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这石破天惊的一幕,云天也被云老爷子劝回了比赛中。
不过经历了这样的变故,云天那份争夺第一的心也变了,她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将自己的目光仅仅局限在这样小的一个框架内,自从她可以修炼以来,在外闯荡了那么久,照样闯出了一番名堂。
而这个家并不欢迎她,那么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要死皮赖脸的留在家里碍某些人的眼呢?
云天第一次生出了要独门立户的心思。
经过了这一番变故,决赛的主持者也从云家家主变为了云老太爷,众人都知道刚刚把儿子训斥了一番的云老太爷心情不好,自然不会去触他的霉头,就连看比赛时的欢呼声都小了很多。
这一轮的比赛又是,剩下的人分别抽签,这次云天的运气比刚才好了很多,她在新一轮的抽签里和夺冠的热门云松岔开了,当她遇见云松时,已经是本次大比的决赛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站在台上的云松神色有些怪异。云天发觉,除了自己第一次和他交手以外,云松对她的态度一直都很怪,每次看到她,都会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啰嗦到最后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偶尔当两人之间不存在太激烈的利益冲突时,他还会好心肠的提醒她几句。
如果不是云松那副便秘一样的眼神太过诡异,云天几乎都要以为他是爱上自己了。
现在站在她对面的云松,手里提着一杆长枪。虽然大部分魔法师都跟云天一样,惯于赤手空拳地战斗,但是也不排除有一部分是喜欢使用武器的,一般来说只要他使用的武器没有附加额外的效果,那么在战斗中就没有任何问题。
云松手里的这杆长枪,云天以前也听说过,传说那是云松小时候自己用一块精铁打造的,这长枪伴随着他从小长大,有时候已经明显不适合他使用了,他却只是对这杆枪修修补补,不肯换上一柄新的武器。
一开始他这杆破破烂烂的枪,还会遭到众人的嘲笑,但是后来人们才惊奇的发现,云松和这杆他由亲手打造的枪是那么的契合,简直就像他身体延伸出来的一部分一样,被他用的如臂指使,如意非凡。
想不到这场比赛他竟然把这杆枪也带了出来。
因为这一场是决定最终胜负的决赛,云天以前也曾见过云松几次,所以她正在琢磨着自己要怎么跟他打招呼,谁知那头却已经抢先开口了。
云松冲着她扬了扬右手提着一个包裹,慢吞吞的把那个包裹拆开,露出了一件光华璀璨的羽衣,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流光溢彩的瑰丽颜色。
现场众人的脸色都瞬间怪异了起来,这件羽衣虽然华贵,但是却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场合,云松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他要追求云天吗?
云松不说话,任由现场众人哄闹了一阵,等到他们的声音渐渐安静下来,才轻声对云天说:“我要为我对你做的事向你道歉,这件羽衣就是我给你的赔礼。”
云天以一种看神经病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你说的是你跑到我的院子里来打伤了我的丫头的事情吗?这你得向我的丫头绿篱道歉去,跟我道歉没用,我跟你打一场又不吃亏,你不欠我的。”
“不对,我亏欠你良多。”云松的目光非常复杂,说的话也模棱两可,让人摸不着头脑。
云天被他这酸溜溜的语气激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直觉他要做出一些很不理智的事情,赶忙打断道:“我对你没有任何感觉,你不过是我生命中一个匆匆的过客,我们以前没有什么交集,以后也不会有。今天这一役过后,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了,请你不要做些奇怪的事情。”
