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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神秘的葫芦

道士跪在地上,两名兵卒竟然拽他不动,显然道士是懂一点奇门秘术的。平南王皱了皱眉,轻轻勾了勾手指。平南王身边的一名黑衣人立刻闪了出来,一刀挥出,那道士面色一变,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喊叫,一颗大好头颅就和身体分了家,身子也扑倒在地。

“去,灭他满门。谁带他来的,一并杀了。”平南王又淡淡开口。虽然说的是一件血腥之极的事情,面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人并不知道……”一阵求饶之声从人群传出,可惜,他的话还没说完,话语声就嘎然而止。

“现在,你知道做不到是什么后果了吧。”平南王又看向了墨阳。墨阳身后穆霍等人已经齐齐跪倒,他们根本不知道平南王会亲来,否则何必做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墨阳笑了笑,上前几步,从地上拾起了一个面具。这面具是从被杀的道人怀里掉出来的。将面具带在脸上,墨阳便直直朝五彩藤走了过去。他带这面具,自然是不让别人注意到他是闭起双眼走过去的。

“恩!?”平南王本来还是无精打采的模样,一看到墨阳一步一步靠近那五彩藤,身子不由坐直了,他有种感觉,眼前这年轻人说不定真的能做到。

“他靠近了!”

“啊!快看!他摸到那怪树了!”

白凤坡上的几千人这大半个月里已经看见过不知道多少人用尽各种方法都没办法靠近那怪树一丈之内。而眼前这年轻人什么都没做,却轻轻巧巧地走上了前去,如何不能让他们吃惊。一旁的李尽忠和穆霍看到这一幕,更是几乎要喜极而泣,太好了!如此一来,自己这条小命不仅保住了,说不定还有大大封赏。

“墨仙师!墨仙师!您可听到本王的话么!?”看到眼前的一切,平南王哪里还坐得住。

墨阳的轻笑声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在下当然听得到的。”

平南王大喜,立刻又道:“仙师大人,这奇树……”

墨阳轻轻摇了摇头:“此物名为神仙果,非凡俗之物,得天地灵气而生,王爷若是要将其移动,只怕会坏了此树仙根,再无用处。”

听到‘神仙果’三个字,平南王几乎跳了起来,光听这名字,就绝对了不得。所谓‘骑着毛驴思骏马,身居宰相望王侯’。他的平南王除掉皇帝,就他最大了。他心中当然也想当皇帝,但是若是和长生不老的神仙比起来,这皇帝也就没什么趣味了。

平南王想到此处,突然一声令下:“全军后退松林!没本王的命令不得靠近!”

“哗啦!”兵将如潮水一般褪去,很快原地就只剩平南王和他身边十几个忠心的下属,连将墨阳带来的穆霍众人都被军卒一并带走了。

“墨仙师……”平南王又开口了,语音有些嘶哑,显然内心激动之极。

墨阳笑着,从五彩藤下走了出来,走到平南王身前道:“我明白王爷的意思。”说话间,朝平南王身边的人望了几眼。

平南王立刻开口:“仙师放心,这些人都是本王的心腹。”

墨阳点了点头:“此树非凡。只需坐在树下感应仙气七七四十九日,即可举霞飞升。王爷找到在下,既是王爷的造化,也是在下的机缘。”

平南王一听立刻急了:“可是!可是本王根本无法靠近此树,如何能够打坐七七四十九天?”

墨阳笑了:“不须担心,在下自有办法,只要在下在树下挖一个孔洞,让此树仙气略微泄掉一些,王爷再靠近就容易多了。”

平南王一听,立刻大喜:“那还请仙师立刻出手!”

墨阳点了点头,道:“请王爷取来七色彩幔,将此树围住,在下便在其中施法。另外,取一口大铜箱,用作盛放挖出的泥土。”墨阳这么说,自然是为了挖五彩藤下物品时候不被人看到。如果挖出来的东西太大,也可暂时放进铜箱里。

平南王迟疑了一下。他突然觉得有些可疑。身旁一名黑衣人弯下身来,在平南王耳边嘀咕了几句。以墨阳的耳力,离得又如此近,他们的话自然一字不落全部都被墨阳听在了耳里:‘王爷,此人不过是靠近了奇树,并不见其施展其他本事。而且依小人看,这树上的果实才是最珍贵所在。此人被彩幔围住,偷吃了神果,那又当如何?’

