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郁淮心底也一片温暖,可温暖之余,他留了一点疑惑,忍不住说:“不管怎样,婚礼那天,你一定要来。”
谢云琛一怔,心底像是缺了一块,他害怕傅郁淮发现,便微笑着说:“我现在可是你们两个的家长,当然会出席你们的婚礼。我还要上掖城的头条呢!”
乔染被他逗笑了,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乖巧的锁在谢云琛怀里。
她什么都没有看出来,一丝一毫都没有。谢云琛心想,这样最好。
与乔染跟傅郁淮分别,谢云琛回到住处,岳擎风却不在。
他四处找了找都不见,忍不住着急的拨了电话,好在电话接了。
“叔叔,你在哪?”
门锁咔哒一声,岳擎风拿着电话进来,他手里提着一些蔬菜,看见谢云琛焦急的目光,他平静的说:“我出门买了些吃的。”
谢云琛一颗心放下来,忙去接过他手里的菜,岳擎风买了不少,谢云琛把东西放在水池里,问:“今晚吃什么?”
岳擎风还是平静的说:“冰箱里有牛肉,我买了土豆和青菜,烧牛肉和素菜汤吧。”
而后他脱了外套,又加了一句:“你放在那里吧,我来。”
谢云琛有些安心下来,一边择菜一边说:“我来帮你打下手,我晚上吃过了。”
“哦?是吗?吃的什么?”
“遇见郁淮和染染了,吃了日式料理。”像是平常的家常,两人一来一去的说着。
那些青菜在谢云琛修长的手指里来来回回,不一会儿就择好了,他抬手去拿土豆,蓦地怔住了。
岳擎风同一时间走过来,拉住他的手,把他拽到了身前。
一个带着冷风和铁锈气的怀抱结结实实的把谢云琛抱住了,同样也挡住了他的视线。
“饿了吧,我给你做一点别的,你先吃饱再说好吗?”
谢云琛都觉得自己的声音是抖的,可他不敢露出破绽,他怕岳擎风察觉。
男人越抱越紧,像是要把他揉到身体里一样,在他耳边说:“我不想吃饭,想吃你。”
身体被打横抱起来,谢云琛离开了厨房。
宽大的卧室床上,他被扔在里面,岳擎风手法很快,三下五除二的除去了桎梏,略带侵略性的挤进了谢云琛的身体。
温暖和酸痛袭上来,谢云琛轻哼出声,岳擎风像是得到了鼓励,咬着他的耳朵说:“阿琛,最近,你越来越敏感了。”
是他越来越敏感了吗?不,不是他敏感了,而是他担心的那些事情最终是发生了。
卧室门没有关,在某个角度下,他仰头可以看见厨房台子上的那袋土豆,上面有猩红的血迹,是人血。
他的血液沸腾着,心惊胆战的浑身冰凉。
岳擎风捏住他的下巴,逼着他转头,唇舌跟他纠缠在一起,狠狠的吸吮,像是要把他吃到腹中。
“专心一点,我需要取悦……”
岳擎风柔声说,下身又用了几分力气,谢云琛被顶的轻声哼喃起来。
“叔叔刚才去哪了?”
一阵阵酥麻来临之前,谢云琛还是忍不住开口问。
岳擎风正在专注谢云琛身上的某个点,心不在焉的回答:“说了是去买菜。”他唇探下去,在他的隐秘上重重一舔,谢云琛浑身战栗着哼出来,死死抓着床单。
虽然意乱情迷,可他还是清醒的,他知道岳擎风在说谎,那蔬菜上有血,而他虽然换了衣服,可还是掩不住的腥气,像一张网,牢牢将他箍住了。
他杀了人,他还是忍不住出去杀了人!
谢云琛心底都是悲哀,是恐惧。他用力箍紧岳擎风,就好像这样他就不会再逃走,不会再去做那些让人害怕的事情。
岳擎风被他突如其来的紧致逼得险些丢盔弃甲,他眼底冒着精光,将谢云琛翻了个身,单手压制住他,狠命往深处蹂躏着他。
“啊啊——”谢云琛大叫出声,这种纠缠的体位险些要了他的命,他的面容掩在枕头下面,一片漆黑,恐惧便消失了,剩下的就是一遍一遍,波浪一般的快感。
岳擎风的晚饭终究是没吃,但等到谢云琛再回到厨房,那袋染着血的土豆已经不见了。
他眸子暗了暗,重新回到卧室。
岳擎风在洗澡,谢云琛打开电视,新闻频道在播报一则信息。
衡川巷遭遇命案,九死一伤。
屏幕上打着马赛克,可谢云琛还是被吓到了,他怔怔的看着电视,听着里面的人在说:死者都是身家清白的普通人,死于乱刀,原因不明。
压抑太久的血液,不是归于平静,就是爆裂于空气中。
谢云琛只觉得冷,浴室的门打开,他本能的关掉电视,眸子里的怔愣却没有压下去。
岳擎风的目光盯着他,半晌低声问:“你看到了什么?”