云松轻轻的笑了起来,这个人身姿挺拔,五官俊朗,只是平日里太过尖酸傲慢,身份地位又那么出众,很少有人敢仔细观察他的外貌,今天他忽然笑容里不带一丝傲气了,看起来竟然有点邻家少年郎的俊俏感。云松带着笑意说:“你以为我是喜欢上你了吗?不,你错了,我送你羽衣,仅仅是在向你道歉而已。”为你的生命。
说完这句话,云松连声招呼都不跟她打,径直提枪刺来。
先前说战斗不公平的那个小魔法师曾经用云天不跟他打招呼就开始攻击为由头构陷云天,如果把他放在云松的面前,那他可能连躲避的机会都不会有就被来势汹汹的枪尖穿透了。
云松不愧是云家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他手里一杆长枪使得出神入化,急迅刺来的速度让长枪快得如同一条紧贴地面疾驰的长蛇,而以往一向见势不对掉头就跑的云天却站在原地不动,不闪不避地撞上了这条长蛇。
云天的手掌与长枪相撞的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的虎口要被撕裂了,云松属火,云天平时在外使用的属性也是,而当两火相撞的时候,云天才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火焰有一天会被别人压制住。
云松的火焰太爆裂了,他这个人脾气火爆,自身附带的火属性灵力也跟他一样火爆,两人分明灵力相当,但是直面他的灵力的时候,云天就是觉得自己掌中的火焰在轻微的颤抖。灵力是天地间能为人所用的一抹灵气,它不像人的情绪一样可以控制,所以灵力所表现出来的战栗就说明了她的灵气已经意识到了自己不如对方的纯粹。
但是云天会允许自己就这样退缩吗?当然不,云天暴喝一声,五阶魔法师滂沱的灵力迸发出来,以汹涌的灵力对上了云松那纯粹阳刚至极的火焰。
绿篱在台下已经看呆了,她修为不够,以往从未见识过这种程度的对决。然而如果她环顾四周的话,就会发现不只是她,在场所有人,都是近乎呆滞地看着擂台之上的。
没有任何一场对决,有这一场这么凶残,热浪从擂台边缘争先恐后的散发出来,烫得原本聚集在周围的人一个激灵,而身处火焰中心的人却不闪不避,光华内敛的长枪与莹白润泽的手掌相接,碰撞出了一场最激烈的爆炸。
战斗的一开始,双方就用自己最纯粹的灵力较上了劲,然而当他们对峙片刻以后发现短时间内,谁也不可能让对方迅速认输,便不约而同地改变了战术。
云天身子轻盈得像一只在晚霞之中上下翻飞海燕,只轻轻一抬足,穿着白裙的身体就避过了那些燃烧着的热浪,轻巧的脚点在云松肩上,然而还不等她发力,实战经验同样丰富的云松就一抖肩膀避开了她的足尖,同时手腕一抖,看也不看地向她打出了一记暴击。
“不错。”云松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云天为了防止被他凌厉的灵气擦伤,急速向后退了三步,堪堪避开了云松的暴击,才刚落地,就听见了云松这句点评,抬起头对他嫣然一笑道:“你也很不错,我好久没有这样棋逢对手的感觉了。”
战局就此胶着起来,二人灵力相当,战斗经验也都一样丰富,短时间内谁也不可能迅速的打败谁。
他们就这样从中午开始,一直打到了傍晚时分,就连围观的众人都已经看累了,那擂台之上汹涌的火焰却也一刻也没有停止过燃烧。
“我的妈呀,这真的只是五阶魔法师之间的对决吗?”台下有人喃喃地道。
“他们怕不是六阶魔法师压缩了自身的实力,过来消遣着我们玩吧。”他的同伴也很迷茫,同为五阶魔法师,他自觉自己在这样的攻势下冲不过三招。
“都打了一下午了,他们真的不会累吗?”
这句话话音刚落,就像是回应一样,擂台上的两处耀眼的火焰忽然间分开了。
云天和云松各自退后数十步,在擂台边缘各自站定,谨慎地盯着对方。
云松蓦地吐出了一口血,而在他吐血的同时,原本稳稳当当站在地上的云天也好似不堪重负一样,身形晃了晃。
已经呆滞了一下午的裁判先是询问的看了远处的云老爷子一眼,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战战兢兢地在擂台边缘站定,小心翼翼的开口道:“这场比赛非常精彩,我从来没想过五阶魔法师居然能打到这个程度,这两个年轻人给了我意外的惊喜。但是,我们这次不过是一次家族大比,我们要的只是点到为止的比试,而不是要你们争一个你死我活,所以现在我宣布比赛的结果——双方平局。”
“不行!”
“反对!”
裁判纯粹是奉旨来和稀泥的,谁知他这宣判刚一说出口,就遭到了赛场上双方共同的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