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事情就是这样,抱歉,我先离开了。”
她提步穿过怔愣的人群,无声无息,仿佛从来都没有来过,却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让所有记者媒体都为之心痛!
西海岸的龙卷风因为裴靖仪而刮起来,声讨Carl的呼声一瞬间铺天盖地。
再无暇顾及裴靖林,Carl匆匆离开裴氏总部,那从来一丝不苟的身形从来没有那么慌乱过。
高岩宗扶着裴靖林,他脚下虚浮的厉害,脸色也极为难看,可那双眼睛确是充满期待的。
一路朝大楼外走去,记者们在等,自发的让出一条路,裴靖林便看见了姐姐。
那曾经无数次被他抱在怀里的瘦弱女人,此时用有力的臂膀抱住自己的弟弟。
“姐姐……”
裴靖林还是不敢相信,紧紧抱住裴靖仪,感受到她的气息,听见她微笑着温柔的说着:
“我亲爱的弟弟,好久不见。”
他闭上眼睛吻上她的发:“我无数次祈求上天,只要让姐姐好起来……只要让你好起来……”
呜咽着说不出话来,喜悦溢满裴靖林的心,他能做的,就是紧紧的抱着姐姐。
“林,让我看看你。”裴靖仪摸着他的脸,记忆里他每次去看她,都是温润如玉的模样,轻轻的伏在她身前,握着她的手,低声的说着什么。
她记得一些的,他的怀抱,还有他抱着她哭着说该如何救她时候的样子。
“以后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承受,姐姐来帮你。”
微笑着捧起他的脸,姐弟俩开心的笑起来,长长久久的拥抱在一起。
“小姐。”西蒙默默走上前,木讷的面容泛起满满的懊悔。
“西蒙要跟您请罪。”高大的男人低着头,宛若满身罪责一般。
裴靖仪清楚,西蒙是在为四年前,Carl对她施暴的时候,他没有及时保护她而自责。
“抬起头来。”对着他沉声道。
西蒙一怔,听话的抬起头,却见裴靖仪郑重的脸上泛起点点温柔:
“事情已经过去,西蒙,从此以后你还在我身边,不光是我,你还要保护林。”
深棕色的眸子闪过厉色:“我只问你,做不做得到!”
魁梧的身形微微一顿,随即重重答到:“西蒙谨遵小姐、少爷的命令。”
裴靖仪遭受性侵导致失心疯的消息一经爆出,舆论呈现空前高涨,并且所有矛头都直指裴氏的执行总裁Carl。
亲叔叔强奸亲侄女,并且逼死侄女的未婚夫婿!
这种令人发指的行径立刻引得公众呈现一边倒的事态。
但Carl并没有被警方带走,因为这件事缺少证据,只有裴靖仪的口供是很难给Carl直接定罪的,还有之前爆出的布兰德先生被害是案子,也是苦于没有直接证据。
尽管公众对Carl恨之入骨,但他依旧还是裴氏的执行总裁,没有实权,但依旧在裴氏的保护范围之内。
这是裴靖仪故意这样做的,她并不像轻而易举的放过Carl。
但好在她救下了林,在千钧一发的时候。
“你原本是要等到三十一日的财经晚宴曝光父亲的事对不对?”去机场的路上,裴靖仪摸着裴靖林的头发说。
“我出不去,所有只有这一个机会。”裴靖仪苦笑:“什么都瞒不过姐姐。”
裴靖仪的笑容敛在嘴边:“我听岩宗说,Carl有对你下毒?”
“姐姐不必担心,我没有吃下去,全部吐出来了。”握住姐姐的手,裴靖林安抚道。
尽管把吃进去的东西都吐出来是件很难过的事情,但他做到了,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
“等回国,还是要让医生给你看看。”
车子一路开去机场,像是在追赶着什么。
“姐姐,染染是不是出事了?”
裴靖林想了想还是问出口,姐姐的行程都很匆忙,好像并不打算在美国多呆一分钟。
裴靖仪望着窗外飞驰的景象,她想到丛林里出现的那个男人,想起他说的话,是那些话刺痛了她,才逼得她正视自己,证实Daniel已经离开这件事。
隔了良久,裴靖仪轻轻开口:“染染的确不好,但不止是她不好,所有人,都不好。”
她的话令裴靖林惊住,握着她的手不觉用了分力气。
裴靖仪靠在他在身上,喃喃道:“现在能救他们的,恐怕只有我们两个了。”
“林,掖城的天,怕是要变一变了。”
……
傅郁淮的毒瘾间歇时间开始缩短,不到一天时间,他再次痛苦起来,只不过这次乔染死死的抱着他,他的痛苦因为她的鼓励而变得可以忍耐。
一番抗争之后,傅郁淮浑身湿透,虚弱的躺在床上。
乔染打来水,脱掉他的衣服,一点点的擦着他身上的汗。
又找来干净的衣服替他换上,她还在发着高烧,却始终认真的服侍着他。
一切整理好,傅郁淮拉住她的手,拍了拍身侧的空地。
红红的眼睛突然笑起来,乔染乖巧的躺在他身侧,傅郁淮张开手臂揽住她。
乔染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肥皂香气,疲惫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还未开口说话,她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朵朵小小的身体这时候悄悄跑过来,站在床前迟疑着。傅郁淮看见她,轻轻招了招手,小人就欢快的爬上床。宽大的床,足够盛满三个人。
朵朵抱着傅郁淮的脖子,小声问:“爸爸身体好了吗?”