“你是不是傻了人?”
谢云琛问,他的脖子上还有刚刚欢好时岳擎风留下的印记,猩红一片。
岳擎风垂着目光,良久之后回答:“他们该死!”
“那些只不过是无辜的路人,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谢云琛忍不住大声喊道。
岳擎风走上去捧着他的脸:“他们嘲笑我!阿琛,他们说我是罪犯,是臭虫!你说他们难道不该死吗?”
谢云琛被吓到了:“就因为几句话?”
岳擎风松开他,怒道:“这不是简单的几句话!他们是在侮辱我,我岳擎风现在是落魄了,可我也轮不到他们来指手画脚,一群下三滥的东西!”
“你还存着翻盘的心,是不是?”
谢云琛痛苦的问,他的直觉果然没错,自从搬到这里,叔叔没有一天是平静的,他知道他内心在受煎熬,他不甘心就这样被管制一辈子,他想要回曾经的权利和辉煌。
可他回不去了,不光是他,他们所有人,包括妈妈,都回不去了!
岳擎风冷冷的看着谢云琛:“是,我还存着翻盘的心,她裴靖仪以为一个裴氏就能看住我,可我不一样杀了人?那些人被我一个个的杀死,她裴氏的人在哪里?一群废物!”
他居然还在炫耀?
谢云琛猛的冲下床,一巴掌打在岳擎风脸上,大吼着:“你杀了你!你到底知不知道!”
“自古杀人偿命,九条命,叔叔,你预备怎么还!”
谢云琛没有哭,他只是恐惧,害怕的问他。岳擎风愣了两秒,然后抓住谢云琛的手温柔的哄着:“阿琛,不会有人再分开我们了,你不要害怕,他们是罪有应得,不会有人查到我头上,裴氏的人更不会,你放心吧。”
罪有应得!
谢云琛觉得那么好笑,这个词居然用在那些无辜的路人头上。
岳擎风把他抱在怀里,他的苦笑便被掩盖住了。谢云琛闭上眼睛,他终还是输了,输给了叔叔的怀抱,输给了他这个人,他终于还是跟他一起跌落在罪恶的深渊了。
往后,谁都救不了他了……
衡川巷子的命案让裴靖林很是心惊。高岩宗调查了一个晚上,最后带来了结果。
“没有证据直接表明人是岳擎风杀的,我们的人跟踪他并未发现异常,实在是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样的方法避开了我们的视线。”
高岩宗带来了一些照片,照片里都是岳擎风本人,几乎都是背影,但可以确认是岳擎风。
裴靖林眉头紧锁,他知道这些人一定是岳擎风杀的,但却为什么没有一点点破绽呢。
一只手拿走了裴靖林手中的照片。
婉婉仔细看着,良久之后道:“是衣服。”
裴靖林跟高岩宗一惊,急忙凑过去,婉婉道:“他是找到了路人,将衣服穿在这些人身上,因为跟踪的人大多拍背影,而且这个时间段正是人流量充足的时候,他只要准备好两套衣服,,一套给路人,一套给自己,就可以冒险躲过保镖们的视线。”
高岩宗大惊:“这么做太危险了吧!”
婉婉冷笑:“他这个人,怕是什么危险做什么。”
“可他为什么要杀掉这些人?”裴靖林问:“九个人!数目不小。”
婉婉拿起另外一份报告,仔细看了看,突然问:“今天是几号?”
高岩宗说:“十月二十六。”
婉婉仔细想了想,突然惊道:“每两个月的月底,二十五号到二十八号,衡川巷子有暗道交易。岳擎风应该是跟这些人有了非法交易,怕这些人泄密,所以才杀人灭口。”
“不是说死的是路人吗?难道是黑道?”高岩宗又问。
婉婉说:“黑道里有黑道里自己的规矩,唐家因处在黑道上等,交易地点一般都是高级会所,或地下赌场,那里安保完备,不会有任何危险。而一些小的黑道帮派,交易货物时都是在这种阴暗角落,因为安全得不到保障,所以时常遭到屠戮或者火拼灭门。”
“他们交易的内容一般是什么?”裴靖林问。
“毒,或者是枪。”
婉婉郑重道:“毒品岳擎风用不到,他想要的只能是枪,而且看这个情形,他应该已经拿到了枪。”
“那我们赶快排人去压制他吧!”高岩宗很是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