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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百思莫解

由于时间紧迫,吴铮知道这些信息还不够,已经来不及做过多的应对部署了。假如真是迪米特里通过罗伯特收买了隆多斯,他为什么这样做,隐藏的动机和目的又是什么,至少现在无暇调查了,一切都要等到签约仪式结束。但吴铮必须阻止隆多斯在现场捅出篓子,然后才能抽身去对付罗伯特和迪米特里。

王迹则给出了一条权宜之计:签约仪式可以照常进行,吴铮也可以心无旁骛的在现场警戒,剩余的事情分两步走,首先由郎少哲偷偷介入,开始大规模的搜集迪米特里违法乱纪的证据;另一方面,由弗兰克出马,想办法通过一些芝麻绿豆的小案情接触上罗伯特,最好直接把他摁住,先秘密控制起来。

吴铮觉得可行。敌人预谋在先,他现在采取的行动虽然落后很多,但王迹和弗兰克联合起来,做出漂亮的反击并非不可能。唯一需要兼顾的是,他得提前通知毫无防备的索菲亚,隆多斯变节了。还要叮嘱她知道即可,先别追问原因,也千万别表露出来,沉下气稳住这家伙最好。

这一切都是为了把控局面,方便吴铮实施计划。受到程耀东一番教诲,他觉得茅塞顿开,更悟出了全新的应对之策。简单说来,他的格局未必高过程耀东,但是超级能力摆在那,高出的可不止一点半点,完全能以“万变”拆解敌人的“万变”!有开挂的优势不善加利用,只能怪他的脑袋太不灵光。

混入服务组只是吴铮的第一个目标,他要保持别露马脚,最好也别和隆多斯直接照面,安安稳稳的潜伏下去即可;接下来就又该郎少哲远程帮忙了:他会黑入现场大小、里外26个监控镜头,从多角度实时监测每一分每一秒的静、动态画面,随时留意每一个可疑的状况,当然这也包括了隆多斯的一举一动。

吴铮只是听取了程耀东的意图,可并没听取他的意见,在此基础上做出了新的部署。

他没一上来就搜走隐藏在各个角落的枪支,而是故意留给隆多斯一个“机会”,让他去逐个检查,确定这些东西还在。此举和之前的计划前半部如出一辙,用意在于稳住隆多斯,让他没有察觉,认定“环境”还是安全的,那便能引来之后的进展;但在这部分的应对上,吴铮就要凭借超能力搞些小动作了。

他只需打个小小的时间差,把“搜走”枪支的顺序放在隆多斯第二次检查完毕,就完美解决了所有难题。

人的思维模式和行为模式都有一定的惯性,隆多斯也是如此。他昨晚藏好的枪,今天早晨来再检查一遍是必须的,也是符合常理的;但这次确认了以后,“安全感”就相对充实饱和,如无意外发生,轻易不会再检查第三遍。因为仪式开始在即,嘉宾贵客们陆续将至,届时礼堂坐满了人,隆多斯也没机会再来巡视一遍了。

这就好比一个戒心很重的人在公共场合排队,把钱夹放在了后臀口袋,里面还有大量的现金,他就会时刻保持警惕,生怕后面的人凑巧是个小偷,顺手牵羊把钱包窃走,这是很自然的心理活动;等到脱离了排队秩序和有潜在危险的环境后,他摸到钱夹还在,就会长舒一口气,放下了戒心。

这个过程,会在下次排队前后再出现一次,往复如此。

吴铮打的时间差,就是利用隆多斯“长舒一口气”的档偷走他的“钱包”!

理论上讲,这本来是不可能的,大厅里的人越来越多,隆多斯寸步不离的守在前台附近,看似摆出一副冷峻威严的表情,实则一双贼眼却不时溜着周围的环境……吴铮能在这种严密的监视下一口气搜走那么多枪支?

答案是,他不但能,还不会留下丝毫的破绽!只因为他拥有超能力,金属性的超级吸收能力!

汉斯的记忆力很好,在昨晚的盯梢中准确记住了十一把手枪的藏匿点,都一一知会了吴铮。即使隆多斯有所保留,比如在夜半又溜回来做过手脚,那他今晨的“检查”顺序和方位也逃不掉郎少哲在监控器里的观察,一处都不会遗漏。吴铮要做的就是接近藏匿点,于无声无息中“吸走”那些祸害!

目前为止,他还不知道隆多斯藏枪的真实目的,也不确定礼堂内预伏了他的几个同伙,但为了保险起见,这个手脚必须做的干净彻底。也就是说,得不带残余的收走那些枪,一个零件都不剩。

假如他有托大或取巧的心机,比如只破坏枪支的弹夹、保险和撞针,那只能保证在出现混乱的时候没法击发子弹;却避免不掉出现混乱。毕竟这玩意的杀伤力是一方面,单单拿出来比划一下,也同样具有威慑力,谁会认定一把黑漆漆的手枪一定发不出子弹?