墨阳笑了:“哦,在下忘了说一句,彩幔也不需要多高,只要围到树腰即可,而且,你们大可在幔外观看,并无妨碍。”

墨阳这话一出,平南王和说话之人面色都是微微一变。显然墨阳这话是针对刚才他们的怀疑说的。平南王面容一板,对身边那人呵斥道:“大胆!连仙师的话也怀疑么!”说完,又转脸对另外一人吩咐道:“还不快去按照仙师吩咐办!”

彩幔很快围起,铜箱也很快出现在了墨阳身前,一起送来的还有一柄玉铲、一套丝质长袍,一盘金裸子。平南王送这些东西来是什么意思墨阳当然明白,也没客气,直接将衣服换上,然后将玉铲拿在了手里。

绕着五彩藤走了一圈,选定了下铲的位置,墨阳闭起双眼,大步走了过去。而此时彩幔外是一片窃窃私语。说话的并不是平南王和他那些忠心属下,而是三千兵卒。平南王到底还是信不过墨阳,虽然按照他的吩咐做了,却也把三千兵马调了回来。墨阳甚至知道,平南王悄悄吩咐人,一等他坐到树下,立刻把墨阳抓起来。不过墨阳并不在意,他已经想好了妙计。

‘这是树根,这是石头……’顺着五彩藤往下挖,墨阳一阵的摸索。

“恩!?”摸索了一阵,墨阳摸到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墨阳顺着东西边沿轻轻摸过去。很快就摸清了这东西的大小。这是一只小葫芦,正好可以握在掌中。怪不得五彩藤结出的是葫芦,原来地下是一件葫芦宝贝。

将葫芦抓在手里拽出来,墨阳立刻感觉到一阵轻微的颤动。颤动来自地上的五彩藤。这是理所当然,它本来就为了树下的宝物而生,此时宝物既然被取走,它的存在也迎来了终结。

墨阳睁开了眼。扫了一眼五彩藤之后便低头去看手里的东西。这是一只墨绿色的小葫芦,入手轻盈,和普通的干葫芦没什么两样。葫芦通体布满了一种既像花纹,又像文字的图案。而从葫芦口望进去,里面是一片漆黑,虽然没有灌进泥土,却什么也看不到。

‘这,应该是件法器或者法宝吧?’墨阳翻来覆去看了一遍,终于得出了这个结论。可惜,他不会任何催动法器的口诀,也只能先将小葫芦收进了怀里。能催发出五彩藤,这东西当然不会是凡品。

从彩幔后走出来,众人都吃了一惊,他们想不到墨阳会这么快。

墨阳笑了笑:“彩幔可以撤去了。”

于是,彩幔立刻被撤掉。里面的五彩藤看来还是和刚才一般无二。连地上被挖出的坑都被墨阳重新填上了。

“墨仙师,难道,难道……”平南王本来是一脸期待,看到彩幔后的情形立刻露出了失望之色。说好在树下挖出的孔洞并没有看见,连那口用作装泥土的铜箱子也是空空荡荡。

墨阳笑了笑,也不解释,而是伸手拉起了身边一人的手,将他带到了五彩藤下。此人正是平南王暗中吩咐要抓墨阳的人。

“我……我摸得到!我看得到!我听得到!”此人被墨阳拉着的时候还有些惊惧,但是当走到树下时,立刻惊喜起来。

墨阳一抬手,从树上摘下了一个葫芦放在他的手心:“坐下,屏息静气。能不能得道飞升,就看你的造化了。”

此人本来还有些不知所措,一听墨阳这句话,立刻忙不迭地点头,接着便靠着大树盘膝坐下,闭起了双目。

“过来吧。此树已经可以靠近了。不过。离得越远,仙气就越弱,你们……”墨阳的话还没说完,平南王身边立刻有人冲了过去。他不必墨阳帮忙,自己就摘了一只葫芦抱在怀里,接着便和先前之人一样闭目打坐起来。

如此一来,平南王身边其他人立刻也都纷纷上前。他们可是比那些兵卒知道得更清楚。平南王见五彩藤下已经围了一圈,不由大怒道:“混账!本王还没坐下,你们就把神树周围都占满了,难道想要造反不成!?来呀!给我杀!”

