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欢僵硬的看着时月。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一定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飞檐走壁的人。时月就从今天早上沈言欢打开的窗户跳进来，要知道这可是16楼啊！
但一想人家是特种兵，沈言欢顿时又平静了。
看见沈言欢，时月也愣住了。
“呃……你好，时先生。”沈言欢尴尬的打了声招呼。
时月很快恢复了平日的板正表情，朝沈言欢微微颔首，“沈小姐。”
两人打过招呼，气氛就陷入到诡异的安静里。两人就这样傻不拉几的站着，像两个木头人。
“小艾她——”
“孟小姐人——”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住口。
沈言欢额上滑下一滴冷汗，这就非常尴尬了，“那个……小艾不在家。”
“嗯。她不会乖乖等我来找她的。”时月了然的点点头，“连手机都扔下了？”
沈言欢一皱眉，她似乎从这话里听出些……不对劲，“时先生知道小艾去哪了？”
“不知道。”时月坦然回答。他有一项神秘技能比他的飞檐走壁还厉害，那就是——把天聊死。
两人又沉默一阵，时月突然说：“沈小姐，如果孟小姐回来，请告诉我。”
时月就像一阵风，从窗口消失了。沈言欢急忙探出头去，发现时月正攀着一根拳头粗细的绳子急速下坠。
“我的老天，”沈言欢捂着胸口，“这压寨相公厉害了。”
一直到晚上七点多，孟小艾才回来，沈言欢叉腰问道：“喂喂喂，发着烧呢，还到处乱跑！去哪了？”
“去公司了啊，”孟小艾耸耸肩，“我中午觉得好多了，就想去公司帮你，结果没找着你，我手机又没带，坐了一会儿就回来啦。”
沈言欢上前勾肩搭背，“我怕你没吃饭，中午特地赶回来呢！”
“赏你一个香吻。”孟小艾隔空啵了她一下。
沈言欢嫌弃道：“别别别，我可消受不起，还是留着给时月吧。哦对了，时月今天中午来找你，还是从窗口进来的，够浪漫的。”
孟小艾脸上一白，僵着嘴角说：“是嘛。”
沈言欢点点头，溜进厨房开始下面条，“他说你回来让我跟他说一声，我这忙着呢，你自己跟他说吧。”
“嗯，好。”孟小艾这么说着，把时月的手机号拉进了黑名单。
第二天上午，沈言欢拉着孟小艾去英伦公司，准备再试一次。她们人还没进英伦的大门，就看见一个妖艳的女人挎着英伦总裁的胳膊出来。
孟小艾眉头一皱，低声说：“卧槽，这贱人怎么在这？”
沈言欢也纳闷，言雪棠不是嫁给魏立雄了么？怎么还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勾搭男人？
“呦，我说怎么刚出门就一股穷酸味儿呢，”言雪棠看见沈言欢，厌恶的捂着鼻子，亲昵的蹭着英伦总裁的胳膊，撒娇道，“米总，英伦怎么什么下贱的人都放进来啊？”
“没你下贱，谢谢。”沈言欢冷笑道，“都快从衣服里掉出来了，也不嫌恶心。”
英伦总裁脸上有些尴尬，低声咳嗽两声。
言雪棠也没生气，看她们手里拿着文件夹，嘲笑道：“哦，还是为了上回的案子来啊？米总都拒绝了，你们还这么没脸没皮的贴上来，也不看看你们公司现在什么情况，不好好抱头痛哭，倒上这来丢人现眼来了？”
“再丢人，也没你丢人啊。”沈言欢嗤笑一声，“你男人满足不了你，就出来偷人啊。”
“你！”言雪棠眼光一厉，咬牙切齿道，“那还不是拜你所赐！”
“不谢，应该做的。”沈言欢怼她。
言雪棠还想发作，不知为什么突然又得意起来，“可惜，你也就只能打打嘴仗了，米总已经把案子签给我们魏氏了。而且，我还就不怕告诉你了，有我言雪棠在，你别想在江城拿到任何一个合作案！”
“你特么——”孟小艾恨不得上去撕烂她的嘴，被沈言欢一把拦住。
看沈言欢一脸隐忍的拦住孟小艾，言雪棠阴狠的笑了笑，涂着大红色的指甲撩了撩头发，“怎么，知道怕了？你如果现在跪下来求我，我心情一好，说不定就赏你个案子。”
沈言欢面色平静的走过去，公司现在多么困难，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任何一个合作案都可能让公司起死回生。
孟小艾咬着下唇，她想要拉住沈言欢，却也知道公司对她有多重要。
言雪棠脸上阴鸷的笑意渐渐扩大，她忍不住张狂的笑起来，仿佛大仇得报般，看着沈言欢走到自己面前，低着头。
“沈言欢啊沈言欢，你也有今天！”
言雪棠话音刚落，脚背就传来一阵剧痛，她惊叫一声，下意识蹲下了身子。
沈言欢的高跟鞋正狠狠踩在言雪棠脚背上。
从孟小艾的角度看去，这场景，就像言雪棠在向沈言欢下跪。
言雪棠恨恨抬头，对上沈言欢冰冷的眸子。
“跪你？你也配？”
……
言雪棠敢撂狠话不是没理由的。
沈言欢和孟小艾无论跑多少公司，不是负责人不在，就是被负责人婉拒，没人愿意和他们合作。而这一天，韩叔也接到了最后通牒，如果一星期之后不能提交公司尚有运营能力的相关证明，公司就将进入强制破产程序。
