
“可是那裙子穿上就不好走路了,结婚那天应该是要走很多的路的吧?”
任西爵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他已经很压抑自己了,也很努力的让自己不去看眼前的这个女人了,就是努力让自己坐住。
可是……
一听到自己还是要和别人结婚。
结婚的对象不是这兰心娅,他真的是全身都不舒服。
并且还满满的厌恶感。
他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却依旧是努力压抑住自己的不耐烦而低声道:“你随便挑吧,反正也不是拍婚纱照而已,拍了婚纱照也不一定会结婚,即便是结婚了你也不会穿这衣服。”
安一音有一瞬间的怔愣。
然后她咬了咬下唇,是真真的感觉自己格外的委屈,她垂下头叹了口气,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而低声道:“但是婚纱对女人来讲,是真的最重要不过的东西了啊,也是所有女人对美好爱情的最后一丝渴望了。”
渴望吗?
任西爵便突然想起来和兰心娅结婚的时候。
她那时候闭口不言。
低眉顺眼的模样看上去就很好欺负,所以刘默诗经常明里暗里的欺负她,他虽然是有时间看得出来,也分明是能制止的,可是他并没有伸出手。
只是作壁上观为客。
他那段时间的确是渣的历害。
安一音低着头,她是真的觉得自己很委屈,她向来高傲惯了,何时能在一个人面前卑微成这个模样?她便抿紧了唇继续道:“西爵,我们两个都要结婚了,你就不能对我上点心吗?”
任西爵微微皱眉。
然后站起身来:“我突然想起来我公司里还有许多的事情没有处理,我得回去处理了。嗯,你看上了哪一件衣服买下来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