轻轻摸着他还绑着绷带的手臂,朵朵可爱的低头呼着:“朵朵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没有吓到朵朵吗?”傅郁淮问,他那副可怕的样子,真怕在她小小的心灵里留下阴影。
朵朵摇摇头,双手合十的放在脸边,乖巧的躺在傅郁淮身侧,低声道:
“爸爸快休息吧,妈妈都睡着了。”
糯糯的身体蜷在他身侧,傅郁淮摸着那稚嫩的小脸,微笑着一齐躺下。
三个人,安静幸福的彼此相拥。
陆子航此刻在驱车赶往市中心的咖啡馆,他没有告诉乔染已经联系到了乔柏仁。
下午两点,咖啡厅里人并不多。为了不让其他人认出他是T集团的总裁,陆子航特地挑在包间,不多时乔柏仁就来了。
第一次见到他,陆子航保持着礼貌:“你好乔先生,我是陆子航。”
“我认得你,陆先生你好。”年近六十的人除了两鬓有些斑白外,面容身段皆是俊朗的,那模样,若是年轻时候,丝毫不输给傅郁淮或是裴靖林。
陆子航不由的打趣:“难怪染染生的那么美。”
他是赞叹,乔柏仁却据实以答:“染染还是像她妈妈多一点。”
两个人入座,陆子航直奔主题:“乔先生,实不相瞒,我约你出来,是想问问有关谢月菱的事情。”
他审视着乔柏仁的神态,试探性的问:“您跟她,曾经相爱过吗?”
这句话在安静的包厢里平底炸出来,显得突兀的很。
乔柏仁许久没有答话,手指点在原木桌上:“陆先生是如何认为的呢?”
他将问题反抛给陆子航,陆子航微眯着双眼,他的意思是要他自己猜吗?
还是说,他看着咖啡厅四周,觉得是否这里有监控,乔柏仁并不好张口?
想到这里,他攥紧手指大胆说:“我猜,你跟她不止曾经相爱过那么简单。不然,谢月菱不会那么恨乔染!”
乔柏仁脸色果然变了,原本慈祥的面容一瞬间忧思深重起来。
陆子航趁胜追击:“乔先生,染染是你的女儿,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她一次次陷入危险吗?”
“只要你肯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几乎是凌厉的打断陆子航的话,乔柏仁突然提高声音,陆子航一怔,屏息望着他。
“我知道的事情也永远不会告诉你们,月菱没有做错,是我欠她的,我来还,染染来还,都是应该的,你为什么要现在来找我!我的女儿又如何,你们大家又如何,谁死了我乔柏仁都不会在乎!乔染本就不该出生,傅郁淮也本不会存在!这世界上能存在的孩子,就只有一个!”
失控的站起身,乔柏仁愤怒的拍打着桌子,高声喊着。
包间被推开,陌生的黑衣人上前抓住乔柏仁:“乔先生,该走了。”
强心带走乔柏仁,甚至在陆子航还在怔忪间,面无表情的架起他带走。
目光流转,乔柏仁眼中的凌厉瞬间暗了下去,陆子航一愣,想要阻止的手生生顿住了。
良久,直到房间里变得安静,陆子航仔细回味乔柏仁的话,不好的预感在心中蔓延,随后脚步急匆匆的离开了。
……
乔染高烧不退,雪地里长时间跪着的寒冷一股脑的席卷而来,彻彻底底将她压垮了。
傅郁淮抱着她,软绵绵的身子烫的如同烙铁,他心痛如麻,只能不停的吻着她的额头,低声唤着她:“染染……”
乔染疲累的伸手摸着傅郁淮的脸,低不可闻的声音:“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苏素素端来药,轻声说:“傅总,你喂她喝下去吧。”
乔染嗓子痛的受不了,难以吞咽药片,段凌煜只好拿来药剂,几个人慢慢的喂她喝下去,烧的浑身是汗的人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