沈言欢烦躁的翻着其他公司的资料，手机突然响了。
“在哪？”厉以琛问。
沈言欢闷闷道：“在公司。”
“不顺利？”厉以琛那边似乎在翻文件，“我去接你吧。”
沈言欢挠挠头，现在除了厉以琛，没人能帮她了。她虽然挫败，但现在已经不是任性的时候了，“正好，嘉恒的案子……我还想跟你谈谈。”
“嘉恒的案子？”厉以琛有些意外，笑道，“公司这么不顺利啊？”
“嗯。”沈言欢闷闷应了一声，“非常非常非常不顺利！”
“那可怎么办啊，”厉以琛拉长声音，“嘉恒的案子，已经签给别的公司了。”
沈言欢一听愣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没了，她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眼看就要掉下来了。她有点气恼，又有点委屈，这么多天以来的坏脾气一股脑都朝厉以琛撒气，“那你打电话给我干嘛啊！”
“哭了？”厉以琛低声问道。
“没有！”沈言欢手背一抹眼泪，咬着下唇说，“没事我挂了！”
“好了别哭，”厉以琛说，“有个案子，你可能会有兴趣。”
沈言欢吸吸鼻子，闷闷说道：“你的案子不是都签给别人了么？”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厉以琛说，“这案子，Wally都没十足的把握拿下来。你要是愿意，可以试一试。我这去接你。”
这么一说，沈言欢就来了精神，忙擦干眼泪说：“好好好，你也别过来了，人在哪？我打车去！”
很快，沈言欢就到了Wally位于江城的中国总部，一个秘书模样的女人正站在门口等她，见她下车，迎上前去，“您好，请问是沈小姐吗？”
“我是。”沈言欢点头笑道。
“我是厉总的秘书，请跟我来。”
这位秘书一身优雅套装，头发在脑后盘成一个利落的髻，整个人精干专业，不卑不亢，根本和言氏那些秘书不是一个档次的。沈言欢不由得对Wally财团刮目相看。
秘书带沈言欢来到总裁办公室，敲了三下门。
“进来。”厉以琛低沉的声音传来。
秘书替沈言欢开了门，请她进去，站在门口微微躬身，说道：“厉总，沈小姐到了。”
厉以琛从面前的文件里抬起头来，朝秘书点点头，她轻轻带上门退出去。
沈言欢站在那里，有点紧张。说实话，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厉以琛当总裁的样子，是和平时不一样。
“坐。”厉以琛站起身来，扣上西装扣，朝她走过来，“不习惯？”
沈言欢点点头，诚实的说：“有点。”
厉以琛笑笑，把文件递给她，“你看看，有没有兴趣？”
谈公事沈言欢也是专业的。她接过来，光是看到首页就怔住了，“爱施达华？！”
厉以琛点点头，“法国知名的香水品牌，我看了一下，条件很不错。”
案子不用说，能入厉以琛法眼的，肯定是商界争破头的合作案。但这也同时意味着，拿下这个案子的难度非常之大。
“没信心？”厉以琛笑笑，“早上是谁说，要自己办到的？”
沈言欢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认真看着这份意向书。等看到最后，沈言欢不得不承认，与优厚的回报相对等的，只有近乎苛刻的细节把控。爱施达华这个合作案，的确含金量很高。
“我想试试。”沈言欢抬起头来，坚定的说。
“有件事你必须知道。”厉以琛十指交握，严肃说道：“爱施达华是Wally重要的合作伙伴，这个案子，如果你们过不了我这关，我是不会推荐你们公司的。你，明白？”
沈言欢重重点头，“你不要手下留情，我一定会做到最好。”
厉以琛伸手揉乱她的头发，终于有了点平常的样子，“那我就不客气了。先说好，不许生气。”
“我可是专业的！”沈言欢瞪他，宝贝的抱着那份合作意向书。
接下来的两三天里，沈言欢、孟小艾和公司的上上下下，都在为拿下这个案子加班加点，他们实在差得太多，如果不加把劲，恐怕连爱施达华的大门都进不了。
与他们一样，言氏、魏氏、顾氏和其他一些有头有脸的大公司，也都在积极准备，想要一举拔得头筹，拿下这个国际合作。
今天是第一天谈判，沈言欢来到Wally总部的会议室，做着准备。也许因为面对的是厉以琛，她心态很放松，也有很大的把握。
厉以琛和几个公司高层陆续进来，双方简单打了个招呼，就正式开始。
沈言欢在大屏幕前做项目陈述。
底下的人有点头的，也有皱眉的，她一番陈述做完，会议室里开始低声交谈。
“恕我直言，沈小姐。”厉以琛皱着眉头，随手把项目企划扔在桌上，语气苛刻。
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下来。
“这种程度，不要说爱施达华，我连子公司的门都不会让你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