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手已经不是颤抖了,而是震动,眼神中有难以掩饰的异样兴奋,而看到老人有向后仰去的动作,李莲青急忙上前托住老人的背,扶着他慢慢坐到太师椅上。
老人双眼无神,但是无神中似乎让人觉得他非常兴奋,嘴角喃喃道:“四重天中期的修为,堪比五重天初期的实力,十三岁都不到,这是怎样的妖孽?我一生都没见多,却在将死之时遇到了。”
“二师兄,你冷静点,别伤着身子。”看到老人如此激动,李莲青生怕他激动得晕过去,毕竟岁数那么大了。
老人狠狠吸了口气,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说道:“枉我方孝儒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之前还担心这小家伙拖了小寒姑娘的后腿,却没想到完全是小寒姑娘享他的福。”
李莲青和全真人打起来,而后寒雪衣拉着林天来书阁躲避,加上林天一脸不愿意并且愤恨的样子,老人不难猜测出来,李莲青应该是为了林天才和全真人打起来,这让他对林天不满,小小年纪就能惹得两大高手为他出招,长大了还得了?
想到这些,老人才想起李莲青和全真人打起来的事,问道:“小师妹,你和那全道明打起来是怎么回事?”
看到老人激动的情绪已经缓过来一些,李莲青心里这才放心,于是接话说道:“寒天今天在长虹大殿杀了全真人的义子。”
听到李莲青的话,老人眉头一皱,林天天赋如此出众,本就招人嫉妒,如果再锋芒毕露,无疑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于是问道:“为何?”
李莲青不敢隐瞒,说道:“一个多月前,全真人的义子全助对雪衣下毒地香兰,被……”
李莲青刚说到‘地香兰’,就见老人一把捏碎了太师椅的扶手,而后传来老人冷厉的话,“全道明那狗屁儿子敢对小寒姑娘下毒?还是地香兰?”
李莲青已经知道方孝儒留在白雪洞天的原因,同时知道他对寒雪衣看得很重,这时候不得不点头。
老人的脸立刻沉了下来,看着李莲青,寒声说道:“小师妹,有人对你的弟子下地香兰,你没有立刻杀了他,是你已经堕落了?还是你已经没有当年的锐气?”
李莲青被说得脸色有点难看,但还是不得不解释道:“二师兄,当时我赶去的时候只来得及封住雪衣,等到准备杀掉全助的时候,他已经被掌门师兄带去了幻剑洞天,我不好下手。”
闻言,老人的身上立刻爆发出一股威严的气势,让李莲青都拘束起来,这是对自己二师兄的敬畏,也是对一个比她强的人的自然反应。
“沈一剑那个老匹夫居然帮着蜀山的人?”说完这话,老人已经有了起身的动作,冰冷的眼神看向了幻剑洞天的方向。
方孝儒可以这样直呼沈一剑的名字,但是李莲青却不可以,急忙解释道:“二师兄稍安勿躁,掌门师兄这样做也是事出有因,现在青州对平州贼心不死,中州又在一旁虎视眈眈,平州团结为重。”
“哼,狗屁的团结,我看他沈一剑是越老越没骨气了,‘一剑’也不过如此,邱师伯让他接任掌门之位,是最大的错误。”
李莲青心中无奈,二师兄方孝儒年轻时就看沈一剑不起,没想到老了还是一样,现在寒雪衣被蜀山的人下了毒手,沈一剑不帮忙,自然让他分外恼怒。
不过,方孝儒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脾气也只是一时的,问道:“最后小寒姑娘为何没事?”
寒雪衣已经无事,下毒之人也已经死了,老人也不再计较什么,如果全助还活着,就算是杀到蜀山大殿,他也会干掉全助。
李莲青心中快速思索了一番,说道:“是寒天去云雾仙境找到天香兰救了雪衣。”
“云雾仙境?”老人的目光拧到了一起,随后看向李莲青,问道:“那小弟子去了云雾仙境居然没死?”
听到这话,李莲青犹豫了,没有立刻回答。
“怎么,对你二师兄还有什么可隐瞒的?”看到李莲青犹豫,老人微微有些不满。
“不是”,李莲青连忙否定,“只是小弟子有些古怪,明明已经死了,最后却被雪衣给救活了。”
“嗯?如何救活的?”
既然已经说了出来,李莲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说道:
“雪衣中毒后,最开始有一只神鹰送来一具尸体和一株天香兰,我可以确定那具尸体就是小弟子寒天。但后来雪衣突然消失,再出现时却带着寒天出现。
我问过雪衣原因,她说原本是想用凤凰涅槃术烧掉自己和寒天的尸体,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听到了尸体发出心跳声,后来寒天就自己复活了。”
“还有此等怪事?”老人的眉头深深地拧到了一起,纵使他行遍九州,听说过养尸驱尸之术,也没有听说过人能够死而复生。
担心李莲青是不是看错了,老人不甘心地问道:“你确定看到过寒天死了?或者那具尸体并非属于他?”
李莲青摇摇头,她绝对不会看错,一个人腐烂到那种程度,连尸臭都散发出来了,怎么可能没死,至于是不是看错,她有绝对相信自己没认错,即使那具尸体已经不成样子了。
摇摇头,李莲青坚定地说道:“寒天绝对已经死过一次,那具尸体就是他。”
李莲青的话让老人陷入了沉思,他实在是不解,不解一个人死了为什么还能复活,这样的事,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甚至想都不敢想。
“小寒姑娘没说原因?”沉思了许久,老人才开口问道,目光中带着期盼。
李莲青摇摇头,说道:“没有,她听到心跳声后就停下了凤凰涅槃术,是寒天自己复活的,雪衣并不知道原因。”
“那寒天怎么说?”
老人有片刻的失落,但马上又恢复了神采,这一切李莲青都看在眼里,不过并未多想。
“寒天说他也不知道,他只说他感觉死后灵魂并没有离开尸体,他能看得见周围的人,雪衣用凤凰涅槃术的时候,他说他身体有些地方在生长,随后就自己复活了。”
听到李莲青的话,老人叹息一声,道:“生死天定,总有例外,也许寒天身上的事,放到别人身上就不一定能发生,小寒姑娘炼成了凤凰涅槃术?”
虽然很早之前就预感寒雪衣有很大可能练成凤凰涅槃术,但是真正听到的时候,老人还是有些惊讶。
李莲青没有说话,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