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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策马扬鞭

宫内索然封锁了君北凌与殷柔一事的消息,但天底下终究没有不透风的墙。有心之人自是不过五更前便都已知晓秋月苑发生的一切……

只是当蓝若倾听闻此事,只面露迟疑之色。

“你在想什么?”

听到君北宸那平静无澜的声音传来,蓝若倾只秀眉紧蹙的如实将心底疑虑说了出来:“君北凌就算贪功冒进也大可有多种方式方法,如此实乃下下策;若此事并非他一手谋划,那幕后之人又是何居心?无论出于何种角度来看,殷柔之事已经成了不可挽回的定居,于君北凌而言,虽是暂时失了圣心,但却收获了殷家之力,如此倒是便宜了他才是。只是苦了一个女子的清誉。”

“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什么意思?”蓝若倾虽是深感此事蹊跷之处太多,但一时竟也未能想中厉害,此时见君北宸已经有了判断,只当即问道。

君北宸的目光只朝窗外探去,最终落在西北方向,只正色说道:“西北的天怕是已经变了。”

“你的是说此事会与西北战乱相关?”

“如若本王没有猜错,西夏和北凉都已经参与到此事之中,只是南楚此次大国会安静异常,倒叫人难安……”

“殷家毕竟是世家之首,若真的与太子一脉合流,怕是东周的天也要变了罢?”

“今日武试一看便知。”

“皇上虽是接触了我的禁足令,但还没有传旨命我参赛,是不是另有他算。”

“小心和硕,她向来不是磊落之人。”

“她和君北凌……”

“怎么?此时还有心情关心他不成?”君北宸见蓝若倾主动问起和硕公主与君北凌的事情,只半是打趣的问道。

“知己知彼。”

“本王只知道十多年前,和硕公主曾在栖凤殿小住,至于他俩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怕是也只有他们二人知晓……”

蓝若倾回想起君北凌与和硕公主针锋相对的模样,只觉此中必有原由,只是此时并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大国会之后如何镇乱西北才是重中之重,而他们离都期间,帝都的风云变化更是难以预测,事情好像越来越偏离预期的轨道,就连蓝若倾也不曾想,自此,东周的朝堂竟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今日武试的时间定在了早朝之后,皇上便携百官仪驾皇家猎场,只是今日参赛的多了蓝若倾却少了殷柔,对此给出的解释则是身体抱恙,消息一径游走,当即落实了某些人心下所想,再看看缺席了早朝与猎场的君北凌,众人更是当即确信无异……

一时间一场政治风暴悄然席卷朝堂,百官之中更是不知多少人再盘算着重新站队一事,表面平稳的东周朝堂,终是暗流涌动起来……

“大国会武试,以骑射猎三项为试,每场三局两胜制。”李总管的声音响起自然代表着比试即将开始。

马场上,齐梦瑶,和硕公主两人皆是一身劲装,发髻高束,颇有女将风范,若说气场,果然和硕公主拔得头筹,眉眼之间自带一股英气,单是气场便足以碾压众人;夏侯冥月一改之前甜美俏皮形象,额前碎发全都盘起,一身嫩黄罗裙配有星星点点银白丝穗略有异国风采,腰间银质腰封一双银靴闪着粼粼微光,清爽不失干练,毕竟西夏骑兵也是出了名的骁勇善战,而她也是个从马背上长大的丫头;秦紫涵一袭白衣,衣袂飘飘颇有几分超脱世俗的模样;唯有蓝若倾一身铁甲在身,俨然一副上战场的戎装,让人不禁侧目。

顾千羽则是一身蓝衣银袍,手握皮鞭,与他日妖娆形象大不相同,丝毫不比其他几人逊色,让人眼前一亮。

一切就绪后,只见所有人都翻身上马,动作好不伶俐。

骑术的比试倒也简单,就是众人皆在马场上既定的赛道同时启程,若能跃过所有障碍,最先拔得终点旗帜的人再成功返回起点完成一圈的赛道路径,便是胜利。

只是三局两胜,自然赛道的设置也有所不同,路径更是由简至难。

第一圈的赛道最为寻常,除了路上偶有几处路障最难的便是穿越一段数十米长的独木小桥,那里道路狭窄,只容得一马而行,谁能抢先一步,自是决胜的关键。

只见众人策马来至赛道前,全都一字排开,顺序则是开始前就已由皇上抽选,此时蓝若倾在最外侧,左边便是和硕公主,对此排序结果,蓝若倾自然心下明白。她可没有忘记皇上对她的嘱托……

早朝开始前,皇上先一步将蓝若倾与君北宸秘密召见,为的自然是今日武试。

“你身为护国将军嫡女,应该明白此番武试对大国会的重要性。朕的要求唯有一个,都只能赢,绝不能输。”