“杀”字出口。平南王的双眼突然一鼓,有些不能置信地低下了头。他的胸口冒出了一小截寒光闪闪的剑尖,有人从背后刺了他一剑。是谁?谁出的手?平南王有些不甘心地想回过头去看看凶手的脸,可惜,他的脑袋才一动,刺入他胸膛的长剑立刻抽回。平南王浑身一哆嗦,接着便倒在了地上。

没人理会平南王。所有人此时此刻都在盯着五彩藤。五彩藤上的那些葫芦正一闪一闪地发着各色光芒。有鲜红,有翠绿,有菊白,有橙黄……这些光仿佛有着无穷的魔力,激起了人最原始的欲望,也让人忘了自己是谁。

也不知道是哪一个士兵先冲了上去,然后便是第二个,第三个。很快,白凤坡上成了战场。几千人像野兽一样互相厮杀起来。

墨阳穿行在山林中。他并不是不知道身后发生的事情。但是他懒得管。平南王他虽然第一次见到,不过从此人动不动就灭人满门,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主子如此,跟着他的那些兵卒当然也不会做什么好事,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

月明星稀。墨阳靠着一块青石,盯着眼前篝火沉思。按照《长生经》上说,只要修士修为到了一定的境界,就可以自行领悟各种法术法诀。所以他得到只教人运气的《长生经》并没有如何失望,但是这几天的事情却告诉他,不懂法术法诀,他不过是比常人多几斤力气,五感更敏锐,遇见了大的危险,依然是没有自保之力的。

‘居士既然将修炼法门传下了,为什么不索性多传授一些法术呢?’墨阳叹了口气,随即他又自嘲地笑了起来,自己真的是贪心不足,要说起来,门中那么多的师兄弟,甚至连这修炼法门都还不知道。

‘不知道哪里还有其他的修仙者。若是能见到几个,从他们那里学点法术,那最好也没有了。’

‘不过,我想学,别人未必肯教。须得有好处。’

想到此处,墨阳伸手入怀,摸出了那只从五彩藤下挖出来的小葫芦。他身上除了几瓶丹药,就只有这个东西。丹药没什么大用,别人肯定看不上,小葫芦是从五彩藤下挖出来的,应该价值不菲,和别人换几个法术口诀应该没问题。

“恩!?”摸出小葫芦,墨阳顿时一愣。之前他收进怀里的时候,这葫芦明明是已经开了口的,但是现在,手中的小葫芦却长着葫芦蒂,仿佛是刚从藤上摘下来的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这是从五彩藤上扯下来的?’墨阳虽然明明记得自己并没有要五彩藤上的葫芦,却还是伸手入怀一阵的摸索。

怀里的东西很快就被全摸了出来。五个丹瓶,一个塞子。两瓶行军丸,一瓶金创药,一瓶驱虫散,一瓶济元丹。其中济元丹丹瓶的瓶口大开,显然塞子正是这只丹瓶上的。

‘不会吧……’墨阳面色难看地抓起了济元丹的丹瓶。里面当然是空的,他唯一的一粒精进法力的济元丹不见了。墨阳重新在身上上下摸索了几遍,连那包背在背后的金裸子都解开检查过了。但是却没有发现丢失的济元丹。

换衣服的时候,丹瓶还是好好的,这么说,丢失丹药是在刚才走山路的时候。墨阳抬头看了看天。月光虽然很明亮,但是若要他在这光线下寻找掉在地上的一粒丹药,到底还是不够。看来,只能等明天天亮再回头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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