上述,是吴铮计划的第二部分;还有第三部分,但不需要硬性执行,而是要视情况随机而定。

他打算尽量把“搜枪”的步骤延后,用意在于等候更多的宾客入场,直至大家落座,形成最后的固定位置。这样就能锁定十一把枪的藏匿点,都被谁“有意无意”的接近!无疑,离这十一处最近的人未必就是隆多斯的同伙或者预谋不轨的凶徒,但他们具备了高度的嫌疑!

那时,索菲亚身边的汉斯、班克和多尔也能看的一目了然,从而做出必要的调整和防范,料敌机先。

其实这样做相对有点冒险,等于放任敌人“各就各位”,随时制造出威胁。有可能吴铮都来不及做手脚呢,骚乱已经发生。但是他经过反复推敲,认为己方还是有八成的把握,全面掌控住局面。

首要一条,汉斯三兄弟就护在索菲亚身边,程耀东也跟着祝韵蓉和许婥,可以说在他们的全力防备下,只要签约双方不正式登台讲话前,发生危险也能应对得当;而吴铮则会借助这个时间段完成“搜枪”,不给嫌疑人们留下四平八稳的偷袭机会。

另外根据常理,“暗杀”这种隐蔽危险的行动,不管怎么计划周密,至少都得遵循三条基本定律:目标出现在视野内,最好是静止状态;周围的防范措施和障碍减至最低;有足够宽裕的时间发射子弹。

达不到这三点要求,虽然并不意味着暗杀就一定失败,可都会因此带来巨大的难度。仍然能克服这些困难,完成暗杀的人要么靠运气好到爆棚,要么就是顶尖的超级杀手!

所以对索菲亚或祝韵蓉下手最好的机会,还是在她们联袂登台后。

吴铮首先不会允许这种状况发生,其次也持怀疑态度:如果敌人的能量如此之大,可以一口气找来十个超级杀手行凶……那他还真想见识见识,顺便一个不留,直接灭掉这个杀手团队!另外据王迹和弗兰克这样的大行家分析,他们双双给出了更奇怪的推论:隆多斯这场煞费苦心的布局,怎么看怎么不像一场暗杀。

王迹指出,根据枪支藏匿的位置看,不但过于随便和疏散,也都离前台太远了。最近的一个消防栓在礼堂侧门,如果在这里瞄准索菲亚或祝韵蓉,仍然有超过50米的距离……而且这里四面封闭,人员密集,无论命中目标与否,都不利于事后杀手及时逃窜;纵观其他的藏枪点,也存在类似的因素,没有一处看着是“顺眼”的。

弗兰克的意见则更干脆,他认为敌人的武器选择是最大败笔,但凡哪个杀手没蠢到家,也不会采取在五六十米开外击发手枪这样的方式杀人。那样命中率、致命率都大幅减弱,就算海军陆战队和海豹突击队的神枪手亲至,也不存在百分之百的把握!

更糟糕的是,随之引发的骚乱还会把杀手本人围裹住,满屋子都是目击证人,除非这家伙是带着把牢底坐穿的觉悟来行刺的,否则他首先要考虑到失陷于此的危险性有多大。

把王迹和弗兰克的意见放到一起考虑,隆多斯布下的局一下变得深奥起来,令人捉摸不透。汉斯倒是提出了一种辩驳:如果杀手们是先取到枪,再设法接近前台的话,一切都能解释得通。

弗兰克早有预料,再度给出他的理论:在必要程序上看,隆多斯完全可以昨晚就把藏枪点向前挪,那样才一切解释得通;过后叫杀手取了枪、引人注目的向台前凑就是脱裤子放屁。如果不考虑环环相扣的细节,连武器选择和距离位置都兼顾不到,如此生猛的胡搞,那不叫暗杀,应该叫屠杀。

吴铮为此疑窦满腹,百思不得其解。

除了这些,还有一个疑点难住了他们所有人,绞尽脑汁也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就是隆多斯除了在台下藏匿了十把手枪,还在台上的主讲席藏了最后一把!

这个位置相对孤立,但也极其显眼也极其重要,是索菲亚和祝韵蓉面对聚光灯和台下嘉宾的中心,非但一个陌生的杀手无法靠近,就是隆多斯本人也没机会接触到……那问题来了,这把藏在讲演席下的枪,是为谁准备的?

吴铮和程耀东等人排查了一系列可疑人选,几乎对不上任何目标。可以断定,从头到尾站在这个位置、并且有机会取出手枪的人,除了索菲亚就是祝韵蓉了!

这又令谜题变得更加诡异了。隆多斯也好,他背后的指使人也好,本事再大再牛掰,还能把签约双方的当事人收买到,让她们俩互相“暗杀”?答案肯定是不可能的,打死吴铮也不相信。别说双方了,无论是索菲亚还是祝韵蓉,作为单方,只要她们没疯,谁也不会做出这种匪夷所思的行径。

问题的本质回归到隆多斯身上。他煞费苦心的藏了那么多把枪在外围,构成的威胁和伤害极小;可又偏偏在中心讲台留下了一把别人没机会拿到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是为了故布疑阵,还是真有恶毒的安排?

吴铮对这个心腹大患头疼不已,因为那把枪和索菲亚、祝韵蓉之间的距离太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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