“是,微臣一定竭尽全力。”

“如果武试不能赢,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尤其是若被北凉拔得头筹,事情有多严重,朕自不想再多言……”

“是,微臣明白。”

蓝若倾也是在与君北宸的说话间才知道,大国会之所以召开的意义远不止各国间的探试,更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明面上不过是九州和谐的主旋律,私下里,其实各国皇室早已签订条约,根据大国会的约定,文试获胜国将有权去决定同年九州各国间度量衡的比例,只要是在合理之中的,各国便都将执行,这便相当于在现代掌握了汇率调整的权利一般,牵一发而动全身……

至于武试,获胜国则是可以重新裁定各国边境线以及争议土壤问题。只是此事关乎国土,向来敏感,显少有人真的去做。但却不代表不能以此为导火索……

此番西北异动,就恰逢大国会时期,若是北凉夺得武试优胜,一切都将变得顺理成章。这是东周不得不防的。然而事实证明,北凉也却有此意……

这边锣声敲响的瞬间,蓝若倾就已收回思绪,狠扯缰绳奔出,一时间马场上扬起阵阵尘土,远处的看客却是看的兴致勃勃。

只见众人刚一出起跑线还不见高低之分,只是到了第一处路障之时,便见和硕公主、夏侯冥月与蓝若倾三人同时策马跃起,马蹄落地瞬间也都相差无几,一时气氛变得激烈起来。

相比她们三人,齐梦瑶,秦紫涵,顾千羽和南楚的百里柔儿则是落后半步。说道百里柔儿,顾千羽倒是不禁多看了她两眼,南楚使团本是入都较早的,但是却异常低调,甚至之前的宫宴也不过是使团出席,并未见南楚公主百里柔儿现身。后来的文试上,她也表现平平,丝毫不像当年潇妃那般招摇惹眼,如此倒叫人未多注意。

只是此时顾千羽与她并排,却总忍不住想多看几眼,想探个明白……她到底是真的碌碌无为还是隐藏的太好?

凭借女人天生的直觉,顾千羽只觉得这个百里柔儿绝不是她面上那般平淡无奇,越是能耐得住性子的,倒越是容易在关键时刻给人致命一击。而南楚在顾千羽看来,着实是计划之外最大的变动所在……

皇上从席间不时张望着马场上的一举一动,只见接连过了数道路障,和硕公主与蓝若倾两人都始终齐头并进,未有拉开差距,而夏侯冥月在过第二道障碍时则因转弯过快而稍有减速,比两人落下了半个马身的距离。

眼看着不足百余米就要来到独木桥上,只要过了桥再有数十米便是重点,若是不能再次抢占先机,怕是获胜无望。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随和硕公主与蓝若倾的身影而动,更有甚者早已在坊间下了赌注,来预测今年武试的获胜人选。

和硕公主自然是众人押宝的对象,当然也有很多人选择夏侯冥月,至于蓝若倾……倒是没什么人去押注……

距离独木桥不过五十米的时候,和硕突然扬鞭加速,蓝若倾虽是不曾懈怠,但终究不及和硕经验丰富,只见和硕扬鞭的同时双腿狠狠加紧马腹,只听那马一声嘶吼,便疯也似的窜了出去,就在这个瞬间,和硕便于蓝若倾拉开了距离,待蓝若倾策马扬鞭之际,终是慢了半步。

众人看着和硕冲出的身影,虽是心下暗喜却是不敢表现出来,只全都一副黯然失色的惜败模样,看着好不惋惜。

至于君北宸,则是从始至终目光便从未离开过蓝若倾的身上……

眼看着和硕公主的马蹄已经先蓝若倾一步登上独木桥,众人皆是忍不住叹息。就连皇上的目光也是阴暗了几分。只要过了桥,便再也不可能有机会追得上来,看来此轮结局已定了……

就在和硕稍有得意之时,只听身后一声马鸣,就见一道身影凌空而跃。待和硕看清,才猛然发现,蓝若倾竟双手脱翻身立于马上,原本狭窄的独木桥此时两马并驾齐驱,倒也显得并不那么拥挤……蓝若倾站于马背之上,只完全靠着脚掌勾住马鞍上的绳索,一双手臂也摊开艰难的控制着平衡。

看台上的众人见蓝若倾此举,全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那个女人难道不要命了吗?

君北宸望着蓝若倾的目光中只当即闪现一丝寒意,就连他身侧的侍从都感受到了发自他周遭的阵阵冷气,登时吓得面色惨白,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两马并驾齐驱至独木桥中间位置时,蓝若倾的马突然前踢抬起,蓝若倾整个人都随之后仰过去,先不说她这一摔会有多严重,马术比试中,只要她坠马便是输了,此局和硕必然获胜无异。至于后面的比试,她能不能再上马都是个问题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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