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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秘密

像杰瑞张这种情况,南山在“魔鬼情缘”见过不少。一面挥金如土,一面债台高筑,沉迷于物欲横流中的人们,竭尽所能的肆意挥霍,最后债务崩溃,索性破罐子破摔,将灵魂贡献给了这座空洞的城市。

虽然见怪不怪,可像杰瑞张这种级别的阔少,也栽能下来,的确让南山很有些吃惊。

丁一有句口头禅:“这世界肉眼看到的都是假象!”

南山深以为然。活跃在“魔鬼情缘”的都市男女,青春正茂,活力亮眼,可美好的背后,却伴随着黑暗中肉眼所不能看见的肮脏。肉体交易、吸食毒品、靠借高利贷为生,或用酒精麻醉自己的灵魂。

时间一天天过去,南山重复着他在“魔鬼情缘”的夜班生涯,或忙碌到死,或无聊到死。丁一一如既往的以欺负他为乐,又抠门又小气。

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望着酒吧外空荡荡的街道,幽暗中蓬头前行的都市男女,南山会想起那个不知姓名的中年男人。他是否在痛苦中找到解脱,兄弟俩已经冰释前嫌,弟弟明白他的苦心,从此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杰瑞张依旧活跃在各大夜店,这就意味着,他的债务问题已经得到解决。他依旧驾着豪车飞驰在这座城市午夜的街道上,穿梭于各大夜场,呼朋引伴,携保镖若干,气焰比之以前,更加嚣张跋扈。

只是南山给他倒酒的时候,无意瞟见他断掉的半截手指,才恍惚记得,张公子也有被人追债的时候。

杰瑞张回归夜场后,也常常光顾“魔鬼情缘”酒吧,并非他对“魔鬼情缘”有感情,实在是这间酒吧名字特别酷,能吸引质量非常高的美女。杰瑞张来“魔鬼情缘”,就是冲着一大波身材火辣的年轻姑娘来的。

林朵成了“魔鬼情缘”酒吧的常客。她已经有了质的蜕变,对她有兴趣的异性虽多,她全不搭理,惹急了,她还用非常手段自卫。这个时候,南山只好被迫做她的护花使者,常被醉酒客人揍得鼻青脸肿。

南山求爷爷告奶奶,让林朵没事在家呆着,别来酒吧惹事儿了。林朵说:“闷着太无聊了,还是找你聊天比较有意思。”

南山很无奈:“我还想多活几年呢,求您放过我吧!”

林朵:“放过你也可以,除非你教我沟通灵魂的本事。”

南山这才明白,林朵粘着他并非自己魅力有多大,他是另有目的呢。

南山:“你还没从那件事中走出来?”

林朵抿了一口酒,无限惆怅的望向夜空,夜空深邃无边,有流星瞬间划过。林朵说:“如果哪个女人一辈子遇上过这样的男人,她是永远没办法忘记的!”

南山对林朵无限同情,可是他哪里有什么沟通灵魂的能力,所以他只能两手一摊,说:“如果我真有与灵魂对话的本事,我立马传授给你,一秒钟不耽搁。”

林朵呆呆的望着南山,眼神黯淡下来,南山以为她不信,赌咒发誓自己就是一臭服务生,硬要说有别的本事的话,可能是脑袋瓜子比别人稍微聪明一点吧。

他舔着脸说完这句话,脑门上挨了一记爆栗,疼得南山龇牙咧嘴,丁一提着酒瓶从黑暗中走出来,他瞪了南山一眼,从嘴里蹦出俩字儿:“臭不要脸的,我呸!”

丁一转儿对林朵说:“想学本事?放着我这么英俊的老板不找,在他一臭打工的身上浪费时间?所谓春宵一刻值……”

他话一出口,林朵已经扭头出了酒吧,留下丁一尴尬的立在吧台前。周围酒客如梭,有人过来找丁一诉苦:“没见过这么烈的妞儿,兄弟我都被泼三回了。贞洁烈女你呆家里啊,何苦祸害我们这帮色狼呢?”

丁一一把推开那酒客,一个过肩摔将他摔倒在地,酒客吭哧半天才爬起来。

丁一意味深长的看了南山一眼,很让南山摸不着头脑,丁一笑呵呵的说:“你还有这本事啊,教我一招呗,给你加工资。”

南山白了他一眼,扭头去擦桌子收拾吧台,丁一继续骚扰南山:“这么小气,这就生气了?”

