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舌奚瞧准来者是青遥后,即刻蹦起来,大呼一声:“青遥,老子也不怕被你听见,此次老子来就是寻仇的,前两次我多次折你手里,全因老子没防备,这次老子可不会让你一分半点。”
老身欲哭无泪,深感头痛,好歹羊舌奚也是一族首领,怎生得如此莽撞?青遥又不是白白得四海八荒尊称神君的,羊舌奚的脑子是没褶子吗?
青遥那处到没什么反应,不过依本上君在他那吃许多亏的经验来看,他越是没反应,越表示他暗藏汹涌。
只见他放下两坛酒便走进来,生怕一会两人真干起来,我连忙上去拦住青遥,嬉着一张老脸道:“神君,魔尊他有口无心,你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行吗?”
青遥低眸望向我,嘴角轻浮一丝浅笑,“馥尾,本君从未觉得本君是个‘大人’。”
“……”
如此我还能说个甚,提景连忙把我拉到一边,青遥顺势走到羊舌奚跟前,一蓝一玄,一仙一魔……可这是在我沙陀山啊。
我不明所以地瞪向提景,只见他对我轻轻摇头。
此番羊舌奚更是挺直了腰背,做出一副比青遥还要强的模样,几乎用两个大鼻孔对着青遥。
青遥倒颇显得气定神闲,只听他淡淡地问道:“你方才说要带馥尾去你魔族?”
我咯噔一下,赶紧打岔:“神君,你们打归打,可别往我这扯。”
然,本上君似乎于他们而言太过人微言轻,竟没一个人听了进去。
羊舌奚忽而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一个移影就闪到我身旁,我还未搞懂他要干嘛时,他就一手抱住本上君往他那一贴,老子还未来得及挣脱,羊舌奚便说道:“青遥,馥尾上君是老子喜欢的女人,我……”
羊舌奚还未来得及说完,就见青遥顷刻间化到我俩跟前,我才一眨眼,羊舌奚的手便松开我,两人皆蹿到云上头,待我瞧准时,才晓得是青遥拽着羊舌奚奔到云上头了。
本来我还不赞同他俩干架,但羊舌奚竟拿老子当那火线,老子略微不爽,觉着让那青遥收拾一顿也好。
于是乎,我赶忙奔到灶房端出一碟瓜子,邀上提景在菩提树下入座。
提景满脸担忧,一粒瓜子儿在他手里许久都不见剥开两瓣,忡忡地问道:“尾丫头,你就不去拦拦?”
我吐出瓜子壳,答得及时爽快,“不拦。”
提景叹息一口摇摇头,他抻抻衣袖,“得勒,我去收一收被神君挖出的宝贝酒去了。”
我笑而不言,目送提景去将院外的那两坛酒抱走,见他背影很是落寞,想必定是心疼自己的藏酒了,实属惭愧。
天空忽而阴暗,我微微合眼仔细瞧上去,才看见青遥与羊舌奚互相对立着,他们似乎在暗斗,惹得阴风大作。
如此,我倒是觉得枯燥,暗斗外人又不晓得是何景况,于是我也只好回屋歇了会。
估摸一炷香后,只听外面电闪雷鸣,狂风呼啸,暴雨作乱,庭院的菩提树被压得折了腰,我赶紧施个法术护住那颗菩提树。
我在虚库中寻不到一把油纸伞,只好招来沙陀山外的一朵祥云将全身裹住,才走出门外,就见到云上的两人似乎在进行一场不怎么激烈的斗争,为何如此说?
只需瞧瞧青遥,羊舌奚都已挥刀用尽浑身力数挥出紫电,那边狂风大作,暴雨倾盆而下,自身已浑身狼狈,可青遥却一滴雨水都未沾过,还悠然自得徒手与他过招。
所以说啊,年轻气盛总归不是一件好事,光是青遥徒手过招,羊舌奚就如此吃力,一会若是青遥不再与他盘旋,那羊舌奚不又得吃苦?
黑云已盖住正座沙陀山,我感受到这其中有羊舌奚一股魔力在操纵,不得不说,羊舌奚在小辈的一代中,本领算是最大的,要我鬼族的小辈也能如他这般,也不至于一直盼着鬼君和四大上君守平安。
我回到屋里关上门窗,不想提景却冲了进来,一身湿漉漉的,好不狼狈,他一只手握着一束优昙华,满目伤情,他噙着委屈到我面前哭诉道:“尾丫头,我护了两百年的花全被浇了。”
我无言以对,青筋直跳,嘴角抽了抽,好不容易才想到安慰的话,“没事儿,等他们打完了,我就让他们为你种。”
他忍住悲伤,将那一束优昙华放在窗边的案子上,听着外头的混沌之声,转而问问:“他们都打了这么久,你就不去劝劝?”
我此时也是百般纠结,可眼下这形势,恐怕我插不了手,只好玩笑道:“我活了三千多年,从未遇见两个男子为我打架,只在戏中看过,且让我过过这桃花瘾。”
提景眉头一提,问:”倘若神君将那羊舌奚的胳膊卸下了呢?“
我思索良久,笑道:“其实断袖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