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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那时年少

剧组在午后阳光最好的时候开始了全新的拍摄,按照秦漠的设定,第一个镜头从少年入庄开始。拍摄师拉远镜头,先整体拍了下风波庄的庄门。然后聚焦在扮演少年的江南身上,先是背影,后是侧脸,最后是正面。

少年驻足在风波庄的门前,仰头望着风波庄三个大字,思绪甚远。

秦漠看着江南的背影,思绪也不由飘回了十六岁那年。

那年他从昂贵的轿车上下来,踩着脚下的青石板路,仰头看着莫家的大门。送他去莫家的人告诉他,这里就是未来几年自己拜师学太极的地方。这位莫家的掌门人是他父母多年的老友,一定会认真传授,叫他好好学。

秦漠当时凝视着那扇大门好一会不肯进去,他本就是被迫去的莫家,又看到莫家生活在一个小村落里,哪哪看起来都是小门小院,一点也不气派。这让当时养尊处优惯了的秦三少爷很不习惯,下意识的产生抗拒心理。

后来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紧闭的莫家大门突然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妙龄少女。少女穿着朴素的衣服,梳着松松散散的头发,迎着午后的阳光,就那么突然撞进了秦漠的视线里。

秦漠记得他的心脏被少女撞的猛烈跳动了几下,似乎在看到少女的那一刻,他对这个莫家没那么反感了。再知道这位少女是自己的师姐,莫家师父的掌上明珠时,更是高高兴兴的就去拜师了。

初学太极的时候,他总是不得要领。每次被师父罚的时候,师姐都会偷偷陪他练功。耐心的一遍遍纠正他练错的地方,不厌其烦。

秦漠曾经以为待在莫家的那几年是最累最苦的,后来才发现,如果时间能倒退的话,他宁愿一直停留在那些年无忧无虑的日子。

他总是会做梦,梦到在莫家的很多很多场景。最多的还是他的师姐,还是他和师姐一起练功的时候。所以这次借着机会,他把自己的故事拍出来。是一种怀念,也是一种纪念。

回忆间拍摄场景已经走到了第二幕,江南和江依依穿着白色的练功服,站在人工湖的木桥上练功。两人时而各自练拳,时而交手切磋。没有任何言语,所有的感情都靠眼神和表情来传达。

看着江依依眸光中闪烁着情窦初开的神色,秦漠仿佛看到了师姐。那时候他并不懂师姐眼睛里的感情,还以为她只把自己当弟弟看待。后来才知道,师姐一直是喜欢着他的。只是她从来不说,而自己也从未在意过。

江依依的眼神跟师姐如出一辙,深深的刺痛了秦漠的心脏。他觉得眼睛有些疼,似乎有眼泪想流出来。这让他不得不抬起头,深呼吸了一口气,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一下午的拍摄都出奇的顺利,导演本以为江依依第一次走戏,不知道要NG多少次。然而江依依的表现出乎意料的专业,无论是哪个镜头都是一遍过。要不是好几个镜头江南没有拍好,那根本不用一下午就能拍完了。

踩着最后一缕夕阳,当霞光消失在天际的时候。拍摄师的镜头逐渐拉远,一个少年的背影渐行渐远,一个少女的等待随着夕阳的落幕开启了。

“咔!OK,非常好,一条过。”导演一声喊停,所有工作人员欢呼一声。紧锣密鼓的拍摄了一下午,大家忙的连一口水都没喝,总算没有白白辛苦。

江依依抹去眼角的泪水,也是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色,长长的松了口气。这一下午别人只看到她的表现出奇的好,却不知道她内心有多紧张。毕竟是第一次正面上镜,她多少有些紧张。好在平常基本功扎的深,即便紧张,也能从容面对。

拍摄完成后,剩下的事就跟演员没有关系了。江依依不像江南那样大牌,需要别人伺候着换衣服卸妆。径自去了化妆间换回自己的衣服,卸掉了脸上的妆,就背着背包去找秦漠了。

秦漠此时还在人工湖这边待着,江依依找到他的时候,他不知道在想什么,负手立在桥上,眼神很深邃。

看到这样的秦漠,江依依微微一愣。不知为何,她好像看到秦漠的周身被一股悲伤笼罩。他的眼神里透着忧郁,神色间也有难以掩饰的沉重。

这让江依依在靠近他的时候,不自觉的放轻了脚步。她想要靠近一点看清楚,此刻这样忧郁的男人到底是不是秦漠。

“蹑手蹑脚的,想趁我不注意偷亲我么?”还没等江依依靠近,秦漠就突然转过了身,嘴角噙着一抹坏笑。

江依依吓了一跳,一只脚还停在半空,摇摇晃晃的差点摔倒,她赶紧站稳了道:“谁想偷亲你了,你也太自恋了吧。”

“不想偷亲我的话,那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秦漠给了她一个别解释了,我都懂的眼神。

江依依晕了下道:“我就是想看看,这个没事玩忧郁的男人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不要脸的秦漠。”

秦漠闻言咧嘴一笑:“你也觉得我刚刚表现出的忧郁很逼真吧,嘿嘿,没想到我演技这么好,连你这个专业演员都骗到了。”

江依依嘴角一抽,闹了半天,他搁这儿炫演技呢。江依依十分无语的翻了他一眼:“你可真够无聊的,走吧,请你去吃饭。”

说着江依依就先转身走了,并没有看到在她转身的一刹那,秦漠嘴角露出了一抹苦涩。

两人出了风波庄之后,江依依问秦漠赶不赶时间,秦漠想想左右没事,便摇了摇头。

“那就好,不赶时间的话,我们就坐地铁吧。”江依依说着就在前面带路,往地铁站走去。

秦漠抽了下嘴角,记忆中好像还从来没有坐过地铁。出门要么打车要么开车要么走路,像公交车啊地铁啊之类的交通工具,几乎已经被秦漠淡忘了。

江依依看样子是地铁上的常客,她自己有地铁卡,就在自助机上用零钱给秦漠买了一张地铁卡,然后领着秦漠进站等车。

秦漠好奇的东张西望,惹的江依依问道:“你没坐过地铁?”

“第一次坐。”秦漠诚实的点头。

江依依先是惊讶了一下,旋即想到秦漠既认识夏末又认识段文光,这两个人都是有钱人,他肯定也不会穷。便也就释然了,哦道:“你们有钱人没有坐过地铁也正常,不像我们穷人,只能坐得起地铁。”

“不是。”秦漠摇头道:“是我穷的连地铁都坐不起,平常我都是走路的。今天要不是你请我,我还没机会坐这种几百万的豪车呢。”

江依依噗嗤笑了出来,白了秦漠一眼说道:“少在这儿装穷,我又不问你借钱。”

“没骗你,我是真穷。”秦漠一本正经的说道。

江依依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再次逗笑,拍着他的肩膀道:“我现在承认了,你的演技真的很好。如果你去混娱乐圈,哪还有江南的戏。”

秦漠露出一个冤枉的表情,张口想要解释的时候地铁就到了。江依依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拉着他就钻进了地铁里。

现在正值下班高峰期,地铁上根本没有空余的位子,连过道里也都挤满了人。两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拥挤的空位站好,就这样江依依都需要贴着秦漠才有地方站。

一路上过了好几站,地铁每次停下的时候都有很多人进进出出。大家你推我挤,把江依依挤在秦漠怀里,使得江依依很不习惯,一直企图从秦漠怀里挤出去。奈何她每次刚刚分开一点,很快就会又被挤过去,搞的江依依都想骂人了。

“别再动了。”再江依依又一次撞进自己怀里后,秦漠伸手扣住了她的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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