南山就这样活在丁一的骚扰阴影下,跟南山同病相怜的,还有林朵,不过,骚扰林朵的人是杰瑞张。

为了躲避杰瑞张的骚扰,林朵去酒吧前都会给南山打个电话,确认杰瑞张不在,她才出门。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杰瑞张总会在最合适的时机出现,变着花样儿哄林朵开心,林朵对他的玫瑰花百合花不感兴趣,对他的美酒名车也没兴趣,对听杰瑞张吹牛更是没一丁点儿兴趣。

她唯一的感兴趣的,是跟南山聊天。南山知道她的目的,所以与林朵的交流并不愉快,林朵坚信铁杵磨成针,契而不舍,南山哭笑不得。

南山闲下来的时候,林朵凑了过来,很大方的说:“想喝什么酒,我请你。”

南山:“实话说吧,喝什么酒我都没办法帮你沟通灵魂,你别糟践钱了,咱小老百姓赚点钱不容易!”

林朵哄着南山:“我就请你喝酒,你别有心理压力。”

南山:“我特别纳闷儿?你从哪儿听来我有这种奇特本事的?”

林朵凑近南山,神秘的说:“你忘了?我以前可是人魈,所谓人魈,就是人中的精怪,所以我们也能看清楚普通人看不明白的事。你被丁一签了卖身契的事我都知道了,我向你透露一点,你爸破产前,曾要向他支付欠款。但他拒绝拿你爸的钱,他指定只要你。”

“要我?”

林朵:“那是一笔金额非常大的款项,够一名普通白领奋斗几辈子,我相信凭你现在的收入,十辈子都赚不了这么多钱。”

林朵的话让南山傻了眼,虽然他也非常怀疑丁一扣下他打长工的目的不简单,现在真正得到证实,还是让他心惊。

林朵:“所以,你出现在这儿并不是因为你爸欠丁一钱,而是丁一选中了你。”

南山手心冒汗,一阵头脑晕眩。他对自己很了解,除了炫富啃老的本事,一无所长,他能读大学,全靠他爸花钱托关系。丁一不要他爸的巨额钱财,却死咬着他这个除了一张嘴,别无长处的伪富二代。除了说明丁一脑子有问题,真没别的解释。

但,以南山对丁一的了解,他不只不傻,还非常狡诈,所以南山觉得这背后一定藏着巨大的阴谋。能让丁一这么抠门的人放弃巨额资产换他一个半废人回来,他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南山心里直发毛,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南山说出了他心里最大的疑问:“你又凭什么肯定,我有与灵魂沟通的能力呢?”

林朵还没张嘴,丁一的车已经停在了酒吧门口。丁一风一样卷进来,风风火火跑到吧台前,突然冲南山大吼起来:“大老远听客人叫服务员,你没听见啊,人家嗓门都喊破了,你还有心思陪姑娘聊大天,你有没有责任心?有没有事业心?想不想干下去了?不想干你给我滚蛋!”

南山抬头扫了一眼酒吧,酒吧里空荡荡的,只有零星三五个客人,已经喝得醉醺醺,说话舌头打结,很难说出完整的词儿。

南山又瞟了一眼丁一,丁一显然也发现了这一尴尬局面,他又冲南山吼道:“客人都散了不知道打扫卫生啊?还有心思在这儿扯闲片儿?”

南山意味深长的看了丁一一眼,丁一还以厉害,在南山看来,他读出了丁一的心虚,他必定有事瞒着自己。

丁一指着南山:“你!好好工作~!”

他又指着林朵:“你!好好做人,别没事儿影响我的员工!”

林朵不屑道:“我可是酒客,花钱喝酒的。”说着,他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红票放在吧台上,对南山说:“零头算小费。”

林朵挑衅的望着丁一,说:“你打开门做生意,难道还逐客不成?”

丁一严肃道:“我劝你一句,你跟你前男友已经人鬼殊途,你还是好自为之,别闹出什么祸患出来。”

林朵摔给他一个性感到迷死人的背影,再扔出一句话:“要你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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